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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禽流感防疫站调查:防疫无设备工作无经费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24日16:30 新华网

   本刊记者 张军 丁静 沈翀

    编者按: 2004年禽流感疫情在我国出现后,国家迅速启动应急机制,各地也纷纷行动起来。然而,到了基层,却出现了令人尴尬的事实。最近,本刊记者在陕西、安徽、江苏等省采访看到,严峻的疫情之下,基层畜牧兽医站普遍陷于“人员无工资、防疫无设备、工作无经费”的“三无”困境。体制不顺、投入不足是当前基层动物防疫体系
面临的最大难题。千疮百孔的基层动物防疫体系,无法承担起畜禽防疫的重任。问题的根源在哪?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请看本刊专题报道———

  一个老汉守着几间危房,基层兽医站身陷困境

  走访了陕西20余家基层畜牧兽医站,记者发现,大部分兽医站都是几间破房、一个老人,经费分文没有,防疫设备短缺。西安市户县光明乡畜牧兽医站曾是陕西的“兽医百强站”,现在有一半房屋年久失修坍塌。站长王博学说,站上原有3名兽医,其他2人自谋生路了,只有自己“守着这个烂摊子”。

  记者来到西安市临潼区徐杨乡畜牧兽医站,看到院子里破破烂烂,几间土房裂着大缝。站长陈明亮说:“站上9间房全是危房,2005年春天塌了3间,现有的6间房透风漏雨,我住的这间一遇雨天,要摆上6个水盆接漏水。”临潼区北田镇畜牧兽医站长邹建华说:“基层兽医站大多是办公无场所、防疫无设备、上阵无防护。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五六十岁的老兽医,不会有人守这个‘烂摊子’。”

  西安市灞桥区狄寨兽医站组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曾因防疫工作先进被评为陕西省“兽医百强站”。记者在这里却看到,狄寨兽医站十几间房屋几乎全部坍塌,一人多高的茅草长满了整个院子。在站上工作了40多年的老兽医王诚馨说到这些就要落泪。他感慨地说,乡镇兽医站落到这种地步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事实上,这种状况的乡镇兽医站远远不止狄寨一家,“房塌人走”的现象随处可见,基层畜禽防疫面临严重考验。甚至,在经济条件稍好的城郊畜禽防疫站也是如此。

  在武汉市新洲区阳逻街,记者看到这里的防疫站连办公室都没有,站长蔡元服给记者算了一笔收支账:站里共35个人,5个吃财政饭,其余自收自支。每年得到的全部拨款只有5000元,再加上8000元的口蹄疫专项经费。他说:“这8000元是不能动的,口蹄疫防疫是刚性指标。整个站里的运转包括30个人的工资就靠这5000元。不说工资,仅租办公室的费用一年就是3000元,怎么开展工作?”记者了解到,阳逻街是养殖大区。防疫人员的工资靠收取注射服务费,但由于业务量萎缩,大半防疫人员闲暇时就改行干其他挣钱的事。

  无钱防疫,“基层防疫”成了“兽医防疫”

  按国务院、农业部和一些省里的有关规定,乡镇畜牧兽医站是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但这一政策在很多地方得不到落实,大多数乡镇兽医站无经费、无工资、无设备,长期处在“自生自灭”状态。

  王博学说:“我工作了一辈子从来没从财政拿过一分钱工资,每次防疫上级不给一分钱,自己倒要贴钱贴工夫。”

  一些基层兽医反映,上级的防疫经费根本到不了基层兽医站,每次防疫都要兽医自掏腰包,“基层防疫”事实上成了“兽医防疫”。

  陈明亮说:“每年防疫时注射疫苗用的针头、针管、棉签,都要我们兽医自己出钱购买,2005年禽流感防治,我自己贴了2000元。”临潼北田镇畜牧兽医站站长邹建华说,区农林局局长在大会上说,2004年西安禽流感防治经费有260万元,但事实上有关人员在胜利饭店租房办公就花了300万元,根本到不了基层。

  畜禽防疫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工作,必须有冷藏设施、化验药品仪器、防疫用品器械等。但基层兽医站大多没有应有的配置。陕西全省有1170个站未配备

冰箱、喷雾器、液氮罐等防疫工作必备的设备,有1526个站缺乏必备的通讯、采样、扑杀等检疫设施设备。

  陕西华县19个乡镇兽医站只在上世纪80年代配过一批储存疫苗用的冰箱,现在大多遗失或损坏,近年再没有补充过。西安市周至县辛家寨乡兽医满琴玲说,她曾在房屋中挖洞用来储存疫苗,也经常从乡村医疗站收集给人注射过的一次性针头煮煮后再给畜禽打针。

  县级实验室也好不到哪里去。基层畜牧站工作人员称,硬件是配齐了,可是没有经费照样运转不起来。比如检测猪瘟,一个试剂盒需要500元;检测禽流感的试剂盒更贵,但这些经费没有出处。

  由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基层兽医在防疫时大都是“赤膊上阵”。陕西户县蒋村镇兽医杨江伟说:“每次防疫我们连最基本的防护都没有,没有口罩、没有手套、更不用说防护服了。给鸡注射禽流感疫苗,许多兽医的手背让鸡爪划得青一道紫一道,血淋淋的。”陈明亮说,禽流感致病性高,前些日子乡政府组织给可疑的鸡群抽血化验,上级来的人防护得严严密密,我们却赤手上阵,连副手套都没有,想起来让人心寒。

  我国中西部县财政基本是“吃饭财政”,对畜牧局的投入仅有工资这一块,运转经费为零。安徽科技学院动物科学学院教授商常发说:“一些县级的实验室设备不算差,没有经费就是运转不起来。那些设备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很可惜。”

  兽医改当“吹鼓手”,人才青黄不接让人忧

  由于长期无工资、无场所、无经费、无防护,基层畜牧兽医站许多工作人员不得不自谋生路。

  西安市临潼区小金站兽医李新民为生活所迫改行当起“吹鼓手”。陕西华县畜牧兽医总站退休干部罗玉清说,乡镇兽医站没工资、没经费,有的兽医当起了泥瓦匠,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做起了小生意。

  陕西户县五竹兽医站站长关林立说:“基层兽医确实很可怜,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农民还分半亩地呢,我们背了个公职的名,却不给发一分钱的工资,家里又没有地,连吃饭都成问题。”他说:“无粮自散,我们站上原来有4个人,现在都走了。一个给人家看大门,一个摆了个小摊子,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陕西周至县富仁镇畜牧兽医站站长张建玉说,基层畜牧兽医站职工由于没有固定工资,缺乏必要的社会养老

医疗保险,在职无所养,老来无所依,很难全身心投入工作。高陵县70岁的老兽医魏锡顺说,我当兽医58年,到现在没工资、没人管,只得自己开办“鸡病诊所”谋生。

  由于历史“欠债”太多、体制条块不顺,一线防疫机构缺乏稳定的队伍,大量畜牧技术干部专职不专业,给防疫工作推进带来巨大困难。

  江苏省高淳县漆桥镇是南京市的养鸭基地之一,漆桥镇副镇长孔令兴说:“目前的兽医队伍,差不多是毛主席时代留下来的。这里一共才3个专职兽医,其中2人已经退休,实际上只有1名兽医。现在我们另外聘请了3名村级兽医人员,他们没什么专业知识,最多能帮助打打针,关键时候未必能起作用。”

  安徽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教授余为一说:“基层诊断水平落后不容忽视,这是监测网络体系的大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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