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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卡波特及其《冷血》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9日14:46 外滩画报

  《卡波特》直接点出这位作家最著名的作品《冷血》一书。男主角菲利普·霍夫曼的精彩表演不仅赢得了奥斯卡评委们的投票, 也令卡波特重新成为了公众视野中的大人物。光荣之后,很多人更感兴趣的是电影之外那个相对真实的卡波特和他那本《冷血》。

  编译/ 林凡靖

  说起内华达州人佩里·史密斯与理查德·哈克考克在堪萨斯小镇霍尔克制造的那桩灭门血案,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1959 年11 月15 日,他俩带着猎枪与猎刀悄悄潜入小镇附近赫伯特·克拉特的农庄,残忍地杀了克拉特一家, 就连两个孩子也没能幸免。“我不讨厌这男人,直到我割断他喉咙的那个瞬间, 我仍然是喜欢他的。”佩里后来这么对《冷血》一书的作者杜鲁门·卡波特说。

  对佩里来说,克拉特的种种都代表了一个父亲的形象,而前者,恰恰从来没有拥有过父爱。

  卡波特在银幕上复活

  这部取材于这个谋杀案例、其后得奖无数的非虚构小说《冷血》在1965 年一出版,便令作者杜鲁门·卡波特攀上了职业生涯的顶点。直至今日,出于“流血事件吸引大众眼球”的媒体报道倾向,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人们来说,仍然具有毫不减退的魅力。在《冷血》出版后的两年里,由奥斯卡最佳导演理查德·布鲁克斯拍摄的同名影片便应运而生了。

  这部“半纪录片”赢得了1968 年奥斯卡金像奖的四项提名,这也是好莱坞影星罗伯特·布雷克首次在电影里担当主角。1996 年,同名的电视剧也诞生了。而今年, 同名影片《卡波特》更是在各种电影颁奖礼中大出风头,主演菲利普·霍夫曼也一举揽下金球奖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

  有影评称,菲利普·霍夫曼在《卡波特》一片中难忘而精准的表演足以使他在今年任何一个最佳男演员的奖项上竞争力超群。他伟大的表演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但是当你看见时便会了然于胸。

  表面上,卡波特是纽约文学圈里一个喋喋不休的同性恋,而霍夫曼的成功则在于塑造了他安静的那一面—当那些令他敬畏的事实使卡波特沉默下来时,他眼睛里所涌动的情感。尤其是当你看到卡波特的成功并非全无代价,他一边需要不断地依赖酒精来缓解自己要安慰杀人犯的痛苦,一边祈祷着早点吊死这两个犯人以便让他完成这本书时。霍夫曼的表演让你相信卡波特两种极端的表现均是发自真诚,以及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天分。

  电影的主要情节仍然是卡波特作家生涯中最重要的那本《冷血》的写作过程。当时他受《纽约客》杂志之托到堪萨斯写报道整个谋杀案件的纪实文章,卡波特与助手哈珀在当地开始了他们细心的调查,意图从当地人身上找出藏在这起谋杀案背后的故事。电影并没有回避卡波特是为了自己写书的个人利益才展开调查的动机,但和凶犯佩里的深谈也使他回忆起自己身上相似的不幸经历。就像卡波特对他长年的助手兼好友哈珀所承认的那样:“我和佩里就像在一所房子里长大的孩子,不同的只是他从后门出去而我从前门走。”

  这个多年前发生的事件不仅遗留下大量探讨佩里与理查德行凶动机的报章杂志、纪录片等,对卡波特为何撰写《冷血》一书的动机也有大量后来者加以分析。1997 年12 月,美国道布尔迪出版社出版了乔治·普利姆顿的新书《朋友、敌人、熟人、贬低者回忆杜鲁门·卡波特狂乱无序的职业生涯》。《纽约客》杂志1997 年10 月13 日的那期刊登了该书的部分摘录,作者普利姆顿将这本书的大量篇幅用来描述推证了卡波特摒弃在《冷血》外的那些故事与经历。

