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故里河南巩义的尴尬:杜甫陵园一年收入百元

　　抚今追忆，一代诗圣由此（图正前方是杜甫诞生窑，窑后是笔架山）而出，在给后人留下无数篇今称之精华的诗篇后，落叶归根（今巩义市西北５公里处的杜甫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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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提示：作为唐代诗人杜甫的出生地和埋葬地，河南省巩义越来越颇感尴尬。虽然1963年巩义“杜甫诞生窑”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杜甫陵园成郑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由于各种原因使这两处古迹在保护与资源合理利用上令人遗憾，在国内影响甚微，更与同因杜甫成名的成都“杜甫草堂”相差甚远。

　　杜甫故里的尴尬

　　3月29日上午，69岁的康玉老人守在巩义市西北5公里处的杜甫陵园售票处，偌大的陵园内没有一个游客。陵园建成不久，家住附近的康玉便成为这里的看护人。

　　杜甫陵园大门外是正在修建的康店镇乡村公路，由于原来路面高出陵园18厘米，一到雨天积水流进陵园内，极易造成墓葬下陷，所以杜甫陵园保护所所长康虎德极力反对再把这条路加高30厘米的方案。3月24日，在劝阻康店镇有关单位加高陵园门前的乡村公路时，康虎德被人连跺四五脚导致胸口肋骨骨折，胸部软组织受损，正在医院养伤。

　　与部分人漠视杜甫陵园保护相对应的是杜甫陵园的冷清。据介绍，杜甫于唐代宗大历五年(公元770年)冬病逝于湖南洞庭湖畔，享年59岁，43年后的宪宗元和八年(公元813年)，其孙杜嗣业将其骨骸运回巩义葬于此地。如今的杜甫陵园建成于上世纪80年代，1987年3月被定为郑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园内松柏苍翠，有一长120米、宽2.5米的碑林长廊，门票为10元。

　　“来陵园的人不多，一年门票也就几百块钱。”康玉老人告诉《郑州晚报》独家责任记者。

　　在巩义市区东10公里处的杜甫故里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杜甫诞生在笔架山峰下的一孔窑洞里，自唐代以来得到普遍承认，这孔窑洞也被完整保存至今，并被作为杜甫故里的主要组成部分。1963年杜甫故里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第一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并重建部分建筑。但据知情人介绍，杜甫故里纪念馆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即停止对外开放，重新规划，但“闭馆前门票10元，来的人也不多”。

　　国内的杜甫文化热

　　诗圣杜甫于公元712年正月初一五更时分诞生在河南巩义南瑶湾村笔架山下，病逝迁葬故里。令人遗憾的是，许多人只知道成都有座杜甫草堂，却不知诗圣故里在何方。

　　杜甫一生游历甚广，杜甫草堂为其流寓成都时的故居，杜甫离开成都后，草堂曾倾毁不存，此后屡兴屡废。1952年杜甫草堂经全面整修后对外开放，1955年成立杜甫纪念馆，1961年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4年又更名为杜甫草堂博物馆。目前的杜甫草堂总面积已达240亩，其建筑具有“混合式”中国古典园林的风格，园中流水萦回、小桥勾连、竹林掩映，尽显古朴典雅、庄严肃穆风格，慕名而来的中外游客络绎不绝。

　　《巩义市杜甫故里景区规划》中写道：“资料显示，成都草堂每年仅门票收入一项即达482万元之多，加上编辑出版有关杜甫的书籍，设计出售与杜甫有关的工艺品、纪念品和文物复制品，仅1992年一年就创收113万元。”

　　“而杜甫故里每年的参观浏览收入还不及成都杜甫草堂的1%。”规划中提到巩义作为杜甫故里的尴尬现状，同时也列出了巩义杜甫文化的优势和发展潜力所在。“杜甫一生59年的漂泊生涯中，在成都草堂居住仅3年多，而作为杜甫故里的巩义所有的特点和优势，却是成都杜甫草堂无法比拟的。”

　　除杜甫草堂外，在国内因杜甫而知名的文化旅游景点还有很多，比如湖南衡阳境内的杜甫墓·杜甫祠·杜甫书院。据《旧唐书·杜甫传》记载，杜甫由湖北入湘，登岳阳楼，游洞庭湖至耒阳，游岳庙时“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馈送牛肉白酒，甫饮过多，一夕而卒”，遂葬于此。衡阳杜甫墓高约12米，底径5米，属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每年游人无数。

　　杜甫文化热也带来争议无数，分歧最多的便是杜甫的埋葬地。上世纪80年代前，四川成都、陕西华阴、湖南耒阳、湖北襄阳等8个地方都认为杜甫葬在当地，但经过专家考证、论证，最终证实杜甫于公元770年卒于洞庭湖舟中，暂葬于湖南耒阳，公元813年归葬巩县邙山岭上。

　　杜甫文化被人追捧之热烈程度可见一斑，但巩义充足的杜甫文化资源却一直未能得到充分挖掘。

　　40年杜甫故里保护路

　　虽然开发不如其他地方，但巩义从未停止对这两处文物的保护，并曾有过开发杜甫文化的尝试。

　　巩义市文物保护管理所所长杨成国告诉记者，1962年，杜甫故里按原貌修葺，故里坐东向西、大门朝南，原有宅院长20米、宽10米，院内坐西向东瓦房3间，室内陈列杜甫诗集珍本，杜甫生平连环画和张大千、蒋光和、齐白石、曾竹韶的诗意画以及杜甫铜像一尊；笔架山下的一孔砖券窑洞深11米、宽2.9米、高2.7米，洞口为砖砌墙壁，门额悬“杜甫诞生窑”匾额，建成后成立杜甫故里纪念馆，郭沫若亲书“杜甫诞生窑”和“杜甫故里纪念馆”，并开始对外开放。

