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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民间组织艰难代养重刑犯子女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5日03:00 海峡都市报

  N新京报

  今年7月,12岁的海亮被送到大连“爱在海边”儿童村,从此不用继续流浪。自从父亲2004年被判重刑入狱后,海亮就开始浪迹社会。今年3月,他扒着火车从辽宁铁岭来到大连,最终在儿童村住下了。儿童村从2003年开始代养重刑犯的未成年子女,目前19个重刑服刑犯人的未成年子女在这里生活。这里的负责人潘芏说,目前全国只有6家类似的民间代养组
织,所代养的总人数不超过2000人。而全国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人数已超过60万,目前有94.8%的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未受到任何形式的社会救助。

  但儿童村这样一个民间的社会救助机构,其发展本身也存在着各种问题和困境。潘芏从大连儿童村初创时,就参与其中。她深知其间的艰难。资金来源、国家政策的空白、机构自身的完善,社会对这些孩子的偏见,所有的问题至今都围绕着潘芏。

  流浪生活

  儿童村代养的孩子大部分有流浪经历

  在海亮的记忆里,父亲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打骂,什么时候打累了才停手。妈妈在他4岁时因为受不了爷爷奶奶的打骂离开了,此后父亲先后给他找了3个“妈妈”,每一个“妈妈”对他都不好。父亲常年在外打工,被捕入狱后,海亮就在外面“混”。饿了捡别人吃剩的,困了就倒地而睡,“有一次睡在人家的瓦房上,一翻身掉了下来,半天没缓过气来,在地上趴了许久”。

  回忆10岁时的自己,海亮笑得很天真,那时“谁能打谁是老大,开始总挨打,后来每次打架都往死里打,慢慢地就只有打别人的份儿了。”

  儿童村创始人之一的杨梅老师介绍说,来这里的孩子,之前大部分都有流浪的经历,他们所要承受的是心理与生活的双重压力。

  去年国家司法部的一份报告称,目前,重刑犯子女是少年犯罪的高发人群,由于父母入狱,无人管教,流浪街头,极易落入犯罪团伙,成为新罪犯。河南曾破获的39个未成年犯罪团伙,其中三分之一是像海亮这样的“孤儿”。

  心理问题

  对“父母”“法律”“警察”特别敏感

  儿童村的孩子上学一直是个问题。最开始的时候,联系学校非常困难,往往是问过10所学校,有一所肯让孩子来读书就不错了。学校的普遍担心在于,服刑犯的孩子普遍缺少管教,学习成绩差。此外,对孩子也往往存有偏见,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

  在教育中,孩子们对“爸爸”、“妈妈”、“法律”、“警察”之类的词汇特别敏感。“最初,孩子们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杨梅老师说。为了让孩子正视父母的行为,接受他们犯罪的事实,目前儿童村最缺的正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艰难支撑

  儿童村最无助时账面上只有10元

  儿童村的创始人是吉林市人金宏伟,他曾是吉林某合资企业的经理,后辞职经营酒店。1999年秋天,他在酒店门口发现一男一女两个小乞丐每天都来。男孩8岁,女孩5岁半,他们的父母为同案盗窃犯,双双入狱。“我们不是乞丐,我们也想上学,可是父母都在监狱,奶奶双目失明在家,自己都照顾不了。”男孩说。金宏伟收养了俩孩子。直到两年后,他们的妈妈刑满释放,才接走孩子。

  金宏伟意识到,社会上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因为犯罪入狱,孩子面临着无人监管的问题。2003年9月,他放弃了经营良好的饭店生意,投资10多万元在大连创办了这个儿童村。起初儿童村全靠金宏伟的积蓄维持,最惨的时候账上只有十几块钱,只好给孩子们吃白米饭,菜几乎都没有。

  2004年10月,由于金宏伟突发脑出血,一病不起,儿童村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房租费、水电费、生活费、孩子新学期开学的费用都没有着落。偏偏此时,与之相似的沈阳阳光儿童村因为财务管理混乱而遭受质疑,收养重刑服刑犯人子女的“儿童村”陷入空前争议中。

