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交融的世界(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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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21日14:50 新民周刊 | |||||||||
一个知情人士向记者演示“面面儿”的吸食方式 目前来电咨询自愿来院戒食兴奋类毒品成瘾的病员数量正迅速上升,未来几年不排除势头超过海洛因的可能。 撰稿/胡展奋(记者) 如果注意到上海华事自愿戒毒康复医院是上海首家“利用社会力量戒毒”的民营戒
一面金盾的正反两面。刚性的“强制戒毒”和柔性的“自愿戒毒”恰好构成了社会戒毒力量的合理梯度。 早在1996年11月联合国禁毒署在上海召开的国际兴奋剂专家会议上,通过对各种信息资料的分析与会专家就一致认为:兴奋剂类毒品将成为21世纪流行最广泛的“新宠”。 10年过去了。该来的果然都来了。在上海华事自愿戒毒康复医院,我们亲睹了新旧毒品肆虐的现场,亲睹了一次次冰火交融的灵肉搏杀—— 吞噬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奉贤区洪庙镇。浩荡的“浦南运河”奔向洪庙时,果断地在镇北划了一个大弧,将花木葳蕤的上海华事自愿戒毒康复医院围成了一个郁郁葱葱的半岛。 因为15年来不间断地关注,记者几乎跑遍了“长三角”所有的戒毒所,尽管各有各的配置和设施,但是如眼前这般“度假村类型”的戒毒医院还是令我们感到振奋。 接待我们的是医院的董事长王鲁。 现年42岁的王鲁,早年毕业于华东理工大学化学制药专业,曾担任上海医药工业研究院团委书记,后赴美国留学,回国后于2003年6月创办了当时国内第一家民营戒毒康复医院,即今“华事自愿戒毒康复医院”,可谓“中国民营戒毒第一人”。 大铁门徐徐打开后,院内显得非常宁静,五六栋宽敞的大别墅掩映在高大挺拔的水杉林和香樟林中,显得安谧而富浪漫气息,小径深处更有水榭亭台,修竹鱼池,质其“前身”,当初果然是上海某大型企业的“度假村”,因为维护有方,放眼已经是大片浓稠的绿阴。 “华事”以环境优美,设施完备,服务到位而驰誉戒毒界,但是戒毒毕竟不是“请客吃饭”,毕竟是“冰火交织的世界”,无论在“别墅”还是在阳光通透的大统间,我们见到的还都是在毒品的啃啮下,苦苦煎熬的病人。 来自奉贤的小迪才18岁,但是已经有3年的吸食“兴奋剂毒品”的历史。他的脸,灰白而且扭曲,整个左脸呈面瘫状地向右侧扭拐。 15岁起,他常年“烫吸”廉价的安钠咖。“这东西,北方叫‘面面儿’,我们上海俗称‘头痛粉’,很便宜,买一克海洛因(四五百元)的钱,可以买一斤头痛粉。”他向我解释说,“吸食之后非常兴奋,短短的时间内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有时候还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甚至伟大……”,他摇摇头,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什么人都不害怕——首先是不怕老师……。” 初三年级时,因为早恋,小迪的成绩直线下跌,在校被老师呵责,回家被父母呵责,弄得小迪上学或者放学都提心吊胆,于是有同学劝他抽烟定神,又有同学说,抽烟没意思,吸吸头痛粉吧,吸了以后,你就是“老大”!谁怕谁啊! 第一口很难受。小迪回忆说,以后就很快上瘾了,现在一天要抽上四五次,不抽,骨头里就像有蛆在爬。 吸食头痛粉的学生来自浦东五六所中学,时间长了形成一个圈子,吸毒的后遗症有轻有重,因人而异,拿小迪来说,抽上头痛粉后最糟的后果就是脸部开始变形,眼看着左脸不可遏制地向右“拐弯”,小迪干脆就不上学了,吸毒没有毒资,就加入了“校园拗分”(拦截同学钱物)的行列,一个孩子就这么毁了。 虽然窗外就是旖旎的运河风光,两岸杂花生树,但是小迪心情灰暗,说话时手脚不停地振颤,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无法控制,只有吸上一口才能停止振颤。 倚窗而卧的还有“上海第一批吸毒者”张某,他快出院了,心情比较愉快。 