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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铁路的三次上马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6日18:24 三联生活周刊
青藏铁路的三次上马

三联生活周刊2006-13期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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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藏铁路的三次上马

  如果把江泽民在铁道部副部长孙永福的报告上签字的2000年11月20日22时当作青藏铁路启动的准确时间,距离青藏铁路的第一次上马已经有40多年历史——之所以说是40多年,是因为第一次上马的时间已经被淹没了,即使是当事人也无法准确说出来。

  铁一院作为三次上马的始终参加者,提供了总勘探,总初测,总定测,相当于总设计师,因此有人认为铁一院是为青藏铁路而生的。

  摄影◎董国强

  记者◎王恺

  第一次上马:慕生忠带队勘探

  青藏铁路的第一次上马还是和慕生忠有关,这位有传奇经历的人物在青藏公路完工后不久,自己找到铁一院的门上,邀请当时的院长派人和他一起去勘测。“当时的院长也姓慕,叫慕德高,还记得慕将军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慕来,所以一定要派人支持我们。”随慕生忠勘探的曹汝桢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之所以想修建青藏铁路,是因为彭德怀上报周恩来后批给慕生忠一部分钱,按照《东方哈达》的作者徐剑的说法,也没有正式立项,基本上是性格坚定的慕生忠的个人意志。因为慕有成功修建公路的历史在先,所以此次计划中铁路的走向基本按公路进行。

  毕业于中央大学土木工程建筑系的曹汝桢初见慕生忠就被他吸引,“他很豪爽,比我们到得还早,一早就等在当时号称西北第一楼的兰州铁一院大楼前。我们院长不好意思,忙着道歉,他说,学生等老师,应该的”。

  当时一起上那辆嘎斯吉普车的还有曹的同事刘德基、王立杰和司机薛兴才,“我们看见后面又跟上几辆嘎斯吉普车,后来慕将军告诉我们,这些都是总理特批的,总理说不能再让他赶着胶皮大轮上青藏路了”。

  当时的行进路线基本没有远离青藏公路,选线期间,曹汝桢他们步行,慕生忠一路跟随。“当时另一条路线是唐蕃古道,可慕将军毫不迟疑地说走公路线。后来才知道古道上沼泽太多,而公路线虽然有盐湖、盆地、昆仑山和唐古拉山几大障碍,但还是比古道靠得住。”这些都是每天晚上在棉帐篷里和慕生忠喝酒聊天时听到的,曹汝桢还记得,当时他不敢喝酒,因为医生说高原上严禁喝酒,可是慕的豪爽感染了他,他也学会拿着水壶灌酒。

  走进格尔木后,休息了两天,但爬上昆仑山后,曹汝桢才明白什么叫高原,“别说走路,就是躺着也和下地狱差不多”。而高原地貌虽然对修路无影响,但是冻土问题必须解决,有时候往前走,分不清是河流、雪地还是公路,可是慕生忠只要一句话,“行还是不行?”虽然没有想到冻土问题的实际解决方案,曹还是回答,行,也许是慕的个人强大意志感染了他。事过多少年后,他仍然感叹:“慕将军可是一豪爽之人,嗜酒,海量啊,身上的血性和酒一样清醇刚烈。可以说他是青藏公路和铁路的第一人。”

  曹汝桢随慕生忠探路回来,建议可以修建青藏铁路,而担任第一任“总体”的是铁一院的庄心丹,庄当时在新疆阿拉山口,时任兰新线的“总体”,被一个电报叫回来了。徐剑忘记不了这位80多岁的老人在接受他采访时的情景,老人住在一个只有30平方米的小屋子里,长须垂在胸前,屋子里面堆满了书籍和杂物,有股不好闻的味道,但是,“女主人实在让蓬荜生辉,80多岁了,额头不见皱纹,非常有修养”。庄心丹和妻子涂玉清都出身于上海世家,两个人最初是靠通信认识的,这是另一个传奇故事。

  1957年夏,庄心丹带领13人开始上路,走的线路是从德令哈到格尔木,再到昆仑山、唐古拉山和那曲,最后过当雄草原,到拉萨,当时由于藏区叛乱,所以有两个排专门跟随他们,负责警卫。

