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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台风的年轻人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6日13:31 中国青年杂志

  ——记中国气象局华风集团追风小组

  文-本刊实习记者杨婉 李春晖 图-追风小组提供

  追风,不是追逐流行的含义,而是实实在在地追逐极具破坏性的台风。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十几级台风的情况下冒 着生命危险工作着,追寻台风的足迹,走在风雨的最前
沿。他们就是中国气象局华风集团追风小组。

  “追风小组”,顾名思义,就是追逐台风的先遣队,我们经常可以从气象节目上看到他们带回的画面,这些画面都颇 有灾难片的感觉。而无论是最早登陆的“珍珠”,或者深入内陆时间最长的“碧利斯”,还是50年来最强悍的“桑美”,都 是追风小组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把最前沿的画面传送到我们面前。他们是和台风交锋的人,他们站在风暴中心。

  “我的位置在风暴中心”

  刘轻扬:中国气象频道总制片人、追风小组组长兼出镜记者

  刘轻扬是个纤细清秀的美丽女子。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2003年赴安徽跟踪报道了淮河大水的 全过程。2004年~2005年两年间,四度奔赴浙闽沿海,历经艰难险阻,见证了“云娜”“

海棠”“
麦莎
”“泰利”登 陆时的惊心动魄,记录了大量珍贵的现场画面。五次追踪报道,刘轻扬所在的特别小组共拍摄画面上千分钟,发回新闻报道上 百条。2006年,她带领追风小组奔赴浙闽沿海,对“碧利斯”和“格美”登陆的过程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在“珍珠”“ 派比安”“桑美”等台风登陆的过程中,她担任后方执行负责人,参与了台风登陆过程的报道指挥调度工作。她,是一个站在 风暴中心的奇女子。

  刘轻扬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她一直向往成为一名战地记者。毕业后,她投身于对灾难天气的报道工作,那同 样是要在最危险的地方,敬畏生命,捍卫生存。“在台风现场,我真正找到自己的位置。”风暴的中心就是她所选择的非常战 场。

  “拍‘云娜’的时候,当时我们在一个大的广场上,没有人,只有我和摄像两个人,我们在拍摄,当时就觉得有东西 扑过来了,摄像一把就把我拽了过来。后来听追风车上的同事说,一个大概10米长、5米高的金属大广告牌,冲着我们就砸 过来,风力的影响使得它砸到了我们的追风车上,车的前盖被砸了一个很深的大坑,随即牌子又在风中改变了方向,本来是横 着打过来,结果变成直立着拍过来,打到我的腿,如果它横着过来,可能当时我们就被拦腰斩断了”,“结果只是膝盖受了伤 ,当时还不敢说出来,怕大家觉得‘年轻的女孩子就是麻烦’。”

  为了保护设备,出镜记者一向都是迎着风雨拍摄,“出镜的时候,风雨大,横打在脸上。眼睛没有办法睁开,水也直 往嘴里灌。在镜头前吐出来实在太难看,只好都咽下去,拍完后喝水都喝饱了。雨一直砸上来,有时只能闭着眼睛出镜,或者 侧脸。”

  “还有拍‘海棠’的时候,风雨本来不大,但突然增强,我们当时在山路上,悬崖旁就是深海,当地人警告说再走下 去真的很危险,就只好待在岛上,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等雨停后我们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失踪记者’,赶紧 先找地方向组织报了平安。也许是好奇心驱使吧,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想知道山路的危险究竟在哪里,于是一行人又驱车上山, 眼见山石不断往下滚,赶紧就撤回来了。”

  在这样的危险中,轻扬和追风小组的其他成员彼此间都凝聚起生死相托的深厚感情,“我们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她说得很动情,“只有出去追风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感情,男女都一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出门在外,水土不服,病如 山倒是常有的事,大家互相扶持,为了看护兄弟们轻扬常常两三点才能上床睡觉。“我们都会互相按摩,我最近还学会了用杯 子拔火罐。”她眨眨眼睛,不无得意地说。

  轻扬的声音很沙哑。“追风追了两三年,嗓子就坏了,风雨声太大,总要声嘶力竭地喊。”“现在新来的同志都以为 我是天生的公鸭嗓,看了我以前的片子才知道原委。”

