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在线：可可西里的守望

　　《可可西里的守望》(续)上集：

　　【字幕】2005年 秋季 可可西里

　　【正文】

　　可可西里结束了藏羚羊大规模迁徙的热闹日子，进入到了秋天宁静的季节。然而随着天气的转冷，对于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局的民警们来说，这个季节却是极不宁静的。

　　为了保护藏羚羊远离盗猎的危险，可可西里保护区管理局在青藏公路沿线设立了四个保护站，在全路段进行不定期的公路巡查，随时搜寻有可能出现的盗猎者的踪迹。

　　一天夜里，一辆行驶在不冻泉路段的白色吉普车引起了盘查民警的注意，车上两名行迹可疑的人引起了民警的警觉。

　　【同期】罗延海(可可西里森林公安局副局长)：坐在这车上两个人，这两个人显得非常惊慌，表情很不自然。然后从车身上来看，首先身体上来看，他穿的是就是那种线衣线裤。

　　【正文】

　　很快，民警们从车后找到了这两个人沾血的外衣和一部海事卫星电话，而这两个人却自称是进山淘金。经过更加仔细的搜查，在车后座上民警们发现了一些血迹和疑似藏

　　【同期】罗延海：(藏羚羊)毛是褐色的、棕色的，很容易看到，当时判断就是藏羚羊的毛。

　　【正文】

　　车上的才宝、吴海二人都是青海省循化县人，在格尔木生活但没有固定的职业，其中才宝曾经因为非法运输藏羚羊绒被森林公安处理。他们衣服上的血迹以及车座上少量的藏羚羊毛告诉警方，这辆车就是刚刚从可可西里出来，参与了猎杀藏羚羊的作案车辆。

　　那么这些人究竟什么时候进入的可可西里？为什么一直在可可西里巡护的警察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在大量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才宝向警方交待了他们非法盗猎的犯罪事实。他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藏羚羊皮的价格突然上涨，便萌生了盗猎的念头。他找到几个平常关系比较密切的无业人员，凑钱买了步枪和吉普车等作案工具，准备伺机进山盗猎。他们整天在可可西里管理局门外望风，当发现大批巡山队的车辆回到格尔木之后，几个人立即趁天黑开车出了城。

　　【同期】才嘎：他们觉得，他们这次发财的机会到了，什么机会到了？一个是我们卓乃湖保护站撤回来了，我们刚撤回来，脚还没有站稳，他就上去了。

　　【正文】

　　才宝等人为了避开森林警察的巡查，并没有选择通常的路线进山，他们一直沿青藏公路走到沱沱河沿，从南线进入了可可西里。刚刚产羔生子的藏羚羊在返迁途中身体虚弱，在盗猎分子疯狂的枪声中近百只藏羚羊倒在了血泊之中。才宝向警方交待，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恶劣，他们在得手之后放弃了继续捕猎，返回途中一部车也坏在了路上。当他们回到青藏公路的时候已经是狼狈不堪，为了躲避警方的打击，才宝他们自己开车返回格尔木，其他人则带着羊皮和枪支在路上拦车向南边西藏方向逃逸。

　　宁静的可可西里再次被盗猎的枪声惊醒！萦绕在管理局才嘎局长心中的担心终于成为事实。一个月前，才嘎得到群众举报的线索，曾经被重点打击的藏羚羊毛皮黑市交易最近有可能再度死灰复燃，而且价格猛增到原来的三、四倍。才嘎预感到，黑市交易的出现意味着种群数量刚刚有所恢复的藏羚羊，再次面临着被猎杀的危险。

　　【同期】

　　才嘎：一直在卖，一直在做这个交易。今年我们掌握的是藏羚羊的皮子突然价格非常高。我们掌握这样一个线索，我们也做了很多方面，包括在靠近西藏的纳尺台，一直到沱沱河，一直到格尔木的一些市场，我们都做了了解，就有这样一些反映，所以我们把神经线拉得非常紧。(图示)

　　【正文】

　　森林警察们此时需要知道的是，犯罪团伙盗猎所得的赃物——藏羚羊皮的下落。警方决定顺藤摸瓜，从才宝、吴海二人身上打开突破口，首先找到他们参与盗猎的其他同伙。才宝交待，在返回途中他们的同伙马某携带过羊皮，他家就在格尔木郊区的一个四合院里，事不宜迟，警方立即赶到马某在格尔木的家中进行搜查。