  庄心丹的回忆有几分抒情意味。“上了莽昆仑后,海拔升到了4700米以上,到了晚上21点多,广袤的可可西里上仍然有一轮红日。”“一觉醒来,每个人的胡子、眉毛上都结了厚厚一层冰凌,大家互相看冰霜展览。”按照苏联的无线抄平的线路,他们打下木桩,木桩一直进入到万里羌塘无人区的时候,庄心丹第一次看见唐古拉山上下来的“滚地雷”,“巨大的火球滚下来,像一条龙一样,吓得大家全部卧倒”。

  经过沼泽地带时,还真见到了匪徒,护送的两个排发挥了作用。终于到达拉萨河谷时,这支穿着蓝色铁道制服的,戴着大盖帽的队伍引起了很多人围观。

  第一次勘探虽然完成,但是在当年的条件下,几乎没有可能修建青藏铁路,国内财力缺乏,而西藏正逢局势不稳定,“就无疾而终了”。“文革”中,庄心丹受冲击,在资料库为自己的青藏铁路生涯画上了句号。

  第二次上马:青藏与滇藏的碰撞

  青藏铁路的第二次上马,源自毛泽东与尼泊尔国王比兰德拉的会见,上马目的就是为了声援尼泊尔、抗衡印度。1973年,毛会见比兰德拉20多天后,国家建委就召开了高原、冻土和盐湖讨论会,随后,国家建委落实毛指示,上马青藏线的报告上交,决定1974年开工,1983~1985年完成,工期为10年左右。当时主管经济的副总理李先念觉得10年工期太长,要求缩短,而周恩来也觉得要缩短工期,于是,1974年初,铁十师和铁七师上到德令哈,打开了封闭多年的德令哈到关角的隧道。

  第二代“总体”吴自迪仍然出自铁一院。上高原他们乘坐的是北京吉普,吴自迪还驾车和藏羚羊比赛——“结果还是他们跑得快。”第一代的勘测资料给了他们很大帮助,但是困难一点没减少,陷入沼泽的吉普车是靠藏民的牦牛拖出来的,而没气的轮胎是靠大家用打气筒打出来的,“海拔4800米的地方啊,打气把大家都累死了”。吴自迪说起来哈哈大笑。

  第一年冬天十几人的勘测队伍把600米拐半径扩大到1200米,为次年全线上山奠定了基础。第二年,铁一院1700人全线上山,吴自迪指挥的队伍包括了科研队、冻土队和钻探队,还包括中科院冰川所。

  因为是全院上山,还包括不少女同志,当年的团委书记姜瑞生说起草原上的旱獭哈哈大笑,说旱獭要蹿到裤管里,她们几个女同志赶快扎裤管的故事。有的女孩子边哭边说,会传染鼠疫的,“可是她们现在说起来笑得那么灿烂”。采访她们的徐剑强调。

  就在勘测完成,工程缓慢进展的1977年,铁道兵党委和铁道部党组联手的“关于缓建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修建昆明至拉萨铁路的请示报告”上交到国务院。报告上最突出的还是“有900公里经过海拔5000米的青藏高原,有570公里的多年冻土地段”。短短的修建过程使人们心有余悸,环境恶劣,有半年时间不能施工;高原施工困难重重,仅仅是4010米长的关角隧道就使铁十师死亡了55人。经过勘察,至少要1987年才能建成,说明从前洋溢的乐观精神有几分虚假——周恩来总理确定的1982年建成基本不可能。

  与此同时,滇藏线的勘测工作开始进行,1978年7月,铁道部部长和铁道兵司令员、政委联名报告《关于进藏铁路的请示报告》,介绍了青藏、滇藏、川藏的利弊得失,以及各地意见,倾向性认为,先修滇藏为宜。邓小平批示放弃青藏线,先修滇藏线为宜,接到批示后,铁道部电令铁一院,青藏线全面下马,“桩子打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停下”。而此刻他们离拉萨只有400公里了,风火山上也留下了500米的铁路路基。“这是唯一不通车的路基,作为永久实验段而存在。”

