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好2016年5月15日，第二届中国与全球化圆桌论坛在北京柏悦酒店隆重举行。本次论坛由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主办，就新形势下中国在全球化过程中遇到的机遇与挑战进行深入研讨。在论坛上发表以下观点。
夏华：首先感谢CCG主办方。今天中午要讨论一个特别现实的问题，在座各位来自不同行业，我们在当下感受到最深刻的就是企业的转型升级和价值重塑。台上几位嘉宾也分别来自不同产业的领军企业。永好兄一直是中国大农业的领军企业。三一集团在全球机械行业具有领先地位。陈主席的恒隆地产也在产业中拥有重要的地位和影响力。
克强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强调了中国的转型升级，在供给侧、去库存等等新的思想和观念下，中国的龙头企业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转型升级的。
我自己所在的是服装行业，我深深地感受到近三年，尤其是2015年，几乎每天都有中国的工厂倒掉。我自己很感慨，每天几乎都有老板跑路。我们不是今天才谈转型升级，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探讨企业的转型升级。后来发现一个工厂独立的转型升级不但活不下来，甚至死的更快。我们从三年前开始探讨中国服装产业的发展模式，因为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是一个服装大国，包括服装行业的中国制造多少还让我们有一点自豪感，因为我们几乎承担了全球奢侈品70%-80%的生产和制造，说明我们具备做好产品的能力。做奢侈品的好工厂，没有10年、20年的磨合不可能称之为好工厂。全球奢侈品在中国服装工厂的提升过程中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我们尝试用三年的时间，把300多家奢侈品生产工厂和来自全球的1000多位设计师整合在一起，把全球时尚领域的创新者整合在一起，做成了产业里的集合制造。集合制造已经成为全球时尚产业的供应链。这也是我最大的体会，转型升级不仅需要每一个传统产业的坚决态度和信念，还需要产业中最优质的资源组合在一起。在组合过程中，产业内重要的企业，或者产业里的领军企业的作用至关重要。今天我们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请唐总跟大家讲讲三一转型升级和价值重塑过程中有价值的经验。
唐修国：再次感谢CCG给我这次机会。在三一转型升级的过程中，首先要说明一点，龙部长和吴大使的观点对我们的影响很大。
今天我们提出的是“新三一”。三一从创业到今天已经经历了30年，已经成为全球化的企业。去年生产的机器达到4万台，其中有3.5万台在中国制造，5000台出口，还有5000台是海外的14个工厂制造的。
在全球化的过程中，三一经历了简单的通过进出口公司出口产品。那个时候的问题是出口以后没有服务中国的工程装备几乎跟中国的一次性筷子一样，用了一次就扔掉，给中国品牌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后来我们开始尝试海外投资建厂。2012年收购了麦斯特。也与奥地利的企业建立了合资企业。也在美国投资风电，甚至还把美国政府和奥巴马总统告上了法庭。
今天的“新三一”怎么定义？第一，工程装备仍然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也是未来发展的基础。工程装备这个板块打造成百年老字号，就像一辆卡车，不管前面有什么样的陷阱，我们都会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第二，我们要依托装备制造打造新能源板块。过去几年，新能源板块发展得非常好，每年都是成倍增长，估计今年的销售额将达到百亿。
第三，金融项目。
我们还要探讨互联网+工业化有没有可能建筑工业化的发展。祖玛的总统接见我们，曾经有一个重要的议题就是新能源、风力发电。
我觉得最大的挑战还是品牌。三一在30年前创业的时候就提出品质，品质就是品牌的价值。
夏华：昨天跟陈主席在小规模范围内探讨，陈主席探讨中国企业家最重要的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好做透。似乎每一个企业都有能力进入很多领域做很多事情。我们感受到大企业的坚守和创新非常重要。如果说坚守，三一未来最需要坚守的是什么？如果谈创新，三一未来在哪样的创新领域里走出不同凡响的路？
唐修国：中国的装备制造产业，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制造的装备成为品质不好、价格低廉的代名词。我们还是需要通过好的品质和服务来改变这个行业对于中国装备制造的看法。这一点我们必须坚守。这种坚守要耐得住寂寞。在装备制造行业，无论是卡特彼勒，还是GE这样的公司，我发现这些公司都在做工程装备。在今天的环境下产能过剩，有很多人跟我们讲三一会不会做收购？我们有这个能力，下一代的工程装备很可能像手机、电脑一样，很可能是一个网络中的工具，而不是固有的形态。说创新主要还是要面向互联网的通信技术、传感技术、大数据、云计算。7年前西门子公司的工程师跟我谈社交网络，那个时候我还完全听不懂，觉得社交网络是不是我们的QQ？只有互联网+工业化，工程机械才会有竞争力，建筑业才会有竞争力。
夏华：接下来想听听永好兄讲讲。去年是新希望的33周年，有很多企业家朋友都去新希望参观。以前我读到关于他的故事都跟养猪有关，尤其在风口的时候，大家说“猪能飞起来”，新希望在大农业产业的布局的确是让它飞起来了，请永好兄讲讲他的产业转型升级。
