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建设:大剧院的“化妆师”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01日10:32 《小康》杂志

  ★ 策划/本刊编辑部  采写/《小康》记者 张志 李漠 王帆 李谟坤

  小康特约撰稿 卜大炜 芒刺

  在大剧院二楼的咖啡茶座里,我们开始了对许维龙的采访。许维龙——国家大剧院建筑安装工程总承包联合体总经理助理、精装修分部总经理,来自香港建设(控股)有限公司。

  他出生在上海,在台湾读书,后来移民香港,在美国工作了3年,现在是加拿大国籍。“也就是因为我这么‘复杂’,所以才会说这些方言和语言。”他会说上海话,会粤语,也会讲英语。由于许的英语很好,又懂建筑知识,所以他成了安德鲁的一个兼职翻译。

  许维龙参加大剧院建设7年了,7年里,他回了不到10趟家。他说他们是大剧院的化妆师,“漂不漂亮就主要看我们的了”。

  在与安德鲁合作的过程中,他们保证了设计师理念的贯穿,“可以说,现在你们看到的99%都是安德鲁的设计,剩下的1%是我们实在无法实现或者是不符合我们中国国情的东西。”

  恰恰是剩下的1%里,隐藏着很多故事。

  扼杀·蓝色

  安德鲁直到现在还会说:“他,许维龙,把我的蓝色扼杀掉了。”

  “现在你走到楼下7米的地方,橄榄厅的入口就是歌剧院大堂的位置,看到的是一片红色的墙壁,不过这个是修改过的,当时安德鲁的想法是用蓝色和红色搭配。”

  蓝分天蓝、湖蓝和普蓝等,不过安德鲁选的是一种深蓝。许维龙好像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蓝在中国,尤其是年纪大的人都明白,这种蓝色是很忌讳的。绝对不可能用在这里面。”

  “当时一看见这个颜色,我脑袋就大了,马上告诉他不能用。”可安德鲁是外国人啊,他不懂中国的传统,也不明白什么是忌讳。但不管是作为设计师作为朋友还是翻译,许维龙都觉得有责任告诉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然,安德鲁明白过来后,自然也就放弃了这个蓝色。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红色和黄色。“这也是他为什么总会说我把他的蓝给扼杀了。在外国人与中国人的差异里,我们99%地贯穿执行了设计师的理念。”

  危险·白色

  保罗·安德鲁在2008年1月出版的《时间·空间·水云间》书中多次提到了许维龙这个7年来一直密切合作的工作伙伴,只不过没有讲到“蓝”,当然也没有讲下面这个“白”的故事。 这个“白”,指的是国家大剧院使用的20多种天然石材中的一种,产自广东清远的“白玉翡翠”。

  “大剧院精装修过程里让我们很引以为豪的事情之一就是我们使用的石材,大剧院石材铺设总面积约10万多平方米,这么大的面积我们按照安德鲁最初的分区设计用了20多种天然石材,全部是国产石材。”

  其中位于二层楼梯扶手及转角的一种叫做“白玉翡翠”的石头背后还有一段危险的故事。“这种石头很难得,难得在它的翠上,光是翠还不够,我们还得根据它的纹理切割、排列,难度相当大。”当时为了找它,他们差点连命都没了。

  “白玉翡翠”不是市场上常见的石材,许维龙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在广东一个叫清远的地方找到它。“当时我们坐了一辆四驱车,去的时候天气还蛮好,可走了一半天就开始下大雨。我们走的是山路啊,本来就挺险的,这雨一下我们根本就走不动了。”山路上的灰土和成了泥浆,就听着轮子陷在泥里面轰轰的干打转,他们当时已经上了一两百米的坡,如果干打转不往前还不要紧,问题是车子似乎要往后山沟里滑,当时四个轮子就剩三个还在泥里面干转,有一个已经在山坡上悬空了。“还好有一人动作够快,从路边上搬了块石头把轮子给垫住了,我们赶紧把车熄了火。结果下来看时都出一身冷汗。”车是没法开了,但石头还得找啊,他们只能两只脚和着泥往山上走。

  除了“白玉翡翠”外,他们还从全国不同地区找回来了很多宝贝。当时安德鲁作设计的时候,打算进口石材,他根本没想到中国会有那么丰富的资源。他们还找到了很多非常稀有的品种,如“夜玫瑰”、“绿金花”等等,可惜找到的量非常少,无法用在地板大面积的装饰上。“我舍不得把它们放在一边,就把这些量很小的石材用在歌剧院二层三层的桌面上了,确实太美了。”许维龙激动地说。

  掉色的安全帽

  “我真想把那顶帽子找来给大家都看看。”他说的是安德鲁在国家大剧院工作期间戴的安全帽。“那个帽子,已经被摔得好几处没了颜色。”

  在多年的施工建设过程中,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争执。“每周一次的三方会谈,争吵总是很激烈的。”当然这只是作为业主我们施工单位和设计师之间的辩论,目的是为了大剧院建得更好更漂亮。“安德鲁要坚持他的设计和理念,我们要比他考虑更多的问题,譬如文化的差异。安德鲁很多时候没办法理解我们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会那样做,有的时候安德鲁无法忍受我们做出的修改时,他会把桌子一拍就把我们扔在会议室里了。”许维龙说。安德鲁需要给自己时间冷静的,再回来的时候他就可以冷静地听下去了。有时候,安德鲁会在工地里巡视,也许是心中有不满的情绪,又或者因为焦虑要发泄,他会猛地把安全帽从头上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那个帽子,已经被摔得好几处没了颜色。安德鲁自己都说这顶安全帽可以当作历史的见证,可惜的是现在证物不见了。”

  安德鲁的脾气有时候有些暴躁,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不过许维龙相信,即便安德鲁真有这样的坏脾气,也不会影响大家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对待工作认真而又执着的人,这令所有的人都肃然起敬。”他总会检查每一处细节,甚至核对现场的施工,他把这座建筑当作孩子一样看待,会想念它。“当工程已经收尾的时候,可以说安德鲁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他大可以甩开手,享受他的成功,可他不是这样的人。直到现在,他还会经常打电话来询问进度,过几天他还会来检查呢。这不是我们要求的,是他自己发自内心想来。能做到这样的人并不多,安德鲁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超乎寻常的执著。”许维龙对他不吝溢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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