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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纪念馆研究员:“家学领我20年长征路”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3日04:06 新京报
长征纪念馆研究员:“家学领我20年长征路”

  张小平在演示当年百姓给红军碾米用的工具。张小平在父亲的引领下,已做了20多年长征研究。本报记者 韩萌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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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都长征出发纪念馆陈列研究部主任张小平回忆研究经历,直言清贫有舆论压力

  于都县东门渡口,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馆倚水而立。

  照片、沙盘、油画、实物环绕之下,张小平近视镜片后的眼里、敦厚的面庞上放射着光彩———这座纪念馆有他20年的心血。

  “这是我从国博找回的老照片,这是从老乡家找来的当年打草鞋的工具……”7月流火,张小平指点着纪念馆的得意之处,浑然不觉泛白的衬衫背后,汗水打湿了一片。

  18岁上路 上班首日父亲十题发难

  新京报:你研究长征是家学原因吗?

  张小平:主要是受我父亲的影响。他1972年调到县博物馆,一直到1986年退休,一直在研究革命史。父亲曾经接待过很多大人物,比如邓小平、杨成武,1983年纽约时报的副总编索尔兹伯里夫妇。为了给研究长征搜集第一手的资料,他还拜访过毛主席的警卫员。

  新京报:你父亲讲过接触这些人的故事吗?

  张小平:经常讲。比如邓小平1972年来参观了于都革命斗争史展览和毛泽东在此活动的旧址。邓小平表扬说展览很符合史实,又说于都弹的棉被很这个(张小平学着邓小平竖起大拇指的样子)。

  新京报:你怎么到博物馆的?

  张小平:其实以前我也没想过。父亲是提前退休的,就是为了让我顶替他。所以1987年1月,我刚刚18岁,就到博物馆上班了。

  新京报:刚开始工作时,父亲给过你什么帮助?

  张小平:父亲的确给我带来很多方便,但也有很大压力。我是从讲解员做起的,上班第一天,老爷子就拿了一张纸,列了十个问题,比如中央红军有几个军团,首长都是谁;为什么要到于都休整。我都不知道,后来就从这些问题开始,问老爷子,查资料,慢慢上手。(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张纸我现在还留着呢。

  20载寻访 军博调研偶得镇馆之宝

  新京报:以80年代的条件,搞研究难度大吗?

  张小平:那时候对长征的宣传还没这么大规模,是个冷门。很多第一手资料很匮乏,只要有空,我就下乡搞采访。那时交通很不方便,很多村子就靠脚走。1989年夏天,我到马安乡去,头一天坐车到乡上,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要爬一个1000多米高的石人山,陡得走路能碰到膝盖。中午才找到那位78岁的老红军。他给我煮红薯,加霉豆腐当午饭,我饿得一口气吃了四五个红薯,两碗饭。下午又走了20多里到另一个村,脚上起了血泡。晚饭又吃了3大碗,解开皮带吃。就这样,这些年我一共拜访了五六十位老红军。再就是整理素材,对照资料,这个过程其实很枯燥。

  新京报:纪念馆最珍贵的是什么?

  张小平:是这份《野战军南渡贡水计划表》,可以说是“镇馆之宝”。因为这个纪念馆是“出发纪念馆”,而中革军委在1934年10月10日制定的《野战军南渡贡水计划表》里,详细规定了红一方面军各军团渡河的具体计划。

  新京报:怎么找到的?

  张小平:说起来很巧。为了核实史实查阅文献,我专门到北京的国博、军博,这个计划表就是在军博找到的,当时我高兴极了。后来纪念馆建立,就放大了一份,放在显眼的位置。

  新京报:于都当年百姓参军的情况如何?

  张小平:据统计是有6万多人参军,10万多人支前参战,现在有名有姓的烈士就有16300多人。于都还有一支长征的特殊队伍,“挑夫”。

  新京报:挑夫?

  张小平:长征刚开始时就像一场规模浩大的搬家。为了运输物资,红军在于都专门征集了约2000名挑夫。

  新京报:挑夫还能找到吗?

  张小平:于都没有了。我所寻访的最后一名挑夫,名叫谢金宝,1988年也过世了。

  新京报:能讲讲他吗?

  张小平:他一米八几的个儿,当年还是小伙子,负责背发报用的发电机。本来所有通讯设备由一个排的战士运输,但湘江战役后,这个排牺牲得只剩谢金宝一个人。他被吸纳进红军,后来就一个人背着138斤的发电机,一直走到延安。解放后,他被安置在总参,但没多久,他说自己没文化,不该占着指标拿工资,就回来了,收购牛皮猪皮直到去世。有一回总参的领导来看他,他就用牛皮、猪皮上刮下来的肉炒了菜,旁人说怎么做这个,他马上就火了,说“长征树皮草根都吃不饱,吃这个怎么了!”他背过的发电机现在还收藏在军博呢。

  新京报:这支挑夫队伍后来怎样了?

