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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郎平为中华之崛起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9日15:51 南方人物周刊
1981郎平为中华之崛起

资料图片: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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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

  郎平 为中华之崛起

  世界第一体育大国邀请咱中国人做大球项目的国家队主教练,这还是第一次,我觉得这也是为国争光

  -本刊记者 徐梅 发自北京

  1981年,上海出版了中国第一部推理小说《刑警队长》;有人创下了连续观看电影《少林寺》18遍的纪录;男孩子做着武侠梦的时候,一些大城市的女孩第一次看到琼瑶小说,作忧郁状眺望窗外。

  这一年人们对窗口行业恶劣到无以复加的服务终于失去了忍耐力,报纸上大力宣传文明礼貌。美联社1月1日专门就此做出了报道,称彼时北京人服务态度之恶劣到了举国尽知的地步。

  年初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丢了面子的北京人,在当年11月找回了自信,一个叫郎平的北京女孩在日本大阪为中国女排扣下了第三届女排

世界杯大赛的冠军。据统计,7场比赛,中国队共扣球1116次,其中郎平一人扣球407次,得到79分,扣球命中率接近百分之五十,“铁榔头”的别号就此流传。

  此后,郎平又随中国女排获得1982年世锦赛、1984年奥运会和1985年世界杯的世界冠军。1986年第10届世锦赛,张蓉芳出任女排主教练,郎平作为助理教练,中国女排在甚为艰难的情形下再度登顶,成就中国体育史上不可复制的“五连冠”传奇。

  “拼啦,不拼没机会了!”

  1981年是我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进国家队才两年多,还没有经历过世界大赛的考验,袁伟民指导却破格把我推到主攻手的位置上,并指望我在这次世界杯大赛上“一鸣惊人”。赛前,不少人在议论:世界杯大奖赛,中国队能否捧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看郎平的发挥了。我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出发前,我把护肩、护肘、护腕、护膝还有一个护腰一一地装进箱子,那个护腰是我拆了两个护膝为自己特制的,大赛前的一段时间,我是接受治疗比较多的一个,腰背肌不太好,我已经再三地告诫自己:到了节骨眼上,你老先生的腰如果不争气,你就是缠上10条护腰也不能下场!几场比赛确实比我们估计的更艰苦,和美国队打了五局,身高1.96米的海曼和克罗克特打对角,这两颗“黑珍珠”打得真是凶狠,她们在网上的高度使我的强攻一次次地受阻,眼看她们把比分追了上来,我的精力有些分散,一直到第五局,二传孙晋芳使劲儿冲我喊:“拼啦,不拼没机会了!”我这才放开了打,在不断跑动中变换攻击位置,才突破了对方的拦网。以8:3领先的优势交换场地时,做现场转播的宋世雄向观众报告说,前8分,中国队扣球得4分,都是郎平强攻获得。赢了美国队接着打日本队。袁指导在前一天晚上找我谈话,他很尖锐地指出我的问题:你责任心强是好事,但强到了拘谨起来,这可不是一个优秀运动员的风度!袁指导看问题,总能看到我的心里。

  打日本队这一仗,外界的评论是,郎平已经很疲劳了。据统计资料显示,中美之战,我扣球102次,体力消耗很大。我的确感到累,早晨醒来,浑身骨头架子像散了一样,爬不起来,只想多睡一会儿。但我命令自己,尽快振作,我们的翻译来通风报信了,说有人看到日本女排在体育馆里捏紧拳头在宣誓,要和中国队决一死战。她们的教练小岛孝治,开赛10天没有剃须了,日本男人有“蓄须明志”的习俗,但塞林格在美日比赛前偏偏买了三把剃须刀送给小岛他们,还宣称:我们美国队一定胜你们日本队,请你们剃须吧!结果,不幸而言中,输给美国队,最经得起摔打的日本队员广濑美代子放声痛哭,哭了三分钟还没收声,这种发自心底深处的哭泣,是很可怕的。

  显然,我们与顽强的日本队要打一场刺刀见红的硬仗。果然,我们赢了前两局。世界冠军到手了,思想反而难以集中,而日本队在六千多观众的呐喊声中,越打越威风,连追两局,尽管已经不存在冠军的问题,她们也要赢中国队,打的纯粹是“精神球”。第五局打到15 :14,还是她们领先。袁指导在叫暂停后冲我们发火了,他虽然不是挥拳头大声嚷,但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激动,两条眉毛纠成了一个结,眼睛通红,嘴唇哆嗦,话还是一句一句:“我们拿了冠军却败在日本队手下,这冠军的价值就完全不同了。拿不下这场球,你们会后悔一辈子!”袁指导的话像一块块冰把头脑热得发昏的我镇醒了,再上场。我一个扣球落地开花,夺回发球权,接着又是一记重扣,扳成15平,最后,我们又是两次拦网成功,宣告第三届世界杯赛最后一场比赛结束。