作为此地最为资深的瘾君子,他坦承,自1996年始,已经第10次进来戒毒了。 “上海最早的吸毒者就是乍浦路的一批开饭店的小老板。”他介绍说,我原来做海鲜生意,向小老板们供货,“一不小心轧了坏道”,就跟着他们吸上了,那都是1994年的事了,他感慨地说,10年来为戒毒几乎跑遍了“长三角地区”所有的戒毒所,若论戒毒效果,论生活质量,论环境优美、心情舒畅,“华事”的确是“华东第一”。 张某吸食海洛因,与“头痛粉”、“摇头丸”一类的兴奋剂类毒品不同,海洛因的感觉是“飘而酥麻”,为戒掉毒瘾,可谓“上穷碧落下黄泉”,曾在妻子的陪同下,隐居“宁波乡下”东钱湖一带达3年之久,3年不吸,然而一回到上海、回到原来的环境,便又痼疾复发,坠入新的轮回。“什么叫戒毒?那就是怀里抱着一块冰,背后被火烤的痛苦啊!脱毒是容易的”,张某说,用美沙酮3天至5天即可脱毒,但那只是和毒品“小别”、“暂离”罢了,接下来就是反复痛苦的康复期,我们在这里接受康复治疗的特点就是“中西药结合”,主要是“济泰片”和汤药,凭良心讲,味道是难吃的,又苦又涩,一口口喝下去,刚到喉咙就有一只只手从里往外推;“济泰片”因为是很小的片剂,所以吞咽感觉好一点,也没有恶心泛胃酸的副作用,但是药,毕竟是药,最初的日子总是很难捱,慢慢地才会好起来。 由于实行完全化的医院管理,后勤部门便负责每餐把饭菜送到每个病人的手里,这一点不仅有别于“强戒所”,而且也有别于其他自愿戒毒所,后者实行食堂供餐制,饭菜都是戒毒者自己去打的。 “因为实行医院化管理,我们的常规收费也都是医院标准。”陪同采访的王云麟院长补充介绍说,床位费每位50元一天,伙食标准一天25元,这样的收费标准特别有利于那些日益贫困化的戒毒者,外界对我们误解最大的就是“戒毒赚大钱”,你们可以自己观察,所有的收费标准都大张旗鼓地公示在入院处和每栋病房前,这样的收费标准能有丰厚的利润吗? 从黄浦区中心医院退休后,来到“华事”执掌医院管理的王院长谈起医院的管理环境很是感慨:浦南运河,看似一条美丽的河流,也的确风光旖旎,但事实上却危机四伏。 那些前来戒毒的人,心情非常矛盾,人格也常常分裂(因为脑性疾病),明明抱定决心来戒毒的,一进医院,当然和毒品完全隔绝,但是那些人受不了了,最初是授意外人往里面扔毒品,但我们的医院花园面积大,住宿区离开围墙太远,“投毒者”难以得逞,便打起了运河的脑筋,某次风雨交加的夜晚,大河内波涛汹涌,居然也有人摇着舢板,溯河而上,企图靠岸“投毒”,幸被我巡逻的保安人员拿个正着,从此我们在所有潜在的“投毒点”都安上了监视探头,24小时不间断地监控,终于营造了良好的戒毒康复环境。 释毒 说到新型毒品扩散蔓延的态势,王院长开始对我们展开比较专业的介绍—— 小迪所说的“头痛粉”,是民间很含混的俗称,对专家来说其实包含着一系列主要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药物,首先是“中枢兴奋药”:安钠咖、尼可刹米、克脑迷、二甲弗林等,还有就是镇痛药,强痛定、安侬痛、芬太尼、安定、去痛片等,正常情况下,这些都是药物,常人尽可能回避它们,但是在吸毒者眼里,却是和冰毒、“摇头丸”等苯丙胺类毒品大致相近的东西,于是到处寻找,甚至自己配制,结果当然是产生大量的脑性病人。 所以,正当全社会为剿灭海洛因一类毒品而殚精竭虑的时候,又出现了更廉价更容易普及的兴奋类毒品,对人类来说,更大的挑战开始了。 兴奋类毒品目前蔓延最快的是亚洲,我国也列入了高蔓延地区,南方和陕、晋、豫三省交界处的兴奋类毒品泛滥就是一个典型。 对于上海市能否躲过兴奋类毒品的入侵,王云麟丝毫不敢乐观,“它们太便宜了”!王院长感慨地说:“华事”自2005年6月开始对来院就诊的吸毒病员进行询查和甄别(尿检以及临床观察),发现“混吸”现象严重,其结果为20%—30%的吸毒者在吸食海洛因的同时,吸食兴奋类毒品;有20%由吸食海洛因转为吸食兴奋类毒品;有10%左右由吸食海洛因改吸苯丙胺,而后又从苯丙胺改吸海洛因;我们又从我院热线电话中获悉,目前来电咨询自愿来院戒食兴奋类毒品成瘾的病员数量正迅速上升,未来几年不排除势头超过海洛因的可能。 那么,“新型毒品”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应我们的要求,王云麟院长为我们道出了它的来龙去脉。 