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家产权交易所“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1988年5月27日，武汉开拓性地诞生了一家企业兼并市场，尝试为国有企业提供产权交易。

　　它成为中国第一个企业产权交易机构。

　　曾是该市场副主任的黄保云说，之所以在武汉有这一场改革，是一位1986年10月武汉一家国企经营困难停产， 谋求重组遇到障碍，才催生了这家产权交易机构。

　　武汉产权交易市场虽然发育得最早，但在诸多因素的制约下，发展状况并不理想。

　　武汉产权交易所从诞生那天起就试图摆脱行政化，但直到15年后的2003年6月，才成为一个有民资注入的股份 制产权交易机构。

　　这场改革用武汉人的话说就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包办婚姻”惹祸这场开拓性改革的缘起从武汉长江板箱厂开始。

　　1986年，长江板箱厂经营困难被迫停产。在资料上记载，“当时为了发工资，厂里不仅卖设备，甚至连国库券都 发给了职工。”

　　黄保云介绍，板箱厂厂长忧心如焚，职工牢骚满腹。债台高筑，弹尽粮绝的工厂想自己找个“婆家”嫁过去。

　　但先后与多个企业谈判，都没有达成兼并意向。

　　在长江板箱厂无路可走时，听说毗邻的武汉商场正在寻地扩展，厂长主动上门“示爱”。

　　“正当两家热恋时，工厂的主管部门出面干预，要求工厂只能在系统内部找出路。”黄保云提供的资料记载着，“这 下把职工惹火了，自发组成请愿团，四处请愿，‘自主婚姻谁都干涉不了，我们是非武汉商场不嫁’。”

　　请愿之下，两家才终于达成合作协议。

　　黄保云说，也正是这场请愿，让武汉市意识到企业兼并问题已迫在眉睫。商品经济时代到来后，那些存活能力差，要 靠政府大包大揽、财政统筹统支生活的企业开始无法支撑。

　　“此前，武汉就有人提出，让那些经营不好的企业，在同行业、同部门里重组，找经营好的企业接收。”黄保云说， 但效果并不理想。

　　当时的接收主要靠的还是行政命令。其结果是，“有的企业接收了那些差的企业后，自己也开始走下坡路，就开始埋 怨政府把包袱给了自己，影响了企业发展。”

　　1986年，武汉市纺织局为了便于管理，曾将市属4家毛巾厂合并成立市毛巾总厂，由于是行政上的联合，厂与厂 之间各自为政，各打各的算盘，最后清清冷冷散场。

　　“这种历史条件下，就迫切需要一个市场平台，让企业自由对接不受行政干预。”黄保云说，中国第一个企业兼并市 场也就诞生了。

　　企业“自由恋爱”皆大欢喜1988年5月27日，武汉市企业兼并市场挂牌成立。当天，有2家企业兼并了另3家 企业。

　　开业半个月，河南、陕西、云南等7省14市到武汉学习参观，要求被兼并的企业也越来越多。

　　“成立的头几个月，主要是在‘务虚’。”1989年下半年，黄保云调到市场任副主任，此前他是武汉市委秘书。

　　“企业兼并市场”的工作是，跟各个区工业局、机械局等部门联系，统计各个行业经营不下去的企业。然后派人去各 个企业了解债务、固定资产、人员包袱等情况。

　　“也就是为了给企业‘自由恋爱’提供一个平台。”黄保云说。

　　“市场”把搜集到需要被兼并企业的信息公开给经营状况好的企业去选择，让好企业去挑，看是否有合适的企业可以 兼并。

　　办理兼并手续时，财政局、劳动局、银行等多个部门都派人到市场办公。达成兼并协议的企业可以现场办理债务、劳 动人事等方面的手续。

　　当时，黄保云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他说，因为没有下岗政策，所以被兼并的企业职工基本被接收企业接纳了，“过 去没有工资发，现在到了一个更好的企业，钱拿得更多了。”

　　一旦企业的兼并意向得到“市场”的认可，被兼并企业的债务本金可以减免，不减免本金的至少可以免掉利息。“被 兼并企业欠银行的钱，就由兼并的企业负担，银行也觉得收回贷款有望。”黄保云说。

　　“企业高兴，职工高兴，银行高兴，市长也高兴。”当时，有人这么总结企业自由兼并的好处，可谓皆大欢喜。

　　行政干预阻碍发展但好景不长，武汉市企业兼并市场很快就感受到了许多行政制约和干预。

　　1990年，武昌司门口餐馆资金不足，负债近8万元，店领导主动到兼并市场寻求出路。

　　在兼并市场的帮助下，武汉眼镜批发站正好需要扩大眼镜门店，看中了餐馆的地盘。实地勘察后，双方拍板定案达成 兼并协议。

　　而此事被餐馆上级主管部门武昌区饮食行办和区商委得知，立即要求餐馆经理停止接触，收回一切资料并撤回委托书 ，还把经理狠狠批评了一顿，不允许跨区跨行业去寻找出路，此次兼并中途夭折。

