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田:喜欢在画室里自由挥毫作画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7日10:27 《人物》杂志

  他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画室里自由地挥毫作画创作时从不构思完全是随心所欲。他把这种画法称之为﹃进山 式﹄︱︱走一步是一步永远不知下一步要画什么完全凭感觉正因为如此倘若酒喝得恰到好处他的画作反倒会更笔

  画笔有界心灵无疆

  □文/本刊记者张盛秋

  没见到心田之前,先在一本画册上欣赏到他的画,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空灵与简洁,虽着墨不多,但恰在似与 不似之间,颇具禅意。后来采访时得知,心田先生原名张健,多年来笃信佛教并曾“闭关”三年修习佛法,以一颗佛心观世情 、作书画,岂能不得禅意?

  心田的画室设在山清水秀的京郊密云,一幢两层小楼,楼下起居,楼上作画,很是惬意。时间退回到四年前,初进京 城的他过得可没这么舒服——在北京城内搬来搬去居无定所的他,连拥有一张固定的画案也是奢求。那是2003年,他两手 空空但满腔热情地刚刚开始自由画家生涯。在此之前,他一直扎根江苏,从高淳到南京,读书、进工厂、办企业,几经辗转间 无论在哪个岗位,画笔始终不离左右。来北京成为自由职业者之前,他已是南京名流书画院院长,同时也是江苏省书法研究会 副秘书长,在当地发展不可谓不好,但却依然辞去一切职务,两手空空地踏上北京的土地。

  如此重大的人生转折当然不是心血来潮,心田能够放弃南京已有的一切只身北上,原动力还是恩师陈

大羽的嘱托。作 为花卉大师陈大羽先生的入室弟子,他同时还与国画大师黄养辉先生是忘年之交。亲受两位大师贴身点化,心田的作品风格既 有大羽先生的笔触肆意,又有黄老先生的苍润淡远。两位老人素不相交,作品风格却在他的身上得到碰撞,真是天作巧合。更 加巧的是,2001年两位老人相差仅仅18分钟相继驾鹤西去,令他猝不及防。突然而至的双重打击令心田悲痛不已,也坚 定了他北上的决心。大羽先生生前曾反复叮嘱他:“我自己没离开南京是因为年龄大了水土不服,你年轻,应该到北京去开阔 视野,感受一下北方的那份豪爽,换一下环境对你的画风会产生好的影响。”正因为这份殷殷的嘱托与期望,料理完两位老人 后事的心田再无挂碍,开始一心为进京发展做准备。为警示自己不随波逐流,他在原来的名号“佛子”后面缀了“心田”二字 ,取“心生百法,田长万物”之意,时时提醒自己:心中自有一块田地,不忘祖宗根本。此后作画他都写明“大羽门下”,以 此缅怀恩师。

  2003年春,心田怀着“我来梦中何时醒,春在心田几人知”的复杂心情走进北京。虽然生之维艰,但在朋友们的 热情帮助下,他还是很快便成功举办了书画展,引起京城书画界的关注。同年11月,他即应邀为人民大会堂作画,《乐天》 和《雄视》两幅作品挂进了北宴厅,成为画作走进人民大会堂最年轻的画家。人民大会堂内所悬挂的画作极为有限,因而入选 程序非常严格。刚刚进京发展作品便跻身其间,心田何以如此幸运呢?机缘巧合是一方面,他作品中空灵禅意所散发的独特魅 力或许才是真正原因——当时心田的作品正在机场附近办一个小型展览,有位朋友参观以后被他的画儿吸引住了,刚好他认识 为人民大会堂选画作的一位负责人,便向其推荐心田。那位负责人本不想跑那么远去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自由画家作品,因为 那位朋友的面子也因为刚好顺路,便进去看了看,结果一看之下便也被吸引住,立即决定选用两幅。

  回忆起为人民大会堂作画的经过,心田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刚刚到北京,正租住在朝阳区朝阳公园附近的一套旧单元 房里,不用说画室,连个像样的画案都没有。没有办法,他只好和女友一起把房东的两张旧沙发搬到一起对接起来充作画架, 然后再在上面搭上木板,铺好毛毡,即成简易画案。画案虽简陋,但心田作起画来却是一丝不苟,稍有不满便毁掉重画,人民 大会堂选去的两幅作品便出自这非专业的画案之上。

  提起这几年和女友张玉凤在京相互支撑走过的岁月,心田很是感叹。2003年初进京城他即筹办画展,一切一切都 从零开始,千头万绪的工作皆需要人手去做,当时她跟着他过苦日子不说,还整天忙得团团转地帮他跑画展的事。在举办画展 的那些天里,她一直忙于繁杂事务,甚至抽不出时间好好欣赏一下挂满展厅的书画作品。心田是经历过一次痛苦婚姻的人,最 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真情,女友年龄小他不少,却在他最困苦的时候与他携手一路共同走过来,的确令他内心充满暖意。现在 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画作正日渐受到国内外关注,在经济上早已摆脱困窘过上舒适生活,而双方父母对于他们的交往也终 于持肯定态度。

