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女命丧黑公交

　　2003年9月至2004年12月底，河北省赞皇县相继有5名女子失踪，后经证实被人杀害。案件发生后，引起 社会强烈关注。历经3年侦查，2007年4月3日，石家庄市公安局宣布该系列杀人案告破。

　　刘坤赤/文

　　5名女子接连失踪

　　2004年12月24日，河北省赞皇县天气寒冷，地上有厚厚的积雪。当天下午4时20分左右，该县龙门乡榆底 村刘建增家的电话响了，他们的女儿刘晓凡打电话说要回家，已经到了距家三四公里的赞皇县汽车站，由于路滑，她没骑车， 希望家里去人接她。刘晓凡时年18岁，在赞皇县职业高中上学。当时，刘晓凡的妈妈正在做饭，她爸爸也因有事脱不开身。 想起刘晓凡的姨父在县城开出租车，她妈妈说：“你给你姨父打电话吧，让他送你回来。”

　　但直到晚上6点，女儿还没有回来。而从赞皇汽车站到家，坐车要不了10分钟，步行也不会超过1个小时。她妈妈 开始担心，并给她姨父打电话了解情况。刘晓凡的姨父说，刘晓凡在下午4点半确实给他打过电话，说了送她回家的事，可他 当时不在县城，去了乡下。

　　“那我自己想办法回家吧。”刘晓凡对姨父说。

　　晚上7点，刘晓凡的妈妈拨了女儿宿舍的电话，但没有人接。第二天，刘晓凡的妈妈接连往学校打了几个电话，但都 没有女儿的下落。在父母眼里，刘晓凡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去了同学家而不跟父母说，更不可能离家出走。多方打探和 查找未果后，2004年12月25日下午，他们只得向警方报了案。

　　为尽快找到刘晓凡，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都来帮忙。刘家还将刘晓凡的照片放大复印五六百份到处张贴，并在当地媒 体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并承诺有人如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即给予巨额酬谢。然而，刘晓凡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3个多月，2005年3月7日，人们在赞皇县都户村附近一口蓄水井里发现一具女尸，面部被水 泡得肿胀，已经无法辨认。也就是那天，刘家接到赞皇县公安局电话，称根据死者年龄、体貌特征、衣物和佩戴的首饰，初步 判断为刘晓凡。

　　当天，经辨认，死者正是失踪75天的刘晓凡。“她身上穿的是我们买的衣服，手指上戴的铂金戒指是我给她买的， 还有胳膊上的珍珠手链。好端端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我心里接受不了。”经历过失去女儿的打击之后，刘晓凡的父亲变 得沉默寡言。2006年3月，他承受不了压力，积劳成疾辞世。

　　据悉，赞皇县发生的类似的失踪案件，在此之前还有4起。经调查，2003年9月12日，该县龙门乡时年20岁 的女子丁芬玲单独前往

石家庄进货，返回县城后在汽车站失踪。2003年10月1日，该县许亭乡时年17岁的杨欢返回县 城后失踪。2004年5月2日，该县龙门乡时年17岁的李晓伟在汽车站失踪。2004年8月21日，该县邢郭乡时年1 8岁的王凯霞从县城回家途中失踪。4具尸体也先后被发现。2004年8月25日，第一具受害者尸体在河北省邢台市柏乡 县一块玉米地中被发现，随后又有两名受害者的尸体分别在河北省元氏县和赞皇县境内发现。2005年3月1日，在赞皇县 千根村附近蓄水井里也发现一具女尸。警方通过死者衣着分析，几位女子生前均受过性侵害。

　　经检测，警方确认找到的5具尸体正是失踪的5位女子。

　　以车找人

　　5名女子接连离奇失踪并遇害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河北省、石庄市有关领导高度重视，迅速责令成立了由 市、县两级公安机关组成的专案组，投入大量警力展开侦查。

　　2005年1月1日，石家庄市公安局副局长带队到赞皇县，传达了石家庄市公安局局长“限期破案”的指示。随后 ，赞皇警方将这5起案件并案侦破，各参加单位与参战民警签订责任状，将责任层层落实到每名民警。