　　黄保云说，因缺乏规范和制约措施，当时地区封锁、部门封锁和所有制封锁的情况，成为武汉产权交易市场开放的障 碍。

　　武汉兼并市场成立后的一份总结材料中说，“有的局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局内自己搞合并采取劫富济贫的做法， 将条件好一点企业内部调剂，而负债过大、人员包袱过重的企业，才推到交易市场，但外系统的企业又不屑一顾，这些企业无 人问津。”

　　去“行政化”从更名开始武汉市企业兼并市场开始尝试去“行政化”。办法从更名开始。

　　1992年，“市场”更名为武汉产权交易中心。黄保云提供的资料显示，由于“交易中心的名称还是太行政化”， 于是在1994年，再次更名为武汉产权交易所。

　　2年后，黄保云调出交易所，接替他主持交易所工作的是苏鸣。

　　“我当时在交易所没有职务，因为国家干部不能在企业任职。”苏鸣，原是武汉市国资局产权处处长，调到所里后， 人事关系仍在国资局，工资也不在交易所拿。

　　此时的交易所，已经面临了发展的诸多困难。

　　首先是交易形式单一。

　　在武汉市委研究室和武汉市国资局于1994年3月，联合提交武汉市政府的报告中写着，当时交易所“只有企业兼 并、闲置资产调剂两种，远不适应市场经济对发展跨地区、跨所有制界限开放产权市场的要求。”

　　其次，场外交易泛滥。

　　当时，企业破产拍卖、整体资产出售等产权交易活动大量出现，但许多都没有进入企业产权交易市场，而是选择私交 易。

　　“场外交易多，产权交易机构业务也就没有收入，而作为企业管理型事业单位，武汉财政是一分钱都不拨的。”苏鸣 说。

　　按照当时武汉媒体的报道，企业产权场外交易，当时已经失控。

　　1996年武汉出台过一个规定，要求国有企业必须进场交易，但是由于规定里没有制定处罚措施，所以这个规定缺 乏制约力度。

　　苏鸣说，“别人私下交易了，我们拿人家也没办法。”

　　15年后尝试股份制变身1998年，武汉产权交易所面临的处境变得更为困难。苏鸣感到，许多关于国有资产流失 的矛头都指向交易所。

　　从那时起，买家开始不愿接收被买企业的职工，被兼并的企业职工开始下岗。在个人利益受损时，关于交易所在有些 交易中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说法越来越多。

　　苏鸣说，但凡要卖掉的国有企业，都是严重亏损、资不抵债的企业，已经无法经营下去，企业职工靠吃固定资产生存 。“坐吃山空，分光国有资产，没人说是国有资产流失；把亏损没人要的企业低价卖了，就被指责成国有资产流失，这是误解 。”

　　2001年，苏鸣被调离交易所。接替他的是，武汉市国资委的陈明。

　　2年后，陈明也被调离。

　　“采取行政的方式，对企业产权交易机构进行管理，是没有出路的。强调服务市场的职能，产权交易机构才有出路。 ”武汉的一位业内人士说。

　　2003年，产权交易所开始进一步向市场化股份制改变。

　　那年6月，武汉市政府将当地三家交易所进行整合，并指定武汉联合产权交易所为当地唯一的产权交易机构。同时， 武汉4家国有企业共投资500万元，使得产权交易所变为一个股份制公司。

　　而为了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武汉市分管副市长甚至牵头，组织专家成立国有资产评估小组，对要交易的国有资产进 行专业评估。

　　“为了保证国有资产的安全，国有企业的产权交易，必须在武汉市国资委的监管之下进行。”苏鸣说，国资委要监管 国有企业产权交易的方案、资产评估、交易过程、交割账户等全部环节。

　　目前，苏鸣是武汉国资委产权处处长。他说，在诸多因素的制约下，武汉产权交易市场虽然发育得最早，虽然具有开 拓性，但目前发展的状况并不是最好的。

　　□本报记者褚朝新湖北武汉报道

　　-中国产权交易大事记

　　荨武汉市企业兼并市场，开业1个月，就有66家濒临倒闭的企业找到了新的出路。

　　茛上海城乡产权交易所1994年4月20日投入运行，当天便推出上海、天津等地的100家企业上市交易。新华 社资料图片

　　-中国产权交易大事记

　　全国首个企业产权交易所———武汉市企业兼并市场开业。

　　1988年上海、天津和北京三家产权交易机构认定为从事中央企业国有产权交易的试点交易机构。

　　2004年1994年1998年国有资产管理局颁布“通知”，暂停产权交易机构活动。

　　国务院发文规定，涉及权证交易的产权交易所视为非法。一批产权交易市场关闭。

　　-新观察

　　改革需要“正名”

