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chelDeWoskin(美国)／文
缪小析／编译
在中国，外国人本来只能住在“允许外国人居住的房屋”里，但这些房子月租金大多高达3000美元，因此留学生
和正在实习或挣得不多的年轻外国人，就常选择住在宿舍或未经批准的房子里。我在北京工作，每月的住房补贴是1000美
元，这比我的中国同事所能想象的要高，但离要住得起合法的房子还差很多。所以，我最初只能住“不合法”的房子。我找的
房在方庄，月租金为800美元。
那个住宅区简直就是一个迷宫，大门、建筑区和千篇一律的高楼铺展开来。我住的房子在4号楼第18层。很显然，
“4”这个数字让我少出了些房租，因为在中文里“4”和“死”是同音。我一直弄不清自己所住的楼的位置，因为从窗户放
眼望去，能看到几十栋一模一样的楼房。这是一栋新楼，电梯是自动的。不过，电梯运行的时候，里面还有一名电梯工，电梯
不仅仅是电梯，还是“铁饭碗”。电梯每晚11点停开，这意味着我一周几乎有5个夜晚是爬楼梯到18层楼的。楼梯间没有
电灯，我就随身携带一个手电筒。
为了使这个“非法住处”更舒适宜人，我雇了一个保姆来帮忙。她叫小高，是一个来自安徽的女人。其实，刚到北京
时，我曾发誓决不雇人料理家务。但后来发现没有保姆，生活会变得一团糟。我认识的所有外国人都雇保姆，我把这归结为“
生活在不发达国家的有钱人的堕落”。后来我逐渐懂得，生活中有些琐碎但重要的事必须由保姆来做。每天上午9点到下午5
点，当我在办公室没法分身的时候，家里的许多杂事都要有人来做，比如缴水电费、换煤气罐以及与房东拉关系。那些素昧平
生的收费员来敲家门时，屋里得有人在，而且这人能辨别出来者是不是骗子。
以我的标准来说，我在方庄的住处条件实在糟糕。但在北京能一个人单独居住，也算是一种奢侈了。我的许多同事仍
然和他们的父母同住。而且，能用比其他外国人少得多的租金租到一套房子，我内心一直有种成就感。然而这种愚蠢的感觉被
房子本身破坏得荡然无存。我住的那套房子，厨房和浴室从上到下都装着镜子。有一天，我想把它们拿掉，结果发现镜子后面
的墙布满大大小小的洞。不得已，我只好将镜子放回原处。我就这样在中国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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