　　【现场同期】搜查马某家。

　　【正文】

　　警方在马某家中发现了一件粘有藏羚羊毛的棉衣，但是马某却不知去向。狡猾的犯罪嫌疑人似乎感觉到了风吹草动，已经带着藏羚羊皮逃之夭夭。

　　案件缺少了关键的证据，连才宝他们也说不清楚同伙的行踪，寻找藏羚羊皮下落的线索中断了。为了掌握案件足够的证据，才嘎局长决定，主力巡山队再次返回可可西里，寻找他们猎杀藏羚羊的盗猎现场。(隐黑)

　　【字幕】8月4日 出发后第二天 沱沱河沿

　　【正文】

　　在深秋雨季的可可西里巡山车行进速度非常缓慢，每前进几十米，吉普车便会陷进泥潭。由于这里大都是盐碱地，晴天时土地硬得像石头一样，一场雨过后便成了泥泞的沼泽，巡山队的车在这里几乎是寸步难行。

　　【现场同期】队员们合力将车从淤泥中拖出。

　　【字幕】出发后第四天

　　【正文】

　　巡山队员们在离开公路近一百公里之后终于找到了盗猎团伙留下的车轮印，顺着车印没走多远的一个山沟里，一辆吉普车赫然出现在队员们面前。这大概就是才宝交待的他们返回途中废弃在这里的盗猎车辆了。经过检查王周太发现这辆车的

　　【现场同期】巡山队员将盗猎车辆就地焚烧。

　　【正文】

　　在熊熊的火光中，巡山队继续踏上了寻找盗猎现场的路途。

　　【字幕】卓乃湖

　　【现场同期】卓乃湖边，队员们清点藏羚羊尸骨。

　　【正文】(特技镜头表现活与死的画面)

　　面对这遍地的尸骨，队员们沉默了，仅仅在一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无数藏羚羊奔跑跳跃、繁衍生息。而此时的卓乃湖畔却成了充斥着血腥的屠宰场。地面上到处散落着藏羚羊已经支离破碎的尸骨、弹壳还有沾满血腥的剥羊皮的匕首，这群高原精灵的尸骨此时正用空洞的双眼看着它们的人类朋友，似乎在质问着每一位队员，空气凝重得令人窒息。

　　经过清点，在卓乃湖南岸的这个盗猎现场，民警们一共找到了二十六具已经支离破碎的藏羚羊尸骨，其中还包括五只小藏羚羊。整理好这些尸骨之后，队员们继续向西，返回索南达杰保护站。(隐黑)

　　【正文】

　　尽管巡山队找回了一部分被猎杀藏羚羊的尸骨，弥补了案件关键的证据，但是藏羚羊皮却仍不知去向，才嘎的心里总像压着一块石头。藏羚羊皮真的失踪了吗？线索是否就此中断？才嘎预感到，此时的盗猎者比起以往行踪更加诡秘，手段更为狡猾，反盗猎工作的难度也更大。

　　【同期】

　　才嘎：羊皮到底到哪里去了，发现尸体以后，羊皮是不是这个转移了，还是埋伏在里面，这个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很大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们一直是没有停脚，一直在寻找。(隐黑)

　　【正文】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月过去了。可可西里告别了多雨的秋季，迎来了寒冬。五十多张藏羚羊皮的下落始终是可可西里森林警察们的一块心病，秘密派往青藏公路沿线的侦查员陆续反馈回来的信息仍然没有任何结果。曾经出现的黑市交易最近也销声匿迹，可可西里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背后，才嘎局长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冬季的可可西里进入了寒冷时期，也是藏羚羊羊绒最好的季节，是往年盗猎者大肆捕杀藏羚羊案件频繁发生的季节。而且夏季泥泞难行的地段此时也已经结成了冻土，盗猎者通常也会在这个时机驾车闯入平时难以到达的一些动物栖息地进行猎杀。

　　为此，才嘎决定冬季巡山行动再次展开。巡山队将从格尔木出发，沿青藏公路行进到沱沱河沿进入可可西里，向西北方向进行巡查。在冬季，这里藏羚羊群相对比较集中，是往年盗猎案件时常发生的危险地带。

　　【现场同期】巡山车队在晨光中离开城市，向青藏公路进发。

　　【正文】

　　十二月，藏羚羊进入了交配季节，此时的羊群没有了夏季产羔时的气势磅礴，分成了一个个小群体各自生活。冬季的可可西里天寒地冻，平均气温只有零下二十几度，最低甚至达到零下四十多度，这片空气稀薄的寒冷荒原在藏羚羊看来却是一片快乐的天地，这群高原精灵在这里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城市中难以想象的宁静。

　　前进的路上，不时有各种高原特有的野生动物在车边闪现，这些动物似乎在提醒着队员们，车队此时已经进入了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腹地。

