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的恶骂与中国人的素质

　　早报美国特约撰稿人 袁晓明

　　最近，网易评论频道搞了个专题讨论“中国人面临尴尬的素质问题”。该专题选用经济学家张五常的《中国愤青为什么爱骂人》作为主题文，指出中国大陆人的素质远不如中国香港人，因为香港的年轻人在网上多提出一些问题和见解，而不像大陆的愤青那样在网上恶骂。当然，张五常应该预料到的是，愤青们不管被贬素质低下，在张五常文章的下面又把

他恶骂一顿。

　　除张五常论到中国愤青骂人外，内地学者左小蕾近日也写了一篇题为《经济学家不是让人骂的骂人是有罪的》的文章，谴责那些在网上骂中国经济学家的网友，并要求依法惩处那些骂人的网友，结果她谴责骂人的文章在网上招来更大的恶骂。

　　被恶骂的中国经济学家们并非是在中国互联网上遭遇网友攻击的最不幸者。去年12月有一则报道，有美国人写书称“拉登明年极可能用核武袭美，将置400万人于死地”。在该新闻报道的下面，有网友对可能的400万人的丧生大喊“痛快啊”。1月20日，拉登通过半岛电视台再次发表讲话，声称要对美国进行攻击。在新闻的下面，又出现了支持拉登攻击美国人的言论。这并非是个别现象，自911事件后，每次恐怖分子对西方进行攻击后，中国的互联网上总有网友拍手称庆。

　　如果我们要将恶骂、诅咒别人的网友纳入讨论中国人素质的范畴，我们也许应该先提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网友在中国的网民中占多大比例？我没有读到这样的统计资料，也可能难以获得这样的统计数据，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样的网民比例会很小。如果我们从全国13亿人的范围来看，骂人的网友数目所占的比例就更小了，因此按统计学的原理，这些网友便在统计范围的边缘。

　　事实上，这些网友的恶骂和诅咒已经使他们边缘化，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对社会不公表达愤怒、有意要为穷人打抱不平，但他们坐在网吧里失去理智的恶骂和诅咒已经充分表现出他们幼稚的邪气，不管他们的动机如何，自己觉得有多少理由，只有嚎叫却缺乏理性分析的言论，一个“愤青”的头衔就足以使他们边缘化。骂人动粗对于问题的讨论无益，不要以为嗓门大、骂得脏就能封住对方的嘴，因为真理本身是封不住的。

　　以我看来，在讨论中国人素质这样的话题，以张五常的《中国愤青为什么爱骂人》作为主题文实在是有些不妥，因为大陆愤青并非能代表大陆的年轻人，大陆愤青与中国大多数的年轻人在素质上也有本质的区别。要讨论中国人的素质，我们不能只停留在互联网上，需要突破网民的范围，超越网络的虚拟，步入13亿中国人的真实世界。

　　此外，中国的经济学家们如左小蕾等也不要过多地去与那些有点文化、并不贫穷、有些闲工夫的网友过多地计较，许多恶骂的言论完全是在网吧里憋不住的时候所说，而中国主流经济学家更应听取的是那些在建筑工地、在工厂、在农村的田野、在春节回家的拥挤的火车上的中国人的声音。中国经济学家在建议经济政策的时候，更应该考虑到那些在火车上带尿布的中国人的民意，反省自己倡导的经济政策是不是符合所有中国人的利益。中国政府在决定和执行经济政策的时候，也需要为那些在火车上不得不带尿布的中国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应该承认，中国人的素质存在不少的问题，中国人也需要时常地反省自己，但同时我们也应该去发现中国人的优秀素质，我们在这里不用提洪战辉、不用提哪个事迹报告团的主角，我们只需要到春运期间的火车站，就可以看到那些文化不高但却展示出中国人优秀素质的人，他们为使自己和家庭脱贫，远离家乡，到外地辛勤工作，但他们眷恋仍然穷苦的家乡和自己的亲人，他们乘坐拥挤的火车、汽车等要回乡过年，春节后他们又要辛劳一年，这难道不是优秀的素质？在“中国制造”打造了半个中国经济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去从那些“中国制造”者身上发现中国人的素质？

　　还记得去年春节联欢会上，看到舞台上那些梳着长乱、焦黄、似乎很多天没洗的头发，一脸的倦容、穿着开胸紧身衣的男人们，我不禁在问，这些就是导演们要在几亿人面前推出的当今中国男人的形象？这些就是当今中国少女们的偶像？中国有男人气的男人们都哪去了？最后，还算没让我完全失望，在为春节晚会歌曲《天路》的配景中，一群在

　　我想，答案是明确的，中国更需要那些建设“天路”的青年，因为他们身上有当今中国最需要的素质，更重要的是，社会也必须给他们更公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