  非虚构类文学作品开山之作

  当代文库出版社在1999 年4月将《冷血》一书排在了它遴选出的100 本最棒的非虚构类书籍的第96 位。这本畅销书以它将小说手法与新闻调查技巧的创新结合形式而名噪一时。卡波特将自己投身于这个案件的调查中,做了广泛的访问,这样他便可以以小说家的手法去描写现实的事情,比如人物的思想等。这种写作手法也被后来者争相模仿,如戴维·麦克林蒂克在《黑幕:好莱坞的真实故事》或是卡尔·伯恩斯坦在《最后的日子》(记

  叙水门事件后的尼克松在白宫最后几天的报告文学)中所做的那样。

  然而这些模仿者的手法是建立在记者身份上的小说式写作,而卡波特则恰恰相反。他本质上是一个小说家,只是写作时运用了记者的技巧而已,这种差异性也为《冷血》带来了许多诟病。卡波特在接受普利姆顿公开访问时曾宣称这本书是“绝对真实”的(访问刊登在纽约时报1966 年1月16 日的书评版上),然而同时, 这位小说家又多次承认,对事实有着自由广泛的文学加工。

  比如,我们都知道卡波特凭空想象了该书最后戏剧性的结尾。根据传记家杰拉尔德·克拉克所称,负责侦察该案的警官阿尔文·杜威从未在1965 年给罪犯处死刑前遇见过找到南希尸体的朋友苏珊·基德威尔。“卡波特坚称他的每个字都是真实的,这就相当于把自己志愿献给那些具有严谨调查精神的读者来解剖一样。”菲利普·汤普金斯在1966 年6 月的《君子》杂志上这么写道。而接受普利姆顿访问的为毕加索撰写传记的作家约翰·理查森表示:“卡波特一点都不尊重事实的真相。他觉得作为一个小说家,他拥有了只要头脑中涌现出的想法足够哗众取宠,他就可以把它当作事实写下来的特权。比如一个急转直下的结尾。”

  对《冷血》一书熟悉的读者都知道, 凶手佩里和理查德是在1959 年12 月30 日在拉斯韦加斯被逮捕的。在经过了堪萨斯警局简短严厉的询问之后,承认了这一谋杀罪行。堪萨斯警局的调查员哈罗德·奈尔说:“我在拉斯韦加斯所做的一切,我和当地人的对话并没有被真实地描写还原出来,尽管这些事也许并不重要, 但对一本宣称自己完全真实的书来说,它的真实性被破坏了。它是一本虚构小说。”

  《冷血》隐藏了什么?

  相对于逮捕事件的家喻户晓,佩里·史密斯的出身似乎比较冷僻。他的母亲是印第安肖肖尼族人(卡波特多次将她描写成彻罗基族人),父亲则是非印第安人,一家都居住在内华达州的埃尔科市。

  1960 年4 月7 日,佩里出生地的一份日报的头条这样写道:“堪萨斯谋杀案的前埃尔科居民将在5 月13 日被处以绞刑。” (后来,佩里和理查德的起诉使他们的死刑推迟到了1965 年4 月14 日)该文章还说“佩里家住在埃尔科好多年了,这里是他的故乡” 。

  事实上,佩里1928 年10 月27 日出生在埃尔科市西南部的亨廷区,他的童年是在颠簸的卡车上和尘土飞扬的马术场里度过的。1933 年,他的一家才在内华达州离利诺市很近的地方定居了下来。至于卡波特在书里坚持把佩里的母亲佛洛伦斯称为“纤瘦的彻罗基族女孩” 的理由,也许可以从纽约公立图书馆收藏的卡波特手稿中一窥究竟。是协助卡波特写这本书的佩里及其姐姐多洛丝告诉作者他们的妈妈是彻罗基人的吗,因为肖肖尼族的出身让他们觉得难堪尴尬?或是,出于考虑到多数美国人更容易接受彻罗基族印第安人的想法,为了保护家族而说了谎?后者似乎可能性高一点。

