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通脑”时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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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9日17:52 新周刊 | |||||||||
梦想“通脑”时代 超越左、右脑之分而进入一个左右脑相互贯通的“通脑”时代,这在今天还只是一个梦想。 文/马孔多
人的身体是一切文化思考的源头——没有必要从很深奥的角度来理解这句话,简单点说,因为人体有一个中轴,然后向左右两边对称延伸,所以人一思考起来,就会很自然地按照这个结构来展开,要么向左,要么向右,再不就是在左右“对立”之后来一个“统一”。 一般来说,讲欧洲或者西方历史的时候,都以文艺复兴作为一个分水岭,按照上面的身体思维法则,文艺复兴之前的几千年都是一个混沌的左右不分的年代,人一直在身体的这个中轴线上左右打望,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那时候,人的许多想法和做法与现在不太一样,但因为身居轴心,可左可右,不左不右,亦左亦右。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把这个时期称为“轴心时代”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大家所熟悉的达·芬奇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和今天的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没法儿对他分类,说来说去,只有说他是“一个人”才算得上是比较贴切的。比如你说他是工程师,可他画画还真的不错,说他的画好吧,可他偏偏觉得自己对人体的研究足以使他成为一个好医生。今天的人会觉得他们很奇怪,其实,所谓工程师、医生和画家这样的头衔,都是今天的人按照今天的分类法则强加给他们的,像达·芬奇这样的时代精英,基本上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而不是社会的要求来做事的,无所谓行医作画搞工程的。达·芬奇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这种人在当时一抓一大把,没什么稀奇。 但文艺复兴之后,这种人越来越少,原因是经过启蒙运动的洗脑,再配合随之出现的工业文明的倡导,人类基本上找到了一条向左的方向。表现在思维方法上,就是喜欢也很善于分类,另外就是功利心越来越强,效率观念也日渐深入人心,科学当道,理性至上。在文明的左行道上,社会发展得非常快,人虽然不像达·芬奇那样全面但却变得很能干很实用,这也难怪,因为就像拉·梅特里说的那样:“人是机器”。想起达·芬奇这样的前辈,后来的人常常会很感慨,觉得自己其实基本上 不配说自己是人,充其量只是一个画家(还分油画、国画、版画等等)、一个医生(还分牙科、脑科、心血管科之类)或者一个工程师(还分机械工程、建筑工程、电气工程等等)。 顺着上面的思路往下走,我们便可以知道,文明的左行道在延伸了二三百年之后也该到了拐弯的地方了。虽说各方面的迹象还不是很明显,但至少有两点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转变可以说明右脑时代已经开始降临。首先是对理性的崇拜让位于对感性的沉迷,这一点,表现在当前的文化中,就是所谓创意大行其道,即兴的灵感式的执迷于细节的领悟力代替了以前理论的逻辑的系统的分析力,这样,掌管逻辑思维的左脑自然就由原来的主角变成了配角,感觉至上的体验派也就顺理成章地晋级为 时代的先锋。其次是对科学的信仰开始转化为对艺术的推崇。在左脑统治的时代,先天靠右脑吃饭 的艺术家其实一直很边缘地在反抗和屈服的模式中,承担着挑战左脑权威的使命,可是到了如今这 样一个体验经济的时代里,情感、美感、快感等成为整个社会的核心需求的时候,艺术家们毫无疑 问变成了时代的宠儿。理性与科学是左脑支配下的工业文明时代的两大法宝,现在到了新世纪,一 下子都面临瓦解甚至崩溃,这的确说明世界真的在变了。 右脑世纪的降临,令那些长期以来被压制的“右派”们欢欣鼓舞,扬眉吐气。但其实事情并没有这 么简单,“左派”们几百年来打下的江山根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易手,比如说,现在虽然大家都为 这些年有像吕克·贝松、盖·里奇这样的右脑电影而誓言准备娱乐至死,但好莱坞却仍然不失一统 电影娱乐江湖的权势。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例子,但却提醒我们就算右脑世纪已经降临,那这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重新洗牌的世纪,上面所说的那两个令人欢呼雀跃的“转变”其实是两场残酷的世纪大战,左右脑的互搏,虽然右脑必胜无疑,但通往胜利的道路何其曲折漫长。 最后有一个补充可能会让“右派”们觉得不爽。虽说“右派”们认为左脑思维出了问题要抛弃,但是这种说法所沿用左、右脑之分的方法论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各种夸右脑比左脑强的说法其实本质上也是很左的,有明显的左脑思维的痕迹。仅仅从这一点上看,要真正摆脱左脑惯性,以人类现在的智识水平来看,还不太可能。而更加不可能的是,考虑到左右脑都有其不可避免的先天局限,所以,人类文明最完美的状态,应该是超越了所谓左右之分而出现的左右脑相互贯通的“通脑”时代,但这在今天,几乎还只是一个梦想。 相关专题:新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