苯丙胺类毒品(冰毒、摇头丸)被称为“穷人的毒品”,和陕、晋、豫三省交界处流行的安钠咖一样,都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属于精神药物。它包括三大类: 一、传统型苯丙胺类兴奋剂,主要代表药物为甲基苯丙胺和苯丙胺。 二、减肥型苯丙胺类兴奋剂,主要代表药物为芬氟拉明、苯丁胺和硫酸苯丙胺。 三、致幻性苯丙胺类兴奋剂,主要代表药物为替甲基苯丙胺MDMA、替苯丙胺MDA、二甲基苯乙胺MDEA。 当下被很多青年滥用的“摇头丸”,是多种致幻性苯丙胺类兴奋剂的混合物,常见的为MDMA和MDA等,而且掺杂了大量的其他物质。由于苯丙胺类兴奋剂的药物类型不同,吸食后的生理、心理反应也不一样。吸食甲基苯丙胺后,吸毒者高度兴奋,食欲减退、不知疲倦,可以数十小时连续工作。减肥型苯丙胺类兴奋剂能明显抑制脑干饱食中枢神经活动,从而使食欲减退,以达到减肥目的,但也让使用者精力充沛,不思睡眠。与甲基苯丙胺相比,致幻性苯丙胺类兴奋剂的中枢兴奋作用较弱而迷幻感觉作用较强。致幻性苯丙胺类兴奋剂能使服用者情绪兴奋并产生明显的迷幻感,还可以带来较强的“共鸣”作用。滥用者口服后约半小时出现幻觉,警惕性下降,性开放倾向增强,极易出现群宿乱交行为。 吸食苯丙胺类兴奋剂也会产生耐药性,吸食一段时间以后必须加大用量才能达到吸食的快感和致幻效。比如刚刚接受你采访的“小迪”,刚开始的时候,每天只烫吸半克左右,现在一天2克还“打不倒”。 吸食苯丙胺类兴奋剂的危害,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精神损害作用,滥用苯丙胺类兴奋剂后最常出现的后果是精神病样症状。小迪的脸部强直、变形就是药物致残的结果。 二是生理主要是对心脏损害作用。苯丙胺类兴奋剂能对心血管产生兴奋性作用,导致心肌细胞肥大、萎缩、变性、收缩带坏死、小血管内皮细胞损伤和小血管痉挛,从而导致急性心肌缺血、心肌病和心律失常,成为吸毒者突然死亡的原因。一旦染上了苯丙胺类毒品的毒瘾,要根治就需要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 苯丙胺类兴奋剂由于没有确定的身体依赖性,其戒毒治疗主要是对症治疗和心理治疗。而对苯丙胺类兴奋剂滥用者的戒毒治疗主要是停止吸毒,进行心理治疗。 “你们是怎样进行‘对症治疗’的呢?”我们问。 “简单地说,就是运用相反的药物,你要‘兴奋’,我就给你‘抑制’”,王云麟院长介绍说,作为特色,我们这里的中药,很有疗效。 他说着出示了一张“上海市奉贤区华事自愿戒毒康复医院中药协定处方笺”。 主方由牛黄粉、琥珀粉、酸枣仁、沉香、珍珠粉、天麻等27味名贵中药组成,属于大集方类型。 附方有甲、乙、丙、丁四方,王院长说,中医的精髓是讲究辨证施治,要因人而异,人的个体差异太大,我们必须根据病人的不同情况在“甲乙丙丁”四方的基础上,对它们进行加减。 如小迪一类的戒毒者,人们有时候也叫他们“药君子”。可以公开的是,我们医院收治的“药君子”,疗效一般都很好,和海洛因相比,前者脱瘾的难度要低很多,如小迪,再过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困惑与希望 “自愿戒毒和强制戒毒的区别之一就是:吸毒者在这里是病人。”长发飘飘的王鲁解释说,病人就该有病人的待遇,这一点在我们“华事”是不可动摇的理念。我们认为吸食毒品是一种不良的行为或违法行为,但是一旦上瘾后却是一种疾病,是一种反复发作的“脑性疾病”,他们的行为虽然反常,但不能简单地把他们当作“罪人”,即使有犯罪行为,也应该视作“有病的罪人”或“有罪的病人”,尤其在康复期,更应该本着对病人的关怀与同情来进行治疗与康复。 我们“华事”从成立初期就非常注意戒毒统计和调查研究工作,一系列的数据,说明了利用社会力量戒毒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他说,一个极其值得关注的现象是:来我院戒毒的95%是上海人,但70%以上却是从外地戒毒所转来的,他们为什么不肯去上海“强戒所”呢? 从戒毒人员的经历来说,50%左右有过“强戒经历”,有40%-50%是政府部门无资料记录的(即不在登记内的隐性吸毒者),另有一部分人居然吸毒10年以上而至今未被政府处理过…… 这一切向我们提示了什么呢?既然有大量的隐性吸毒人员逃避了“强戒所”,那么,社会是否还让他们继续逃避下去?