  “全院1700多人是哭着下山的。”徐剑说,但是以当时的国家财力,在没有完全解决冻土问题的情况下,修建青藏线确实是冒险之举,“那时候从铁道部到专家学者,没有人对此心里有底。”不过,此次修建也留下了伏笔,在风火山上,冻土永久性观测站成立,为今后解决这一问题立下了汗马功劳。

  横空出世的滇藏线主要优势在于沿途的物产丰富,气候良好,而且人烟较多,基本上是按照当年的茶马古道进行,换句话说,经济上很有价值,肯定符合国际上的铁路开发惯例。滇藏铁路被列为国家重点工程,甚至总指挥部已经在昆明成立了,勘探人员穿越了白马雪山、波秘热带雨林、经过帕龙藏布江河谷,还穿越了古冰川,历时一个多月,成为“文革”后到达拉萨的第一批选线人员。

  但是也有非常不利的条件,由于要穿越最年轻的造山版块横断山脉,所以前途未必光明——特别是有可能碰上冰川地段。当时主持经济的国务院副总理余秋里觉得科研要先行才能上马滇藏,“要不就会碰得头破血流”。而且由于当时国库紧张,正在清理已经上马的6.5万个项目,根本没有余钱来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于是,滇藏铁路在提出的短暂时间内,也就被搁置了。而此时,川藏线也经过了勘探考察,但是几乎没有形成强大的呼声就被否决了,主要是当年川藏公路修建过程中留下的死亡阴影。

  第三次上马:各路人马的配合

  说到底,青藏铁路的第三次上马是由于国家财力的充足,而之所以选择青藏线,还是由于多家科研机构的配合,以及铁道部的充分调研。

  其中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铁道部副部长孙永福考察青藏线期间,研究青藏线问题多年的各路专家纷纷追击,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是多年的研究苦旅终于有出口了。

  中铁西北科学研究院的张鲁新研究冻土20年,2000年7月,在听说孙永福副部长来青藏高原进行调研时,敏感的他就知道机会来了。在给妻子做了一顿晚餐以表示庆祝后,第二天他就上了格尔木,去找孙永福副部长汇报。“排在我前面的太多了,科研、运输、当地政府,我就大着胆子说,我只讲半个小时。”孙表态说,不听完汇报就不吃饭,他才安心。他告诉孙永福副部长,他们的科研成果已经到了领先地位,是因为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他们就在风火山上海拔4800米的地方建立了观测站,有1200万个数据,解决冻土问题有很多可行办法。

  张鲁新的汇报应该说已经说服了孙永福,但是张并不罢休,他打听了孙的行程,又连夜赶上风火山,“坐的是一辆夏利,好在青藏路上的司机都有本事,300多公里的路程,只用了5个小时”。看见他,孙开玩笑,说他是空降兵。张鲁新之所以连夜上风火山,是想更详细地介绍科研技术。

  按照张鲁新抒情的说法,他们是孤雁找到了队伍,因为如果青藏铁路不进行,进行了30年的冻土研究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结果,在十五届五中全会上,本来是旁听的铁道部部长傅志寰被江泽民点名,请他介绍铁道部关于进藏铁路的意见,已经经过调研的傅志寰毫不犹豫选择了青藏线,拿出了最简单的比较方案:青藏线从格尔木南山口零公里开始,总长度1200公里,跨越昆仑山和唐古拉山,海拔虽高但地势平坦,建筑工期短而代价小,意外受损也容易修复,而且有关部门的科研工作一直没停滞。

  相比之下,滇藏线的长度是青藏的几乎一倍,光桥梁隧道就有970公里,还要穿越横断山脉和三大水系,五大断裂带,情况之复杂难以避免。而川藏线不仅长,地形比滇藏还要复杂。据说傅志寰汇报结束,响起了一片掌声。

  铁一院的第三代总体李金城率领科研队伍于是于2001年1月正式勘探,最先上去的还是冻土处,虽然有了更好的交通工具,但是他们碰到的问题和当年的前辈一样,气温低,车辆根本发动不起来,只能两小时打一次火,刚出发,就有6个人病倒在格尔木,只有38岁的李金城是因为年轻体壮、专业好而被选上的。他完成了铁一院几代人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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