　　自从中国第一家产权交易机构———武汉产权交易市场于1988年成立，中国产权交易市场大体分为两个发展阶段 ，即从1992年到2002年，是中国产权交易市场先快速发展而后陷入低迷与徘徊的阶段；从2002年至今，则是先全 面发展而后通过改革迈上新台阶的阶段。

　　日前，京、津、沪、渝四家产权交易机构审议通过了统一制订的《企业国有产权交易操作规则》，标志着我国产权交 易市场在统一、规范的方向上又取得突破。事实上，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认识到，如果缺乏场外交易市场这一非公开资本市场的 支撑，就无法形成能够兼顾各类经济主体需要的、功能健全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

　　在此，面对新一轮地方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热潮，应该建立全新的发展理念，从而为产权交易市场予以“正名”。

　　首先，长期以来，国内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都是各级地方政府所大力推动的，背后呈现出强烈的行政色彩。表现之一 就是各地产权交易所(中心)绝大多数是隶属各级地方政府而有行政级别的事业单位。在未来的改革中，必须突破这一传统发 展模式，强调产权交易所的市场化，以及由市场为主导来促进全国产权交易市场的统一和规范，避免由于政府过度干预而使其 偏离金融资源配置的实际需要。

　　其次，迄今为止各地产权交易市场的服务对象，主要还是各类国有企业为主，近些年产权交易迅速扩大，交易额绝大 多数是国企改制进场挂牌的结果。应该说，由于具有场外市场的灵活性和低门槛，产权交易市场更应该为广大中小企业、民营 企业服务，这也是未来改革的着力点。

　　还有，要为产权交易市场的规范发展创造“软环境”。现有市场的发展还受到众多制度的约束，而难以实现规模扩张 。例如，法律不支持拆细交易的有限责任公司的股权，对公众股份公司股东人数的下限规定过低，且对所有的未上市股份公司 之股权，都不允许在产权交易市场上拆细交易。这些都属于需要重视的问题，在短期内难以改变的情况下，需要进行过渡性的 试点和创新。

　　另外，还应该为各地产权交易市场的统一和规范创造“硬环境”。例如，目前各地方相当一部分未上市股份公司的股 权没有纳入股权托管中心，这成为产权交易市场规范发展的主要障碍。同时，各个交易市场的交易软件与交易平台难以对接， 也使得全国的市场统一成为空谈。在这些“硬环境”建设中，由于具有公共性特征，并且要协调各地方的利益，更应该由中央 政府来推动进行。

　　当然，根据国家相关政策的变化，产权交易市场的内涵也应该不断创新。例如，当前中央已经允许农民转让土地承包 经营权，对此，各地产权交易所则应该及时探索土地流转的模式，从而增加产权交易市场的边界与生命力。□杨涛产权交易市 场

　　温故知新

　　277万资产，545万成交

　　特贸金轮厦门公司

　　部分存量资产在厦门产权交易中心竞价，原来评估为277万元的资产最后以545万元成交，成交价比评估值高出 了96％，实现了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

　　此前，厦门市政府颁布了《厦门市产权交易管理办法》，规定价值在10万元人民币以上的国有资产产权转让，要进 入产权交易中心公开公平交易。据介绍，对国有资产产权交易数额作出明确规定，在全国尚属首次。

　　在中小国有企业改制全面推进过程中，有些企业因国有资产转让价格问题而延缓了改制进程。评估价过低，担心国有 资产流失而不敢处置；过高则无人问津。通过在产权交易中心公开挂牌，可以确保国有资产保值增值，进场交易还可以有效避 免“暗箱操作”

　　使企业领导免遭非议，使国企改革顺利进行。

　　摘编自———2002年12月28日第2版

　　那时流行

　　掌上游戏机

　　流行时间：上世纪80年代中期

　　流行指数：★★★★

　　1980年，任天堂把游戏和生活中的时钟结合在一起，Game&Watch诞生。

　　这是一部称得上是始祖级的掌机，小得如同手掌一般大，拿在手中玩时，就像拿了一本书。无论是在户外还是家中都 能随身娱乐。这也是任氏走上儿童经营策略的第一步。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掌机进入中国。最早的掌机游戏是极其简单的“坦克过桥”，“救降落伞兵”，但即便如此 ，也让中国儿童痴迷得“废寝忘食”。

　　随后的“俄罗斯方块”掌机更是风靡中国各大城市。如今高档的掌机PSP虽然外形、游戏内容都比过去胜出百倍， 但物质匮乏时的娱乐感受是现在无法重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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