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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讲述》:巴蜀笑星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8日12:29 央视《讲述》

  特别视点:为2006年小品《耙耳朵》倾注了心血的他,曾在离开成都时有过一番情感挣扎。为了感谢送行的观众,他跪地敬酒,涕泪双流。人们说他不是“明星”是“民星”

  蒋书

  2000年5月间,一个消息在巴蜀大地不胫而走:被评为巴蜀十大笑星之首的成都民间
评书艺人李伯清,准备离开走红多年的成都,去重庆发展自己的事业。一时间,竟在四川甚至西南各省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多媒体纷纷跟踪报道,无数市民茶余饭后街谈巷议。

  一、年过半百的评书“民星”

  媒体报道和市民议论的中心是:李伯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从1994年至此的6年中,他一直在观众面前存在。此时他的离开,成都观众觉得非常遗憾,但他走哪儿也是四川人。

  李伯清是正宗的成都人,从小到大,他的喜怒哀怨、辉煌失落都在这里,难道他不爱这方土地吗?出身于贫困市民家庭,从小丧父,随母改嫁,连小学都没读完的李泊清,曾为生计跑过堂,当过搬运工,做过厨师,甚至蹬过三轮车。后来他自己也没想到:竟在年过半百时,一下子迷上了说评书,而且一说就说到了老百姓的心里。此时,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众多的拥戴者纷纷找他签字、照相,他俨然是个明星、大腕。在他成名后当红时,出门坐车的姐看到他不打表,住三星级以下的宾馆绝对免费,最感动的是他上公共厕所,本来要收两毛钱,那守厕所收费的小妹妹认出他道:你是李老师吧?随便屙啊!

  尝到成功的喜悦后,多少有些飘飘然的李伯清,很快就清醒下来并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不当明星当“民星”。自己本就来自民间,所从事的艺术也来源于市井百姓的生活,身上的喜剧细胞也染上了一种朴实无华的平民色彩和地道的川味。当地市民对他特别喜爱,他成了个在四川一带非常有名的笑星,就像赵本山在东北一样。他演出特点的口头语是“假打”,如同北方的“忽悠”。如其中一个角色,明明没做什么大生意,却总是好面子吹牛,打电话时总是:喂,黄总,水总,我是“浮肿”(副总)。什么,五百万的合同不要找我,我最近正在粉刷月球,准备在太空飞船上安

瓷砖,然后再把万里
长城
装修
喽,再做个不锈钢的盖子把太平洋盖住,免得海洋受污染……

  李伯清把他观察到的一些虚伪、虚荣、爱面子的社会现象,讽刺为“假打”,在四川以此出名。其作品揭露了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气,形式颇为幽默,既不骂人又不吵架,是一种别具特色的民间艺术。连小孩看到他都说:嘿嘿,假打。“假打”,这个李伯清发明出来的评书专有名词,竟然在西南各地流传开来,成为人们的口头语。各种音像制品,动漫flash也把这个词汇频繁地敲击着人们的耳鼓。李伯清表演的“黄河水滔滔”的散打评书形式。是李伯清借用一个体育名词“散打”组合而成。散打的是市井百态,采用的是百姓语言,它抛开传统评书的套路,没有完整的故事,完全从现实生活中就地取材,即兴发挥,零打碎敲,是用川味语言表达川味幽默,类似于脱口秀和单口相声的一种民间艺术。

  然而,就在喜欢平民艺术家的李伯清事业如日中天,受到老百姓普遍欢迎的时候,在52岁这个别人叶落归根,按四川话说老不离川的年龄,他却作出了要背井离乡离开成都去重庆发展的决定。

  二、“游击队”想入“正规军”

  李伯清为什么要出走到重庆去?各路媒体皆进行评论分析,甚至还在四川掀起了一场关于人才问题的大讨论。李伯清周围的朋友和业内人士,也对此发表了见解。李伯清出走原因,也许正像别人所说:是为了获得一种名分,一种承认。他觉得虽然此时得到了观众的承认,但他一辈子就“拉板车”、“推鸡公车”,他要争取一个他还没有的国家单位的编制,希望结束像游击队一样的创作生涯,能被正规军收编,当一把国家干部。但在当时走红的成都,却没有一家文艺单位愿意接纳他。这让不但自尊心比一般人强,虚荣心也比一般人强的李伯清想不通。