是否听任他们加大危害社会的可能性? 身材高大的王鲁,一看就是个有理想有抱负而且热情洋溢的人,他坦率承认,当初开办自愿戒毒医院时,的确怀抱着“救世”和“救赎情结”,但是3年下来,才发现这个行业的艰难险阻。 首先是各种误解太多。最容易被误解的是所谓的“包庇”。 “事实上,对于那些吸毒连带贩毒,并且试图躲入我们医院的人员,我们一向配合公安,决不手软,我们知道戒毒医院最忌的就是被误解为吸贩毒人员的‘避风港’”,王鲁神情有点激动地解释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同意有的部门为了完成指标凑数而来我院,把那些进院后既没有吸毒,也没有贩毒的病人拉走,这样做是缺乏职业精神的,也是明显违法政策的。” 自2003年“华事自愿戒毒康复医院”开办以来,我们已经收治了6183人次,他说,相当于一个旅的“兵力”,如果没有我们的努力,听任这6000余人流窜社会,那该增加多少毒品消耗?增添多少人间悲剧? “我们的调查还表明,从互换针筒方式来看,上海的吸毒者自我保护意识较强”,王鲁继续介绍说,这和上海的“防艾宣传”到位有关,但是我们的另一些做法却似乎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我们的“防艾”成果,一些执法部门的执法手段很有问题,他们常常守候在药房门口,一旦发现吸毒者购买针筒就来个“猛虎扑食”,这样,你抓住了个别人,却惊吓了一大批,客观上推动了吸毒者为避免被抓而互用针筒,极易造成艾滋病交叉感染。 我们为此曾经向社会呼吁,却被认为“多管闲事”。 我们的调查还表明,上海未来将受到新型毒品的困扰,但是人们似乎对此认识不足。 新型毒品未来将困扰我们,主因有四:1,吸食兴奋类毒品,短期内不会影响正常工作和生活,吸毒者隐蔽性极强;2,与海洛因相比,兴奋类毒品价格极其便宜,易于普及;3,成瘾时间较长,一般在半年至一年,常见两三年才成瘾;4,吸食兴奋类毒品后,和吸食海洛因最大的区别就是吸食者暴力倾向大大加强,常表现为不吃不睡、感情冲动、蛮不讲理、偏执狂、幻觉和自杀及嗜血杀人倾向,给社会带来极大的不安定因素。 我们对“实名制戒毒”也心存疑虑。国际公认的戒毒三段论:脱毒、康复、回归社会,是百年戒毒历史的经验与总结,如果实行实名制,那么一个公开上了名单、上了戒毒网的戒毒者以后将无法在社会上找到工作甚至无法回归家庭,某种意义上是否断送了他们的回归之路? 在王鲁的陪同下,我们漫步在浩荡的浦南运河边,深切感到民营自愿戒毒事业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由于法律法规的不完善,“华事”一类新生的民营自愿戒毒机构,对病人管理有许多权限软肋,缺少必要的手段和权力,“如安检时搜身,检查下体是否夹带毒品等,因为缺乏‘强制权限’,有的病人就是不配合,你也无可奈何”,王鲁嘟哝着说,因为脑性疾患,而且戒毒的过程,是人体内“冰”与“火”日夜恶斗的痛苦过程,病人喜怒无常,医生、护士以及其他工作人员被打被骂,在“华事”简直是天天发生的“余兴节目”。而类似侵犯工作人员的的事情,在“强戒所”是不可能发生的,有时候我真要作如是想:我们为病人争取着做人的尊严,病人却剥夺着我们做人的尊严,这,究竟是谁对谁呀?! “难哪!”爱思考爱钻研的王鲁言及于此,非常伤心地说:在中央和各地方政府向防艾、治艾人员表示慰问与致敬的时候,我们也在医院内设置“委屈奖”和“挨打挨骂奖”,在医院党支部号召党、团员以坚韧的毅力去关心这些畸形的高危病人时,谁,又来关心我们?理解我们? 但是王鲁看来是一个认准路,走到底的人,在和德国、澳大利亚等国家以及香港地区的戒毒机构合作引进抗复吸药物(缓释长效那曲酮)后,他最近又向国家建议开发美沙酮或者吗啡类透皮缓释制剂,并且在膜层中加入反物质,使人不能从药层中提取到有效成分,而且缓释可以维持到3天左右,并且可以限制性地外带出院。 “这是一种有效、低毒、廉价的方式,可以帮助那些想戒而担心戒不掉的病人长期脱离海洛因”,王鲁说着脸上突然放出了光泽,“我们已经在美国PTC实验室的帮助下,完成了可行性研究,但实行这个计划需要政府牵头,如果成功,则我国的戒毒态势完全可以出现一个崭新的局面”! 什么力量也不能阻挡浩荡的浦南河奔流到海。- 相关专题:新民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