  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在1935 年左右崩裂了。在和父亲经过一次“以水壶、煤气灯为武器的家庭大战后”,母亲带着孩子跑到了旧金山。随之而来的离婚终结了这个一直遭受着酗酒、通奸、家庭暴力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婚姻。孩子们被送到了社会养育院。佩里在违反了养育院多项规章和进了多次少年拘留所后被送到了他爸爸那里。

  佩里上完中学三年级后跟着爸爸走遍了美国西部,最后在阿拉斯加加入了掘金队伍。16 岁时他加入了海军,在部队里常常被同伴粗暴地性骚扰与侵犯。退役后不久又因为从摩托车上摔下来而跌断了五根骨头,为了缓解骨折的病痛,他从此对阿司匹林上了瘾。

  跟父亲泰克斯一样,佩里逐渐成为了一个离群索居的人。继承了父亲的暴力倾向的佩里1956年就在堪萨斯州因抢劫、帮助越狱、偷车被判五到十年的监禁。在监狱里他认识了理查德·哈克考克。他们从另一个狱友弗洛伊德·威尔士那里听说,住在堪萨斯的赫伯特·克拉特家境颇为富裕,于是这两人便打算抢劫他。

  1959 年春天,佩里获得假释出狱,8 月, 他到利诺市去看望父亲。后来,他在拉斯韦加斯的一家旅馆住了四个星期,随后在11月11日出发到堪萨斯城,与释放出狱的理查德会合,进行抢劫计划。

  卡波特爱上佩里?

  杜鲁门·卡波特在《冷血》一书里将佩里描写成一个奇怪的神经宫能障碍患者,而完全回避了后者不正常的家庭生活以及在军队里所受的性侵犯是如何影响他最终成为一个怪物的。一些评论则指出,由于公开自己同性恋身份的卡波特的青年时代也是问题多多,因此作者对佩里的不幸童年有着强烈的认同感,并对其产生了同病相怜的亲近感。当然,在采访的五年里,卡波特和佩里确实建立了一种极其亲密的关系,普利策奖获得者奈

  德·罗伦,1963 年在一次午餐会上说:“卡波特和佩里显然坠入了爱河。”

  乔治·普利姆顿也在书里引用了堪萨斯监狱管理员的话,他说:“他们在监狱里相爱了。我不能证明这一点,但他们确实一直在一起,卡波特甚至常常偷偷塞钱给守卫,让他走远点儿,你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同性恋..”而卡波特在目睹了理查德的绞刑仪式后,不能忍受看他所谓的情人佩里被绞死,匆匆逃离了行刑现场,也加大了两人相爱这一推测的可能性。

  如今,佩里的家庭只有一个人还活着。母亲佛洛伦斯后来以一个贫困的酗酒妓女形象死去;佩里的大姐在喝醉以后从旅馆窗口坠楼,然后被

出租车撞得四分五裂;哥哥在发现自己的妻子因为家庭琐事分歧而寻死后也自杀了;父亲泰克斯, 1986 年5 月20 日被人在家里发现尸体, 死因是猎枪走火,不过,他也92 岁了。

  唯一存活的人是佩里的另一个姐姐多洛丝。她如今住在堪萨斯城,拒绝接受任何采访。1999 年,在化名为芭芭拉·约翰森夫人出版的书中,多洛丝这样回忆道,在弟弟佩里犯下谋杀罪后,多洛丝在信里告诉他,大姐不希望他有她的地址,佩里回信说:“我真希望她那时也在那所房子里(指赫伯特的房子),那是多么甜蜜的一幕!”

  在卡波特的小说里,当佩里被处死前的那一刻,出于戏剧化的考虑,卡波特是这样臆想的—佩里说:“如今再为我所做的一切道歉已经毫无意义了,甚至是不太恰当的,但是我仍要这样做,我道歉。” 也许有人也会同样要求卡波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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