　　【字幕】沱沱河沿

　　【正文】

　　主力巡山队在出发后第二天沿着沱沱河进入了可可西里腹地，这里海拔4900米。烧水做饭这种原本简单的事情在这里却变得异常的困难。

　　【现场同期】队员用力凿冰取水，搭锅造饭。

　　【正文】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巡山队继续上路，向下一个目标——苟鲁措湖进发。

　　经过了一段看似平静的巡山路途之后，队员们突然发现了异常。车队越接近苟鲁措湖，藏羚羊的看到车队后的反应越发反常，不像之前的羊群并不在意巡山车的打扰，这里的羊群似乎格外的敏感。队员们预感到，羊群的这种反应有可能意味着这里又有新的情况发生！

　　【现场同期】看前面……两辆车……两辆吉普车的车印，……吉普车的这是，草都压上去了你看。……时间不长，你看这花纹，往里进的这是。

　　【正文】

　　不出队员们所料，很快就有两条清晰的车轮印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巡山队员立即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一直萦绕在巡山队员脑海中的担心此时再次变成了现实。

　　【同期】罗延海

　　我们马上怀疑，这肯定属于不正常，这肯定属于盗猎车。因为在那个地方，那种地方，你没有什么目的性的话，车辆是没必要去那个地方的。

　　【正文】

　　从车迹上判断，有两辆越野车闯入了无人区，在冬季进山这种车平均每天能在戈壁上行进上百公里，而且在大风季节中留下的车轮花纹印依然清晰，应该是两三天前留下的。

　　巡山队沿着车迹全力追踪，很快便发现了两具早已冻僵的藏羚羊尸体。经过查看，这两具尸体已经被人割去了头颅，皮也被剥掉，而且身上有三处明显的弹孔。毫无疑问，这是一只被盗猎分子猎杀的成年公藏羚羊。

　　【同期】罗延海

　　已经基本上确定这是盗猎的了，因为它的腿也被砍了，头也被砍了，这明显的是为了这个藏羚羊来的。

　　【正文】

　　现在正是藏羚羊的交配季节，一般情况下羊群都会有十只以上，难道仅仅只有这两只藏羚羊被猎杀？警察们相信沿着车迹一定能够找到更多线索。

　　【现场同期】

　　罗延海：现在这车印看见没有？这么下去，到前面那个滩里上了。

　　詹江龙：这只是第二个打的，那边的是第一个，它半个身子没有了，两个腿没有了，那是他(盗猎者)割掉的，他要吃。

　　罗延海：那么我们再往前看，下到这个滩里面。

　　【正文】

　　最让巡山队员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随着凌乱的车印，巡山队员根快找到了散布在附近二十多具藏羚羊尸体，血腥的杀戮又一次在可可西里发生。

　　从案发现场的车印和这些还没有完全被食腐动物吃光的尸体来看，盗猎案件就发生在两三天之前。而且很多成年的公藏羚羊的头也被盗猎者残忍地割去，很明显，这群盗猎分子非常老练，皮毛和羚羊角在他们看来都是不能放过的可以赚钱的目标。就在不远处，附近的荒滩上到处散布着凌乱的车印。

　　【同期】罗延海

　　车迹是越来越多了，从这个车迹一判断呢，这个车迹是他晚上打藏羚羊，他找藏羚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压出来这么多的零乱的车印，特别零乱，往什么方向的都有。……然后局长指示我们，继续加大追击，按照这个方向，继续争取把盗猎团伙给抓住。

　　【正文】

　　然而在凌乱的车轮印中要想找到盗猎者最终离去的方向十分困难。天此时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队长罗延海判断，此时不能仅仅依靠这些凌乱的车印进行寻找，必须找到一个制高点进行观察，因为在无人区的夜间，盗猎者的车灯就是最好的线索。

　　【现场同期】队员在天黑时分搭起帐篷。

　　【正文】

　　根据经验，盗猎者通常都是在夜间活动。白天奔跑如飞的藏羚羊在黑暗中看到刺眼的灯光后就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为此盗猎车辆的大灯都经过了特殊的加工，他们利用藏羚羊这种特殊的习性，在黑夜中疯狂地大肆捕杀。天黑时分，队员们找到苟鲁措湖边的一个山丘上搭起了帐篷，在这里队员们能够观察到方圆几公里的范围，一旦视野内出现任何可疑灯光，队员们将迅速采取行动。

　　【现场同期】队员们在帐篷中守候盗猎者灯光的出现。

　　【正文】

　　寂静的夜空下，巡山队员伏击在湖畔荒滩的山丘上，守候着盗猎者的出现。从荒滩上发现的车迹来看，队员们相信对手并没有走远。那么，盗猎者会不会出现在警方的伏击范围之内？巡山队能否抓住这次与盗猎者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请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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