  潘芏在这个时候来到儿童村。她是金宏伟的好友,曾任一家企业人力资源部的部长。“有两个多月在混乱中度过,我们只是想别让孩子们再次失去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直到在大连当地媒体的报道下,大连市许多企业、个人给予儿童村很大的帮助,情况才逐步得到好转。

  “保鲜”亲情

  为免孩子和父母生疏,儿童村每月会要求孩子和父母通信

  每个孩子来到儿童村后,儿童村都要与他们在狱中的父母联系,签署《委托代养协议书》。“只有签署了协议,我们才有资格做他们的‘代家长’,对孩子进行全面的管理与教育。”潘芏说。

  按照协议规定,儿童村将负责委托代养儿童的衣食住行、入托入学、道德品格等教育,并负责一切费用,儿童年满16周岁或者孩子家长获释后,委托代养关系可以解除。

  儿童村的孩子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孩子的亲属或是所在地的街道办等送来,另外一部分则来自监狱的推荐。现在,辽宁省各大监狱都有儿童村的资料,一般情况下,监狱如果觉得符合条件,便会通知儿童村去领养。

  儿童村的老师会不定期地给孩子父母邮寄孩子的照片和书信。孩子们在儿童村,每个月都要给父母写两封信。每年寒暑假的时候都要和监狱联系统一带孩子去监狱看看父母。“要让孩子还有生活在亲情中的感觉,再一个原因,孩子现在还小,时间长了不见父母,以后难免有生疏感”。

  尚不合法

  究竟由政府还是民间组织代养,成为法律空白

  目前,儿童村的全部运作资金都是来自于社会的捐赠。“现在平均每个月接到的捐赠(包括实物折算)在8000元左右。”潘芏说,每个月孩子们的开销也在7000~8000元左右,“有时就会出现资金紧张”。

  由于没有注册,无法出具正规的发票,要获得企业和国外基金的帮助很难,现在的资金主要都是零散的捐赠,最高的一笔不过4000元。此前,儿童村曾找过大连慈善总会寻求注册上的帮助。“大连慈善总会的意思,是要我们的所有资金都纳入他们的监管,并收取一定的服务费用。”杨梅说,“双方并不能对此达成一致,后来注册的事也就拖了下来。”

  大连慈善总会一位工作人员称,“儿童村现在并不合法”。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后陶传进认为,照顾罪犯子女,可以政府做一部分,社会做一部分。但他指出,政府最需要做的是在这些团体的登记注册方面给予支持,为其创造一个好的制度环境,并给予部分资金支持。但如今的法律并没有对此进行规定。

  网络公示

  聘监事会、审计所,儿童村有望按照国际标准管理

  从2005年2月起,潘芏开始走出大连。她与国际NPO信息咨询中心(专为各种非营利机构提供支持服务的国际组织)建立联系,参加该组织的免费培训班,学习了一整套非营利性机构的管理模式,并积极实践。

  按照国际惯例,潘芏在儿童村理事会的基础上,又成立了一个监事会,用以监督理事会的工作和资金使用情况。为此,潘芏聘请了德恒律师事务所大连分所的主任王刚义为监事长。

  潘芏有一张以她名字开户的交通银行太平洋卡,儿童村所有的现金捐赠都要集中到这张卡上,“需要取款的时候,我们会去监事会领取卡片,同时讲明取款用途,每次取完款后,都要将取款凭证交由监事会保管,以便日后对账”。

  潘芏想在今年找到一家合适的审计所,对儿童村进行账务审计,“到时财务将通过网络进行公示。”她还打算聘请第三方的评估机构,为儿童村进行资产评估;与所在地政府进行合作,申请注册和适当扩大儿童村的规模。

  金宏伟当初有一个心愿,在全国建100家儿童村。潘芏认为,“其实,最重要的是公益理念的更好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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