  打完决赛我们却回不了旅馆了,大阪中央体育馆外面人山人海,根本没办法开车,只好走回旅馆,但走也费劲儿,我是被中国排协副主席魏纪中和宋世雄老师架着,才“突破”人墙。可我个高,显眼,观众和球迷不依不饶地围着我们,我只觉得,我在不断地踩别人的脚,别人也在不断地踩我的脚,就这样踩来踩去地踩回旅馆。幸好,旅馆离体育馆不远,在一个海湾里,面临着大海。一看到海,我的心也荡漾了。(摘自郎平自传《激情岁月》)

  成为“国际农民”

  1987年4月郎平离京赴美。走的时候,家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她最初的想法只是出去一两年,学学语言、开开眼界。另外一个想法是暂且“逃离”一下,五连冠之后中国女排成为全国人民的偶像,郎平更是明星中的明星。邮票、首日封,甚至一些笔记本、日记簿,都印上了她们的形象,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当运动员的时候,天天关在球馆里还不觉得不方便,退下来了,郎平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很受拘束。

  有一次她与一个朋友去看电影,生怕被别人注意,买了票,故意迟到几分钟,等黑灯了,开演了,才找到位子坐下,没想到刚坐下,也许是因为个子太高,还是被几个观众发现了,“郎平,郎平”地叫起来,这一叫,整个剧场都不安宁了,她一看情况不妙,只好赶紧撤。

  她在自传里写道,“我不能够再躺在冠军的奖状、奖杯上吃一辈子老本,我不能天天坐在荣誉上,你今后还要不要生活了,人是活生生的,我还得去干。想干,就得抛开过去,世界冠军只说明我的过去,而一旦从女排的队伍中退下来,我什么都不是,我得重新学习本领,我得重新开始生活,必须把自己看成一无所有,一切从头开始,一步一步地再开辟一条新路。”

  初到美国,她住在朋友家里。穿的裙子和套装,还都是中国奥运会代表团统一的制服。朋友何吉拿出500美元带她去买衣服,进商店一看,很普通的一套衣服都要七八十美元,相当于国内好几个月的工资,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在美国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新墨西哥大学做校队的助理教练。一开始,她心里很难接受,因为所谓的教练实际上就是哄一群几乎不会打球的大学生玩。当年夏天,她参加了美国的排球夏令营,教孩子们打排球。整个夏天,10周时间,她在10个夏令营里做教练,从东部的纽约一直做到西部的旧金山。

  每个夏令营结束,组织者都要让大家聚一聚,所谓的“聚”,就是大家凑份子吃一顿。她跟所有初到国外的中国人一样,总是忍不住在心中将美金换算成人民币。算下来,那样吃一顿,相当于在北京的一个月工资,她心里很舍不得,就常找借口推托。

  第一次回国是和女排的老队员一起去哈尔滨市打一场表演赛,那时候她的那些老队友,大多已经是处长、主任级的干部,惟有她还是个穷学生,她笑称自己是“国际农民”。最后,这个“国际农民”以560分的托福成绩通过了语言关,并经过严格的考试成为新墨西哥大学体育管理专业的研究生。

  1989年9月,她为了挣学费,加盟意大利甲A排球俱乐部摩的纳队,成为登陆意大利排坛的第一个中国人。用她的话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为了钱打球”,由于膝关节有老伤,她的膝盖肿得厉害,腿根本弯不了,比赛前必须先让医生把积液抽出来,打完比赛再抽。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最后,1989-1990赛季的意大利杯决赛,摩的纳队拿到了总冠军,这也是他们建队以来第一次坐上冠军宝座,郎平被评为最佳运动员。恰逢当时马拉多纳也正好在意大利踢球,当地报纸封她为“中国的马拉多纳”。

  身上早没了五连冠的包袱

  1994年中国女排在世锦赛上仅获第7,跌入低谷。次年郎平应邀回国执教,许多人劝她不要回来,怕她一失手打碎了自己身上的光环。她感谢朋友们的好意,在内心里却有一个更加豁达强悍的自我。“有海外8年的生活经历,我已经把自己这个世界冠军一脚一脚地踩到地上了,踩得很踏实,身上早就没有了五连冠的包袱,倒是大家还在把五连冠当一回事。”

