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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禽流感防疫站调查:体制性困局亟待突破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1月24日16:30 新华网

  本刊记者 沈翀 张军 朱旭东 詹国强

  机构,遭遇体制性尴尬

  “网破、线断、人散”三个词形象地勾勒出了目前基层动物防疫体系的现状。不少基层防疫站工作人员戏称自己更像“救火”队员,哪里出现疫情就赶赴哪里,没有疫情就“马
放南山”。

  基层政府机构改革,是当前动物防疫体系建设面临的一大挑战。随着农村税费改革县乡机构改革的推进,精简人员、降低行政成本成为重要主题,基层畜牧兽医站作为事业性单位成为不少地方最先被削弱的机构。安徽农村问题专家何开荫说,在此情况下,不少兽医站牌子摘了、人散了,基层防疫出现大量空白。

  何开荫进一步分析认为,管理体制不顺,防疫保障不力,站内建设滞后,服务手段落后,职工素质下降,是基层防疫的普遍现状;尤为值得重视的是,基层防疫人员大多自收自支,这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来源全靠防治收费解决,基层队伍普遍存在“轻防疫、重治疗”的现象。

  拿农业大省安徽来说,新一轮机构改革后,这里大部分地区包括乡镇兽医站在内的“七站八所”撤并成农业综合服务站,确定7到9个编制,一般乡镇畜牧技术干部至多占2个名额。在管理体制上,综合服务站“人、财、物”三权归乡镇管理。

  安徽省畜牧局有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安徽的动物防疫体系由“省-市-县-乡”4级组成,原来分布在各村的防疫队伍线断人散,由此乡镇实际承担的检疫防疫任务最为繁重,但4级防疫体系中力量最薄弱的,恰恰也是这一层。

  江苏省防治重大动物疫病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袁日进称,理顺体制是动物防疫体系建设的当务之急,毕竟这是解决“有人防疫”的关键。他说:“防疫涉及到每一头畜禽,需要人逐圈逐头去防(疫)去检(疫)。少了乡镇防疫人员,再好的防疫政策再科学的防疫措施也将无从落实。乡镇兽医站是动物防疫体系的主体,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

  然而令人担忧的是,一些基层畜牧兽医站甚至被地方政府打着“机构改革”的名义“一卖了之”,兽医成了“游医”。

  在陕西高陵县城关镇一家鸡病诊所,记者找到了原城关兽医站站长魏锡顺。他说:“城关站占地6亩,原有13间大房,2000年被县农牧局以40多万元强行拍卖,现在巴掌大的地方都没有,怎么搞防疫?”大荔县城关畜牧兽医站被上级以合资开发为由拆除。西安临潼区徐杨兽医站近几年被乡政府拆房卖地,累计损失50多万元。

  陕西户县五竹兽医站站长关林立说,兽医站的存亡关系到千万养殖户的收入和生命安全。兽医站是第一道防线,如果不把这第一道防线建立起来,畜牧业和养殖业发展只能是一句空话。

  经费,没有保障

  体制错位造成的突出后果是动物防疫经费无法保障,基层畜牧兽医部门运转困难。

  袁日进称,动物防疫经费保障是解决“有钱防疫”的核心。一般性的动物疫病防疫,本着谁受益谁负担的原则。但对重大动物疫病的防疫我国实行的是政府强制免疫制度,疫苗、注射劳务费、免疫反应损失、扑杀疫情处置费、疫情监测费等等,都应由政府公共财政支出,而“目前完善的政府出钱买服务的经费保障机制并未形成。”

  以困扰基层的重大动物疫情处置费用为例,袁日进算了一笔进出账。他说,重大动物疫情处置费包括病畜禽扑杀补贴、处置人员劳务补贴、封锁人员值班补贴、消毒费用以及由此引起的相关费用等等,目前政策上只有扑杀病畜禽的补贴,只占整个处置费用的1/3,另有2/3的经费不落实,直接影响了扑杀措施的落实。

  安徽省畜牧局有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各级财政除了配套安排疫苗经费外,免疫、检测所需器械、诊断试剂等消耗品,包括基础设施建设,都没有安排经费。

  袁日进认为,防疫工作是常年性的、经常性的工作,如果仍维持老的体制,不开拓性地注入新活力,仍然逃不出突击防疫、依赖行政命令的怪圈。

  造假,谁在糊弄谁

  防疫体系的核心是“预防为主”的免疫。令人担忧的是,脆弱的基层动物防疫体系能将这种高负荷运转维持多久?在

禽流感疫情的低发期,缺乏体制创新的基层防疫是否会回复原点,陷入周而复始的“运动式”防疫泥沼?

  记者调查的畜牧兽医站普遍反映,目前基层畜禽日常防疫工作陷入瘫痪,上级掌握的防疫情况“水分”太大。

  陕西户县光明乡兽医站负责22个行政村的畜禽防疫工作。站长王伯学说,每年春秋两季和口蹄疫、禽流感等重点防疫往往达不到指标,县里要防疫报表的时候就只能按照要求的80%来填,其实全县猪的防疫密度60%都不到。

  家住户县天桥乡的兽医史庭旺告诉记者,全乡因为没有兽医人员,2005年的禽流感防控工作大多是走了过场。每年春季是口蹄疫防疫的重要时期,由于防疫难以到位,上级要求又很严格,只能用“水分”很大的报表来搪塞。史庭旺说:“2005年上半年的报表你可以查一下,报表里根本就没有死猪。可实际死了不少。”

  临潼区北田站畜牧兽医站站长邹建华说,我们这里每年春秋两季防疫密度连20%都不到,上报却都是80%以上。徐杨站站长赵明亮说,没有经费,没有工资,靠兽医站贴钱搞防疫,只能掺“水分”。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由于待遇不落实,即使是一年春秋两季的集中免疫也是隐患重重。

  安徽省凤阳县黄湾乡综合服务站站长舒开伦形象地叙述了春防、秋防时的窘迫。“由于待遇不落实,到春、秋集中免疫时,很难找到兽医帮忙打防疫针。我不得不靠人情、靠面子,临时抓些兽医朋友来干活。其实这些朋友也是在尽义务,前几年大家起早摸黑地干活,不仅得不到一分钱的补助,还经常自己垫钱。最麻烦的是,注射疫苗后,畜禽会出现正常的免疫反应,老百姓往往怪罪防疫员。为减少麻烦,防疫员有时干脆减轻剂量,在免疫质量上打折。”

  在县乡机构改革过程中,各地都在严格控编,在分流的压力下,引进人才几乎不可能。陕西户县五竹乡畜牧兽医站站长关林立说:“现在基层能出去打针的都是即将退休的老头子,防疫任务落不到实处,真正大的疫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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