  说他虚荣心强,有例为证:若是记者“哎呀,李老师”这样招呼李伯清,他宁肯拒绝采访。他只愿意接受人们从眼睛和心底里流露出的那种崇敬。为了这个面子问题,他专门创作了一个段子:男人注定死在三碗面上,我就是一辈子死在这三碗面上。哪三碗面:一个好的是脸面,二个打的是台面,三个最恼火的是一辈子也逃不过的情面。但总之一句话:好面子要好出水平。

  虽然李伯清讽刺了爱面子现象,但他自己最爱面子。也许是出身卑微,李伯清的自尊心就更强,更想通过改变身份来证明自己的成功,故去了重庆。在那里,他能成为国家干部和正规单位的职业演员,可以使他的自尊心得到满足,并能名正言顺地参加各种正规演出,避免像过去那样过着一种漂泊不定的演艺生活。

  陈福黔是四川经济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知名导演,这些年拍摄完成了十几部雅俗共赏的影视剧。他和李伯清相识多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充分理解李伯清的出走,是李伯清为数不多的支持者。然而几年前,陈福黔还觉得李泊清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甚至对他的艺术不屑一顾。他一直认为李伯清的评书过于俗气,和自己所从事的雅文化大相径庭。在陈福黔的圈子里,普遍认为李伯清的作品太低俗,不算艺术。可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老话。就在陈导演对李伯清的评书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与为伍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这两个看上去毫不沾边、冰火难容融的人,不得不直接面对了。

  1996年5月的一天,四川《华西都市报》的策划人员慕名找上门来:想请陈福黔担任李伯清个人专场评书晚会的总导演。陈导演表示十分为难,几次推脱也没拧过主办方的执意邀请,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操办这次专场晚会。可他那时对舞台演出的市场非常害怕:一怕卖不出票;二怕观众抽签,提前退场;三怕时间太长。整场晚会长达两个小时,都由李伯清一个人唱独角戏,能行吗?

  三、一人演出三个小时

  为了消除忧虑,陈导演专门请来一些歌舞、杂技人员在后台准备着,若是李伯清的演出不尽人意,就让他们上去救场。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整台晚会异常火爆,根本没机会把后备演员派上用场。

  演出开始不久,不放心的陈导演一会儿台上一会儿台下地随时观察,结果没一个人走,而且第一天演出延长了半个小时。演出快结束时,李伯清本来可以下来,可他仍应观众的要求加演。陈导演怕万一画蛇添足,增加的节目不好看,观众纷纷离场,那就煞风景了。于是他在下面不断给李伯清使眼色,又跑到台侧对正在表演的李伯清做“打住,该收场了”的手势。李伯清没理会,仍是十分投入地表演着。晚会虽然比预定的两小时延长了半小时,但观众仍兴致很浓,不断报以掌声和笑声。

  后来的演出又增加到三个小时,完全是李伯清做主角,从头演到尾。观众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没一个人离场,演出结束时全站起来鼓掌、献花,纷纷地围到台前。陈导演大为吃惊:为什么会这样?又一想:因为他是平民艺术家,他说的大家都能懂,所以才都在笑。他说家长里短,说恋爱吃饭,说婆婆媳妇……这些都是完全平民的内容。李伯清的这种艺术形式,通过那几次专场晚会,经历了市场的考验,得到了雅文化圈子的认可,也受到了老百姓的喜爱。

  一面是暗暗的自卑,一面是要强的要干出一番事业。李伯清的出走重庆,除了想获得一种名分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散打评书这种民间艺术,推向更广阔的地方,借助直辖市重庆这个平台广为辐射,让更多的老百姓喜欢上这门评书艺术。李伯清认为:成都虽然是自己的家乡,他在那里可以生存,但得不到发展。也为了避免老是在一个地方演出容易形成固定套路的弊端,李伯清决定换个地方发展。