  自从成为自由画家后,一年中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日子心田是在北京度过的,另三分之一时间则在南京。虽然时间完全 由自己支配,但他却强调自己是自由画家但并非自由人,这份不自由并非别人强加给他,而是他“自己为难自己”——对于追 求艺术的人而言,心灵自由固然很重要,但勤勉亦不可或缺。因为自小身体不好,心田自五岁起开始习武,父母当时只是觉得 习武能使孩子强健身体,再没想到常年习武的功力自然而然渗透到了心田后来的书画创作中。如今每次提笔,他必是笔悬于腕 ,落笔时则以最大功力气贯而出,有时用气到极致,宣纸随即被笔锋划开,搁笔后无论冬夏,后背都会汗津津。有一次他与友 人游黄山著名的屯溪老街时,在一家笔墨店内相中一“羊毫长锋”,当即爱不释手,把玩中与店内老者讨价还价。那老者说: 如能蘸一次墨写三个字,则免费送一支笔,分文不取,言谈间颇有看不起这个年轻人之意。心田二话不说,当即取笔,润墨, 运气,行笔,一笔写下了两首

唐诗。老者见心田字字用墨至精,达惜墨如金境界,知是遇到笔主人,惊叹之余将此笔与另藏两 支上好长毫全部奉送。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观万般景、识万般人”对于一个画家来讲,是必不可少的。成为自由画家后,由于在时间上 能完全自由支配,心田经常外出采风。在他看来,最好的照相机就是自己的眼睛和大脑,画技日臻成熟的他现在觉得用全身心 去体察世间万物,比单纯的写生更重要。他走过许多地方,但给他印象最深,也最有震撼力的,还是新疆。在没去新疆之前, 他有很多想象,除去对大漠戈壁的向往,还有对大学时代与一位新疆姑娘爱情往事的追忆。及至真的到了那个地方,他立即就 迷上了那里——大漠长天、戈壁荒滩、独特的雅丹地貌、淳朴的民风民俗。他流连忘返,创作了大量作品,评论家评论心田这 些作品时,称之为“游弋于传统与现代之间,但笔墨却深植于传统根基之内。”

  来京5年,从租房而居到买下房产,从画作少有人知到如今每年卖两三次画儿便可衣食无忧,在经济上有了很大改善 的同时,心田还结交了不少不同行业的朋友。闲来无事邀三五个朋友把酒畅谈,对他来讲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心田善谈,但 并不热衷和同行们聊天切磋,倒是更乐于和搞文学、搞音乐的一班朋友们海阔天空地聊天,抑或静静地研读诗书。在他看来, 文学和音乐都是有生命的,对于绘画的滋养和浸润总在不知不觉间进行。正因为此,他可以三四天不拿画笔,但却绝不可能一 天不看书——因为书是画的底蕴所在,还因为一张好的画是可以细读的。在艺术创作上,心田一直追求文气、静气、大气的境 界,而且颇有所得。黄养辉老先生九十高龄时评点他的书画时曾说:心田书写绘画时,心静,势大,有虚空一切之感,用气行 笔,用势生形,形气互辅,出神入化。

  一位了解心田的朋友戏称他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自己也承认:他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画室里自由地 挥毫作画,创作时从不构思,完全是随心所欲。他把这种画法称之为“进山式”——走一步是一步,永远不知下一步要画什么 ,完全凭感觉。正因为如此,倘若酒喝得恰到好处,他的画作反倒会更笔触肆意,比平时多几分灵气。来京几年来,心田的性 格里浸润了北方人的爽直,他的画风也随之受到北方豪爽氛围的影响,变得硬朗了很多。这位平时喜怒哀乐不加控制的自由画 家生活中虽自由随意,但在创作上却绝对是一丝不苟,只要是答应了要作的画,都会极用心地画。无论怎么忙,夜归再迟,他 也必然清晨起身,或读书,或揣摩先人作品,于点滴之处提升自己的学养与悟性。他非常喜欢弘一法师的书法和傅抱石的画, 两位大师作品中隐藏的禅意令他如醉如痴进而反复揣摩研读。

  现在,除了北京密云的画室,心田在南京机场附近还有一间画室,在两个古都的自由穿梭间,他沉醉在艺术世界里。 在他的北京工作室案头,一幅“真水无香”的条幅分外醒目;而在南京工作室,则挂着“舍得”两字。前者,诠释着心田在书 画艺术方面的追求,而后者,或许正是他以一颗向佛之心对人生的解读。


发表评论 _COUNT_条
爱问(iAsk.com)
不支持Flash
不支持F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