　　而1982年的一次会议更激起了巩义人重修杜甫墓的热情。

　　据巩义市文物保护管理所副所长、副研究员王保仁介绍，全国杜甫文化大会1982年在巩义召开，成都杜甫草堂发言人在会上称：“人们可以忘记杜甫出生地，也可以忘记杜甫埋葬地，但绝不会忘记杜甫草堂。”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出席会议的巩义人。

　　会议结束后，当时的巩县县委、县政府便开始倡议开发杜甫故里和杜甫陵园，以时任工商银行巩县支行信贷股股长刘黑记为首的民间团体开始筹资。1991年巩义杜甫墓重新修建扩充，占地40亩，建仿唐大门，竖杜甫像，建设仿唐杜诗碑廊，始称“杜甫陵园”对外开放。

　　而就在记者采访的当日，巩义市文物保护所所长杨成国突然接到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的电话，称有人以巩义市文化局的名义申请“杜甫故里”中文域名，特向巩义市文化局巩义市文物保护所证实。“我们根本没有提出申请，这个人冒用我们的名义抢注，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互联网中心已答应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否则只能允许对方的申请，我们要尽快拿下来。”杨成国说。

　　故里开发的困境

　　康虎德参与了杜甫陵园的筹建，并在陵园建成后一直担任陵园保护所所长，“陵园目前的保护工作处于半停顿状态，真让人伤心！”对陵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深厚感情的康虎德无限感慨。

　　在康虎德看来，资金不足、人员缺乏是困扰杜甫陵园发展的主要问题，同时一部分人对杜甫陵园保护工作的不理解、不支持也影响到陵园的保护和开发。

　　“杜甫陵园占地40亩，如果正式开园的话，需要安全保卫、讲解等方面人员10多个，而现在只有3个人；陵园周围的土墙，一下大雨就倒塌，工作人员用荆棘堵住，可经常被掏成一个个窟窿，顽皮的孩子为捉麻雀把碑廊的瓦都掀掉了；有的小孩在园里玩火，火苗随便扔，不时引发小火灾；不少村民还钻进陵园折柏枝，我只好从自己的工资中掏出10元、20元给他们，让他们别再破坏。”

　　康虎德介绍，杜甫陵园所需的保护资金几乎全部来自门票，而这一项收入每年仅入账千元甚至更低，与所需要的10多万元保护经费差距太大。因此工作不得不处于半停顿状态，只能维护现状，保持陵园不被破坏。

　　因为阻止陵园门前公路加高被打，也让康虎德看到一些人对保护文物的冷漠。

　　而杜甫故里纪念馆在去年重修以前，情况也不容乐观。据知情人介绍，自上世纪60年代纪念馆建成后，在随后的几十年时间里基本没重修过，一座老瓦房还在上世纪末倒塌了，“同时由于纪念馆没有留下什么实际性的东西，观赏性不够，也影响了游客的数量和开发”。

　　康虎德有一个最迫切的愿望，就是使陵园具备一定的防火能力，“园里多是柏树，极易燃烧，一场大火就会造成毁灭性打击。但目前只能依靠地窖储存雨水，不能满足消防的需要，最好有独立的防火设施，配备高压泵等灭火设备”。

　　倾力打造的一张杜甫名片

　　为改变杜甫故里的尴尬现状，巩义相关部门制定了一系列的开发规划。

　　据巩义市文化局副局长刘西安介绍，目前正在施工的杜甫故里一期工程占地24亩，投资1000多万元，将建设一个两进院、一座唐代风格的园林和一个瞻雪阁，突出当地传统民居和黄土窑洞的特色，建成农村窑、房结合式的庭院建筑格局，使建筑的整体特色与山体窑洞相协调。而长远的规划则要把杜甫故里建成一个设计范围500亩，包括文物保护区、风景区和旅游服务区，既能保留故里风貌，又有观赏性的景区，以充分展示杜甫的生平、品质和文学成就。在杜甫故里景区初具规模之后，将完善杜甫陵园，使之与杜甫故里东西相互呼应。

　　文化资源是无价之宝，如果没有系统、整体、到位的文化包装，文化资源不会变成文化产品，而同时没有针对性的、切实有效的市场营销，文化产品也不会变成文化商品。3月28日，巩义市还在郑州召开新闻发布会，征集海内外策划高手，对杜甫故里等四大景区进行全方位策划，一等奖奖金达到20万元。而对杜甫陵园门前正在施工的道路，巩义市相关部门已于3月26日责令康店—赵沟公路重新修缮，减少对杜甫陵园保护的威胁。

　　“巩义坐拥丰富的人文资源，今后我们要发挥自身优势，倾力打造‘杜甫故里’这张文化名片，一方面可以使杜甫文化发扬光大，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巩义的长远发展。”巩义市委副书记张春阳说，在2006年，巩义市将围绕打造“文化巩义”品牌，全面实施文化旅游带动战略，做强第三产业龙头，而“文化巩义”的龙头就是杜甫文化。(郑州晚报记者 宋振科 姚辉常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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