  因为父母身体都不是很好,她总是回避和父母谈自己的工作,生怕父母会因为忧心女儿而熬坏了身体。而那时家里的 电视是收不到自己做的节目的,于是,在她善意的谎言之下,父母一直只知道女儿是做气象记者。

  今年的大年初一,轻扬把自己追风的记录片《台风零距离》拿给父亲看,这是父亲第一次看到女儿追风的情景。女儿 竟然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父亲如何忧心可想而知,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担忧与怜爱,巨大的灾难就降临这个幸福 和乐的家庭,毫无预警,大年初二,轻扬的父亲去世了。

  “那是我父亲看的最后一个电视节目。”

  大年初四,她就开始筹划运作为台风征名的活动,之后,每天都是马不停蹄地工作工作再工作。父亲去了,这个坚强 刚毅的女子也终于遇到了自己抗不住的悲伤,她只能选择用工作去麻痹和冲淡。

  母亲则独自抵抗痛楚,总对她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专心工作去吧”。可是当一家电视台采访母亲的时候问到是否担 心女儿,母亲沉默良久,忽然哭了。这对她震动很大,“母亲一向是个开朗坚强的人,是积压了多少平日不敢说出的担忧才让 她在镜头前泪如雨下……”

  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义无反顾地选择加入男人为主的团队,像一个男人一样扛起追风中的每一点苦辛与危难,一干 就是数载,这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难以理解的,“当人们都因为台风而撤出一座城的时候,我们却在走进这座空城。我用自己的 眼睛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到的景象,这本身就足以让我兴奋。追风是我喜欢的工作,我会一直追下去。”

  小帅的追风日记(节选)

  帅俊全(追风小组最新出镜记者)

  8月11日凌晨2点

  星期五 台风“桑美”

  知道“桑美”很强,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强。听到强度等级从台风,到强台风,到超强台风,心也开始七上八下的,然 而更多的却是兴奋。“碧利斯”登陆时我所在位置的风雨并不是很大,“格美”登陆时在登陆点是见到了奇异的眼区景观(指 台风眼中心,可以看见晴空的部分——编者注)。那么这次“桑美”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现场感受呢?一天过去,在现场经历了 “桑美”登陆过程后也得出了最后的答案:狂风暴雨,惊险万分!

  ……

  海堤上的风雨非常急促。风大概有11到12级,阵风达到了13级,有一处很粗壮的树干也被横腰截断,原本海堤 上非常热闹的海鲜大排档也早已人去楼空,桌椅和门板都被风刮得凌乱不堪,架在海堤上的这些铁架子在狂风中摇摆得非常厉 害。更为惊险的是在我们刚刚撤离这几家大排档的时候,就听到哗啦一声,闻声望去,一个铁架砸在了地上。

  因为风非常大,所以雨点也几乎全是横着飞,打在身上跟沙石打在身上一样,非常疼。我们近距离的交流也很困难, 摄像代栋和技术郑巍几乎是抱在一起才能行走和拍摄,而庄婧在风雨中更是显得非常娇小,经常被风吹得倒退好几步。

  风雨就这样一直肆无忌惮地持续着,直到17点35分,我们接到最新的消息,“桑美”10分钟前已经在浙江温州 苍南的马站镇登陆了,出镜,拍摄,赶紧往回赶路回传素材。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沿途发现了很多被风刮断的树木, 刚开始的时候还非常兴奋,赶忙拍摄。但不一小会儿,这种兴奋就消失了,一棵非常粗壮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在路中间,几 乎把公路拦腰截断。大家只能下去搬树,可是它纹丝不动。最后只能用绳子绑住,用力拖,加上好几个人的抽枝拔叶,花了快 一个小时才处理掉。而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风雨不仅没有减小,和之前相比似乎还加强了。

  连夜赶路,绕过无数刮倒的大树和低洼的积水地带,终于回到了温州。真不敢想像,在风力最强劲的苍南又会是怎样 的一幅景象?

