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
北齐的宫廷以淫乱出名。皇后、王妃、贵妇经常被他们丈夫的父兄、上司所奸淫，她们自己有时也和别人私通。古时
有人认为这有一个很特别的理由：北齐盛行一夫一妻制，除皇帝外不让包二奶。而且达官贵人的妻子多出身皇家，女权盛行，
男人女人精力都太过剩。直到冯小怜出现才结束了这一切。这位拥有玛丽莲·梦露的身材、奥黛丽·赫本的面孔和
还珠格格的
大脑的超级二奶，一举结束了高家皇帝们霸嫂占妹、杀侄害弟的疯狂暴力史，把年轻的末代皇帝高纬变成了一个比较正常的、
感情专一的小太保。
中国漫长的以瘦为美的审美史上，有肉感的美女少之又少。冯小怜可谓第一人。那句香艳的成语“玉体横陈”说的就
是这位末代皇帝的宠妃。搞清楚啊，她玉体横陈的对象不仅是高纬，还有都城中的达官贵人和普通市民。据记载，在一场宫廷
向市民开放的游园活动中，她应高纬之命卧于华堂之上并不时变换姿势，国人只要付出千金就可随便参观，这应该是中国最早
的脱衣舞表演。
在野史传说中，她的肉体冬暖夏凉、时软时硬、动静皆宜，能满足男人所有欲望(我怀疑这是完全没有性经验的男人
的不合理想象)。除了琵琶歌舞这些美人惯技之外，冯小怜还是一位技艺高超的按摩师。这样一位色艺双绝的天生尤物，与珍
珠为衫、七宝为车的花花公子高纬真是一对绝配。在以收费艳舞与民同乐的同时，冯小怜还和高纬一起捉弄那些可怜的大臣们
。只要是有大臣一本正经地和皇帝谈起军国大事而令皇上心烦，冯小怜就会像小猫一样爬上皇帝的膝头，宛转承欢之际频频作
势宽衣解带，令那些不济事的老头子们掩面而逃。
高氏家族出身蛮夷，以屠戮和谋杀起家。高纬14岁即位，22岁被俘后灭族。即位之初，他杀过自己的亲兄弟和亲
贵重臣，很有暴君和英主共有的那股狠辣。但在遇见冯小怜之后，他收起了杀心，一门心思地和冯小怜男欢女爱。那是他们生
命中最华丽无忧的绽放，一个是轻狂无羁富有四海的少年天子，一个是含苞初放肆情任意的绝代佳人。在北周的大军到来之前
，高纬和冯小怜的故事里充满了历代末世宫廷常见的逸乐奢华，却又像是一部超现实的古装青春偶像剧。
冯小怜的故事唐人多有吟咏。但李商隐的两首《北齐》下笔酸腐，远不如李贺那首清艳迷离的《冯小怜》：“湾头见
小怜，请上琵琶弦。破得春风恨，如今值几钱。裙垂竹叶带，鬓湿杏花烟。玉冷红丝重，齐宫妾驾鞭。”
超级美少女冯小怜的下场，一致说法是自杀，还留下一首据称是她写的诗：“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
，应看膝上弦。”——这是她在亡国后面对新主人弹琵琶时为断弦而赋。不过她自杀不是为了殉情，而是受不了干粗活着布衣
的折辱，正如贾宝玉所言：一朵兰花怎禁得起被送进猪窝！
她出身婢女，年少入宫，青春得宠，死时仅二十出头。得到她的男人每一个都为她如痴如醉，遇到她的每一个女性对
头都溃不成军。要是生在当世，不知该有多少香艳传奇。
或许像李煜、高纬这些亡国之君是懂得欣赏女性美的人。我读历史的时候，常觉得这些人似曾相识，也许就像是隔壁
每天被老婆教育的邻居，或是在楼影里和女孩子亲昵的逃学仔。有了这些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历史才有了声色，他们身边的女
人才有了神采。比如我们根本不知道历史上那几百个平凡的皇后脸长还是脚大，却知道西施喜欢捧心，娘(李煜喜欢的一个美
丽舞娘)喜欢缠足，而那位真正可以叫做潘金莲的妃子(南朝东昏侯的宠妃)拥有一头光可鉴影长过人身的美发，每走一路都
踏在男人为她特制的金色莲花之上。就连患有“啼哭综合征”的女俘褒姒，都有幽王为她点燃长城的烽火。
有了这些七情六欲的男人，历史才有了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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