　　5名失踪女子家庭成员都本分老实，人际关系正常，与他人无明显矛盾。失踪少女社交面都不广，失踪前没有异常表 现，亦无感情纠葛。究竟是谁对花季少女下此毒手？

　　警方经调查发现，5起案件受害人失踪情况有许多共同之处：年龄相近，均为17岁至20岁年轻女性；失踪地点都 在赞皇县汽车站等

出租车停车点附近；失踪前都需搭车回乡下；失踪时间均为白天，且与节假日或天气不好有关联；从死者衣 着分析，都受过性侵害。

　　警方分析，5起案件极有可能系同一名犯罪嫌疑人所为，并认为这是一起以少女为作案对象，以性侵害为目的，利用 交通工具，以营运或假借营运为名实施犯罪的系列杀人案。

　　通过分析，犯罪嫌疑人面目逐渐清晰起来：赞皇县本地人或长期生活在赞皇县的外地人，熟悉本地情况；有驾驶技术 ，具备面包车等交通工具；有可能因婚姻、家庭等原因受过刺激，对女性不满，心理变态。

　　按照以车找人的思路，警方对赞皇县境内车辆进行大范围排查，累计排查各类车辆5000辆次。同时，警方大范围 发放协查通报，多次邀请省、市刑侦专家对案件进行会诊，开展专题研究。为进一步收集线索，还采取设立举报奖金等形式， 多方面调动群众积极性。

　　就在这个时候，狡猾的犯罪嫌疑人仿佛嗅到了法网的味道，销声匿迹了。侦查陷入僵局。2006年8月，公安部组 织国内部分刑侦技术专家专程赶到赞皇，对该案进行会诊指导。

　　2007年3月中旬，案情突然有了转机，赞皇县花林村村民郑利雷进入警方的侦查视线。通过对郑利雷的职业和日 常活动情况进一步调查，警方发现郑利雷的疑点不断上升，有重大作案嫌疑。3月30日，警方在赞皇县城将其抓获。在大量 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郑利雷交代了先后5次实施强奸、杀人的犯罪事实。

　　据悉，郑利雷性格内向，不爱讲话，周围人对他评价还不错。

　　郑利雷家在赞皇县城关镇花林村，村民闻讯后，表现出的是诧异和不敢相信。

　　“郑利雷平时给大家的印象很好，我们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是他干的。”在村子路边做生意的村民说。在大家看 来，郑利雷与村里人相处得好，也能干，不仅承包了不少土地，还一直开出租车，日子过得富足，房子盖得漂亮，让很多人羡 慕。

　　得知犯罪嫌疑人被抓住了，出租车司机都很高兴，提起郑利雷，司机们说：“知道这个人，没想到少女失踪案主角就 在我们中间。”

　　人心叵测，郑利雷之凶恶究竟如何炼成，当地百姓难以理解。

　　目前，此案仍在进一步侦查中。

　　“一元公交”乱局

　　另据笔者了解，少女失踪案件一直被怀疑与当地的“一元公交”有关。石家庄市刑警支队支队长证实：“犯罪嫌疑人 郑利雷多年以开出租车为业，先后开过三轮出租车、面包车(即“一元公交”)，后来换成轿车，排查过程中，的确查过郑利 雷的车辆，之所以没有查获他，是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没证据，既使犯罪嫌疑人站在面前，也不能确认。现在之所以能够抓 住他，是因为警方掌握了相关证据。”

　　案发时，赞皇县城内没有正规营运手续的“一元公交”面包车有150多辆，这的确是滋生犯罪的一块土壤。在石家 庄周围县城普遍存在着这样的特殊公交车，多以面包车为主，通常在县城范围内转，遇到乘客，无论距离远近都收一元，因此 得名“一元公交”。“一元公交”与城市公交车不同，又与行走在城市与县城之间的客运车不同，因此其管理部门确定为各县 的

城市建设局。

　　进入赞皇县城，马路两边停着许多红色面包车，车顶上都有一个写着“公交车”的牌子，好多公交车都没车牌，只在 车前挡风玻璃处贴着一个“上车一元”的纸条。在赞皇汽车站，这种红色公交车围得水泄不通，都是黑公交，白色公交车才是 正规的公交车。

　　一位“黑”公交车主讲，在赞皇县，只要你是本地人，买一辆车就可以跑公交；如果手头紧，还可以买辆报废车，不 用办理什么手续，不用缴税，挣的钱全部是自己的；现在，街上很多车都是报废车，既便宜还能挣钱。

　　而正是这种非法运营的车辆，使5位少女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