  在朋友和家人眼中,担任中国女排主帅的郎平“二十四小时都在上班”,她自己也承认自己“心事太重!哪个队员技术长进不大,或者,哪个队员情绪不好,我都会苦恼,特别苦恼”。“队员的技术问题过不了关,我半夜里会坐起来想问题。一天到晚就是这些解决不完的问题,就是躺着也很少睡着,睡眠质量差,每天都处在朦朦胧胧的状态中。尽管,袁伟民指导对我说,他当教练时也累,但一关灯必须睡觉,命令自己不再想问题,抓紧休息。他能做到,我怎么命令都不行,做梦还在想,梦里都是球。”

  1998年率中国女排夺得世界锦标赛亚军、亚运会冠军之后,郎平因身体原因不得不告别中国队。此前由于疲劳过度她曾经两次晕倒在运动队餐厅里。

  “1996年在奥运村餐厅里突然晕倒,再后来在漳州基地又晕倒了一次,队员们没有办法,就抱着她哭。医生劝她不能再这样大强度地工作。她自己也担心自己的状态,那个时候距离悉尼奥运会不到两年了,如果再拖,自己不行了,别人很难接手。再有就是女儿白浪长大了,一是她成长中有很多问题需要妈妈指导,另外分隔两地女儿虽然跟她也亲,但是并不是没有你就不能过了,走也就走了,她很担心自己离女儿越来越远。”《中国排球》杂志编辑部主任杨玛利与郎平相交多年,慨叹郎平对中国女排已经尽了全力。

  “回来的生活条件这样差,生了病,也没有相爱的人来坐一坐、陪一陪,或者,有女儿在身边叫我一声妈妈。我什么也没有。再往远里想想,身体垮了,以后回美国,没有能力抚养女儿,女儿只能跟着她爸,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落到这一步,我该怎么办?”在自传里,她也毫不掩饰地展现了激情背后的落寞和孤苦。

  超过体能极限的训练使得老女排队员个个伤痕累累。退役之后,郎平、张蓉芳、孙晋芳、陈招娣等人都先后多次入院治疗。郎平的膝关节伤最重,为她做手术的医生,打开她的膝关节之后吓了一跳,说她膝关节的磨损程度,已经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尽管她的肌肉组织还很年轻。到现在为止她的膝关节已经动了三次手术,平时走路都得特别当心,用力稍稍不当,立刻肿起来。女儿白浪不懂事的时候,看她走路的样子,会笑话她。孩子小的时候,见到妈妈就会像头小鹿似地扑过来,郎平却害怕膝盖吃不住力,也不敢抱她。现在,白浪已经长成13岁的大姑娘,有朋友来约她们跳舞、滑雪,浪浪马上会说:“我妈妈不能去,我妈妈腿疼。”

  雅典奥运会后,郎平应美国排协之邀出任美国女排主教练。她原本非常担心人们不能理解她的选择,“我非常关注国内舆论对这件事的反应。球迷和媒体那种宽容的胸怀,让我感到特别温暖。早在很多年前,美国队曾邀请过我,当时我心里有很多顾虑,一方面出于对中国女排的感情,另一方面也确实觉得如果真接受了,会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感觉很宽慰、很轻松。”

  美国排协为她开出4年60万美元的薪金,尽管这还赶不上她在意大利执教所得的报酬,但是因为可以更便利地照顾正值青春期的女儿,郎平非常满意,“世界第一体育大国邀请咱中国人做大球项目的国家队主教练,这还是第一次,我觉得这也是为国争光。”

  二十多年来,郎平是惟一一个还站在排球场边的老女排队员,她的队友们在各自的岗位也都各有建树:“怪球手”张蓉芳现任国家体育总局排球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二传手孙晋芳如今是国家体育总局网球中心主任;副攻手梁艳大学毕业后创办了“梁艳体育广告公司”,在业内颇有影响;当年的“拼命三郎”曹慧英经营有道,是京城著名的

房地产商,北京鼓楼外大街上耸立的“龙德行大厦”便是她旗下产业;有“独臂将军”之称的陈招娣,1998年升任解放军总政文体局局长,在篮球明星王治郅的回归上,她以巨大的耐心和包容做了相当重要的工作;有“排坛山口百惠”之称的杨希上世纪90年代初留学美国,回国后下海经商,创办“腾达”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任董事长兼总经理;18岁才学习打排球的副攻手朱玲,现任四川省体育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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