  这是追风小组的新成员帅俊全追逐“桑美”的日记。小帅今年刚从中国传媒大学硕士毕业,为人洒脱、充满阳光,成 了新的出镜记者。

  很多人不解小帅为什么从事这样高危的工作。小帅通常以微笑代替回答,如果之前是因为不了解所以加入的话,后来 的经历让他彻底爱上这份工作。到目前为止,小帅已经有了三次追风的经历。

  “‘桑美’中48小时父母没有联系到我”

  “自从我加入了追风小组,气象节目成了父母的最爱。家里没办法看到气象频道,于是,家里的电视长时间播放青海 卫视,因为青海卫视是我们的节目固定播出的频道之一。”

  “有一次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他们。当时去追‘桑美’了,风雨刚过父母就开始打我电话。那毕竟是破坏力最强 的台风,他们挺担心的。但是当时我们的设备坏了,我是用自己的手机与台里连线的,所以父母一直联系不上我。我忙着工作 忘了给他们打个电话,结果他们很着急就找我的同事,通过同事再把电话打到我们的公用电话上,终于找到我了。接通电话那 一刻,我明显感受到他们听到我声音时松了口气,但是他们没有一句谴责。我完全不能想像他们之前有多担心,48小时没有 联系上我……”小帅有些自责。

  现在小帅一般对家里报喜不报忧,工作完了就给父母打电话,轻描淡写地描述自己遇到的危险,避免他们太担心。

  尽管危险,小帅却想将追风进行到底。他说追逐台风是一种对自我的挑战,在不断的自我挑战中,实现对极限的超越 。在台风的最前沿,每经历一次危险,就是对生命的一次洗礼,能够更清楚地认识生命的真谛。

  “海浪来的时候我最危险也最兴奋”

  刘勇(追风小组摄像师)

  刘勇描述了台风天气时拍摄的艰难,“十四五级的大风司空见惯。拍摄的时候只能技术人员搂着摄像,要不拍出来的 镜头可能会晃动,毕竟在大风天气站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出镜的话,记者自己也站不稳的,通常会用一根绳子栓在腰上, 由另外的工作人员拽着绳子。”

  追风工作是危险的,而且每次危险都不一样。“去年追‘麦沙’的时候,台风正在登陆,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我们 想在海堤上做个出镜,但是车开上海堤以后,发现海堤开始晃动,车只能倒回去。然后人再回到海堤……”那是有多次追风经 历的刘勇第一次感到害怕,“当时总觉得海堤随时可能坍塌……”

  拍摄的时候防风镜没有任何用,雨和沙子全都打在脸上,火烧一样疼,但是因为作为摄像,担负着拍摄的重任。于是 ,刘勇只能摘下防风镜,打开摄像机,眼镜对着寻像器,靠寻像器导路,“当时眼睛没法睁开,只好一边看路,一手拽着出镜 记者,把他扶到合适的位置。”帮助记者选好了位置,刘勇用寻像器看了看周围,“非常危险,而且路灯的摆动幅度很大,摇 摇欲坠。”

  刘勇向我们描述了另一次和死亡的亲密接触。“当时是在台风之前,风浪感觉不是很大,我们就到了海滨公园。礁石 上有个亭子,我想拍海上的镜头,因为海浪打在礁石上很漂亮,但是只有一侧有路通向亭子。于是他们用绳子绑在我腰上,然 后把我送到下面礁石上,那里没有路。我就坐在礁石上,海浪很高,很壮观,所以我特兴奋,尽管同事一直在阻止。忽然间就 来了一个浪,浪翻过礁石,朝我涌过来,我赶紧举起摄像机,紧紧闭上眼,浪退了以后发现自己浑身都湿了,如果不是同事用 绳子拉着我,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了。”

  工作的辛苦毫无疑问,每次转播车到当地沿海,就马上开始工作,连在旅馆收拾东西的时间都没有。作为追风小组的 一员,每个人都是时刻待命的,无论在公司还是休假,保持24小时开机。但是刘勇发自心底热爱这个职业,像追风小组的其 他成员一样。

  追风小组,他们选择与众不同,或许注定前路坎坷,但是风雨历练下的青春,会闪耀更绚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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