  离别的日子终于来了,在成渝高速公路上,得知此消息的数万观众自发地赶来,夹道为自己心目中的巴蜀笑星送行。他们实在不舍得他离开成都,他们已经把李伯清的艺术当做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恋恋不舍的李伯清,面对众多家乡父老的盛情欢送,感动得热泪盈眶,跪着将三杯白酒洒在马路上,表达自己对家乡、对往事的复杂感情:第一杯酒敬生我养我的父母,做人不能忘记父母;第二杯酒敬多年来对我关心、厚爱的家乡父老;第三杯酒我要特别强调,我也是平常人有着一颗平常心,难免也有这样那样不尽人意之事,希望借这杯酒,把以往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说完失声痛哭,掉头朝重庆方向绝尘而去。

  李伯清这三杯白酒可谓意味深长,既有对家乡的留恋,也有对往事的感伤,尤其是第三杯酒,似乎蕴含着他对过去自己事业受挫时的种种无奈。这些年来,成都电视台文艺部导演张燕,一直关注着李伯清的成长,她或许更明白李伯清这三杯白酒背后隐藏的东西。

  四、弟子参加了央视春晚

  1998年成都电视台举行春节晚会,感受到众多观众呼声的电视台,启用了其评书在民间异常火爆的巴蜀笑星李伯清,给他量身定做、精心编排了几段精采评书,准备演出。李伯清将此事告诉了妈妈和朋友。没想到,就在李伯清准备就绪将要上场演出的前夕,电视台临时决定取消李伯清的演出,改换别的节目。突然接到导演取消自己节目的通知,开始李伯清还佯装笑容:没关系,反正我也有事。可当他骑着自行车离开现场还不到一百米,泪水就潸然而下。

  此时,出身底层,一直是散兵游勇没有正式演员身份的李伯清,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很大伤害,无地自容。而更让他感到没面子的是,他已经通知了80多岁的老母亲,想让她在春节的那个晚上在屏幕上和自己相会。老母亲没看到儿子的演出,却见儿子突然回到家里。得知内情后,想起苦涩的往事,母子俩不禁抱头痛哭。

  若李伯清当时是什么专业团体的,可能还不是特别难受,正因为是非专业的,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在大型的正规场合演出的机会,却说撤就撤了。也许从那一刻起,李伯清就萌生了到别处去发展的想法:一方面给自己解决一个正式身份,另一方面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电视台不让露面,就自己出去寻找表现的机会。

  作为破格引进的特殊人才,正式调到重庆群众艺术馆的李伯清,担任了主管普及推广民间艺术的副馆长,他终于有了一种归属感和认同感。他暗下决心:若在重庆搞不好我就跳嘉陵江。在重庆最繁华的解放碑,李伯清开设了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茶艺坊,每天都吸引着很多慕名前来的观众:他又在异地他乡赢得了新的观众群。李伯清还经常到一些厂矿、企业、部队、学校慰问演出。短短几年,演出了近300场,大型的一场两三万人,小型的一场几百数千人,直接观众达上百万,没要国家一分钱。

  艺术人生需要不断地追求和提高。李伯清毕竟已年近花甲,考虑到这门艺术的后继问题,他在重庆收了十几名有志学艺的徒弟,加上成都的一些年轻追随者,男女兼顾地组成了几十人的散打评书“李家军”。年轻人更是不拘泥于旧的形式,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往于成渝两地之间,创作演出了很多新的艺术风格的作品。这一下他们就更火了:师徒同台演出,吸引了更多的眼球,赢得了更多的笑声。

  拜李伯清为师的小品演员张德高,在老师的指导下,很快从众多的学生中脱颖而出,创作演出了一些深受群众喜欢的小品,其中倾注着李伯清心血的喜剧小品《耙耳朵》,被今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选中,并参加了演出。这种独具川味幽默的艺术形式,受到了全国更多观众的欢迎和喜爱,也坚定了巴蜀笑星们冲出地域和语言限制,立足四川、西南,走出去发展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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