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被乞丐看作是慷慨的“施舍者”

　　［美国］Will／文

　　管锥／编译

　　北京有不少乞丐，但这不值得大惊小怪。

　　美国也有乞丐。旧金山就有成群结队靠乞讨为生的人。但是，不知何故，我们并不把他们称作“乞丐”。我们给徘徊 在美国街头的乞讨者、流浪汉、瘾君子……起了一个很含糊的称呼——“无家可归者”。也许这是美国人不愿相信美国还会有 穷得需要乞讨的人。

　　我住在北京的五道口，那里经常可看到乞丐。我甚至给他们分门别类：带着一个或者两个孩子的妇女、跪在地上念念 有词的和尚、打瞌睡的男人、满头白发的老奶奶，以及四肢残缺的男人及其妻子。

　　对付这些乞丐其实很容易，只需把我在旧金山时用过的招数使出来就行：一味地往前走，避免目光接触，用其他行人 作掩护，装作没看见他们。总而言之，就是把乞丐当作幽灵，不让他们碰到自己。

　　这是不是很不道德？但我尽力给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我不给也许其他人会给，你瞧，他们的碗里不是已经有几枚硬 币了吗？更何况他们可能是一个行乞集团，没准这些钱最终会流到某个幕后老板口袋里。

　　而且，作为一个外国人，我常会受到一些“特别”的对待。我很容易被行乞者关注，甚至是长时间的纠缠。有一次在 西单的公交车站，一个乞丐很无理地骚扰我和我的朋友，直到我们仓惶上车才得以逃脱。

　　另外，我不想被乞丐看作是慷慨的“施舍者”。我觉得我很容易被他们认出来，总觉得早上一迈出公寓，就会有一大 群乞丐拿着铁罐子围着我。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上周六。那天下午，我和一个善良的西藏朋友在建国门、永安里和西单一带闲逛，她不时面带微 笑地拿出一些钱放在行乞者的手里，她还拿给我一些钱，让我给一个街头艺人。我觉得很惭愧。

　　但是，我还是没把钱掏出来施舍给那些人。和许多人一样，我觉得我是在惩罚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乞丐们。我觉得他 们的贫困冒犯了我，让我觉得不舒服。我启动了我所有的防御机制，将手牢牢放在衣兜里，坚决不掏出一分钱。

　　转念一想，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妇女，先前肯定不曾想过要在

　　我试图抓住我心灵中的些许触动，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防御神经，为这些在寒风中艰难生存的人们尽一点绵薄之力。 在这个国家随便点上一个比萨饼也要几十块钱，少那么几块钱不会对我的生活有任何影响。我相信，我的西藏朋友一定会赞成 我的这些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