  张小平:有的半路回家,有的补充入伍,还有的牺牲在长征路上。

  3馆名之争 求证长征出发地

  新京报:据说这座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馆,你做了大量设计工作,遇到什么难题吗?

  张小平:策划和陈列大纲是我做的,前后改了20多稿。难题一是新馆选址,曾考虑过建在长征大桥边、长征广场附近。因为地皮环境等原因,最后还是选择了渡口。二是新馆的名称。考虑过“中央红军长征出发地纪念馆”、“中央红军长征纪念馆”、“中央红军出发地纪念馆”,最后定下现在的名字。

  新京报:名称区别反映了什么?

  张小平:“出发地纪念馆”和“出发纪念馆”的区别在于是重“地”还是重“事”。“长征纪念馆”范围过于庞大。最重要的还是反映了争议比较多的一个长征问题,那就是,长征的出发地到底是哪。瑞金、于都、宁化、长汀,四个地方都说自己是出发地。文献的统一说法是,四个地方都是出发地。但是我考证了大量史实,在军博、国博也搜集到一些资料,可以确定,当年瑞金是中央机构撤离的地方,宁化和长汀是红九军团撤离的地方。一、三、五、八、九军团在1934年10月8日前后到于都休整,然后统一出发。所以,于都是长征真正的出发地。

  新京报:有人认为,红军长征前没做什么准备,你怎么看?

  张小平:准备工作还是有的。红军长征前,曾向苏联汇报情况。在兵力部署上,七军团改为抗日先遣队,六军团到湖南开辟新的根据地,这都是为了牵制敌人。长征前也有一些舆论准备,1934年9月28号,张闻天在《红色中国》上发表《一切为了苏维埃》,就提到了红军将作战略转移。另外,李德、博古、周恩来组成3人小组;1934年7月底,以于都为中心,成立了赣南省,下辖4个县,便于红军休整和汇集物资,而后勤机关、兵工厂、被服厂、红军医院都迁到于都,这都是做组织准备。

  但长征出发的确是仓促的。当时红军截获了一份重要情报,由一个人化装成叫花子才最终送了回来,情报中说,国民党的军队计划在10月底11月初对红军进行大规模进攻,所以长征出发的时间提前了。

  一家清贫 爱人一直不太支持

  新京报:这份职业待遇并不优厚,为什么你坚持了20年?

  张小平:我的确也承担过舆论压力,毕竟这个工作很清贫。我想只有独辟蹊径,才能站稳脚跟,被人家瞧得起。所以,我就花大量业余搞革命史研究,慢慢地知道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历史,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这么一直做下来了。

  新京报:有经济压力吗?

  张小平:我爱人不太支持。1997年集资买房,我没什么积蓄,爱人让我外出打工。但老爷子坚决不让,说“刚上道就去打工,回来再想干这个就不可能了”,就给了我一万五。后来又把我母亲养老的钱拿了出来。

  新京报:现在家人态度怎样?

  张小平:我爱人到现在也还不够支持我,对别人也不敢讲我是在博物馆工作的。但我自己很爱这个工作。我父亲现在已经73岁了,他说我在长征研究方面已经超过他了,也不再管了。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相丽丽

  ■人物简介

  张小平

  37岁,江西于都中央红军长征出发纪念馆陈列研究部主任,从事革命史、长征史研究20年。其父张德美自1972年到1986年退休,一直担任博物馆(纪念馆前身)馆长。

  ■长征揭秘

  电文暗示长征仓促出发

  在解放军档案馆珍藏的大量红军电文中,仅1934年10月1日至10月10日前后,党中央、中央军委发出的各类命令和指示就有100多个,大多标注“十万火急”“万万火急”字样,足见当时战事之紧张。

  1934年10月7日,朱德发出了电令三军团,要求“……主要是演习进攻战术的动作及步兵和机枪、迫击炮及工兵的协同动作。”红三军团为右路前卫。这份电文暴露了红军仍然坚持错误的“左”倾冒险主义,要求装备简陋的三军团模仿机械化部队与敌人硬碰硬地进攻作战。

  1934年10月11日,红军总政治部发出《对于目前进攻战斗的政治工作训令》,要求“迅速把胜利的消息传播全军”,“战斗结束后,要立即恢复、健全连队的组织与纪律”。在战略转移开始后才部署工作,可见长征开始之仓促。

  而对于在反“围剿”作战中负伤人员的安置,红军长征前也没有落实到位。直到1934年10月27日,红军司令部电令给各军团,命令“一、九军团需抬的重伤战士、10日内不得好的重伤战士送油山游击区,发8元休养费留医,好后可即在该地加强和发展游击战争”。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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