刘永好：讲到产业转型升级，它跟市场需求和社会变革相关。大家说今天的猪肉太贵了，毛猪收购价是20块钱一公斤，这是过去7、8年来最高的价格。确实，养猪很赚钱，每头猪至少赚500块钱。所以养猪人特别高兴。为什么它那么贵？是因为连续3年多养猪都严重亏损。中国的农民，平均养一头猪要亏几十块钱、一百块钱，而且是连续亏损。农民觉得这个活不好干，玩儿不起，不干了。
以前中国的养猪都是传统的，家家户户都养，每家农民都养。现在不一样了，开始慢慢的搞专业户，养50头、100头。以前养100头猪算是多的，现在要被淘汰了。因为前几年一头猪赚100块，100头猪就是1万块钱，好辛苦啊。又是饲料，又是病，又是防疫，又是粪水处理。不如出去打工，打工一年挣3、4万是常态。传统的家家户户养猪逐步的消失了，小规模的100头以下的也淘汰了。谁来养猪呢？上一个周期，大概5-6年前，那个时候的猪肉价格很高，确实有一批人去养猪，包括做建筑、房地产的都去投资，外国人也有投资。结果发现他们投资的时候价格很高，产出的时候就是价格的最低点，亏的一塌糊涂。他们不是养猪的，养猪的要爱猪，要能吃苦，确实是这样的。它是有生病的都是，是技术活。种的问题、科研的问题、饲养的问题，方方面面。业外的人逐步退出去了。现在业内的大企业开始大规模养猪，确实有些养得非常好。坚持下来的业内养猪的，今年的效益非常好，我们公司也不错。
你今年说养猪好，要从祖代养起，父母代，再是商品代，一代一代的，没有一两年是不行的。今年好，你马上养，养到2、3年以后说不定又是低谷。所以很多人不敢投，投不起。有钱的人多得是。这就导致了阶段性的失调，所以价格很高。估计价格还会高一段时间，但不会高得太离谱了。到明年以后，猪肉的价格肯定要往下走。你不懂这个东西就没办法投，这是专门的学问，很专业。
这个时候，我们就有责任。我完全可以多养一点，因为我们有实力、有资金，也可以通过资本的手段来做养殖。只要我说养猪，很多投资公司都看得见它的价值。这是办法之一，不完全是个办法。所以我们又提出了帮助农民养猪。大家共同致富最好。国家提倡家庭农场，我们提出的目标是帮1万户农民建家庭农场，每个家庭养1000头猪，它跟种有关、跟技术有关、跟资金有关、跟安全有关、跟环保有关，很难很难，农民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在这个行业做了34年，样板做得最好，我们就成立了金融担保公司帮他们融资。成立养猪技术公司，有几前上万的技术人员。针对互联网体系，收购公司、发展公司，给农民保证，一头猪至少赚150块，1000头猪就是150万。10年保证一个家庭年年都有20万的收益。这样做的结果是农民高兴了，收益高了。养猪的多了，城市里的老百姓也很高兴。由于统一饲料、统一安全标准、统一的种源、统一的防疫，安全问题也得到了保证。这就是转型。这件事确实很大。因为这个行业有上万亿的规模。这是非常难的事，但我觉得非常有价值、非常有意义。我们甚至举办了养猪大学、养猪互联网体系、养猪担保公司，蛮有干劲的。这些工作像我这样的人来做显然是不行的，所以需要年轻人。我们公司有一大批年轻人发展起来，都是20、30岁的人走上了工作岗位，他们非常努力。在这种格局下，一定会对中国的猪周期的波峰、波谷起到积极作用，我们企业也会得到发展。
夏华：我每次都难为他一下，能不能不谈猪把产业讲清楚，今天又把话题引到了猪身上。当唐总在谈中国机械制造的时候，我们产生了自豪感。当永好兄谈猪的时候，也给我们谈出了自豪感。但是，我去新希望之前，就因为满脑子里带着对猪的感受和想象。去了以后非常惊诧，根本没看到猪圈，全是花园。除了猪之后，新希望的产业链还有很多做得非常好的地方。
永好兄今天谈养猪还是谈得激情澎湃。除了养猪之外，不许谈新希望猪饲料。新希望还在哪个领域里可以让国人感觉到更骄傲。
刘永好：人家说你要敢直言，就要敢于反着来说。其实新希望猪饲料最好。我们除了养猪之外，还有养鸡、养鸭。还有就是食品端，怎么把好食品跟老百姓联系在一起。现在餐馆的压力非常大，互联网把他们的价格压得非常低。互联网企业感受到机会来了，O2O互联网订餐去年是几千亿，今年或许可以达到上万亿。怎么跟他们相结合是需要我们研究的。最近可能会有一系列的考量和动作。
现在刘畅做食品的董事长以后，她的想法不一样，她想的是怎么用互联网的手段把市场和老百姓联系起来。她搞了一个美食发现中心，发现全国各地哪个餐馆的菜品最好。第二是美食研究中心，发现了以后，我们研发出来，做得比它更好。第三是美食推广中心，向各个机关单位的食堂、家庭和饭店推广，你做这个东西的成本是20块，我用8块钱卖给你行不行？质量保证比你做的好，甚至是更好。厨师做的波动性很大，工业化生产的一定是准确的。现在大家吃的很多餐馆的菜其实都是我们的中央大厨房生产的。做这样的事跟互联网又联系起来。怎么跟互联网结合，年轻人想的不一样，完全是上了一个新台阶。这个产业的发展巨大。我们也在考虑跟互联网巨头联合起来。互联网做快餐也发现很大的问题，食品安全没保证。这就迫使互联网企业必须保证食品安全，源头要结合。哪个企业生产得大、哪个企业生产得多、哪个企业有信誉就找哪个企业，这是我们的希望。把源头做好、生产做好、研发做好，跟互联网联合，再跟餐馆结合起来，今后可以打造几万亿的市场。我的女儿刘畅肯定做得比我好，她面临互联网蓬勃发展的时代，面临一个更大的市场，而且她在努力。
夏华：我觉得最大的变化，自从刘畅进入新希望以后，他成了时尚男士了。麻的休闲西服、小蓝的帆布鞋。他前两天的一个演讲，我特别感兴趣，永好兄说“世界这么大，我也要去看看”。二代的成长进入到企业真是给我们带来一股新的动力和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是做时装和时尚消费品的，依然听不出刘总和唐总任何关于时尚的思考。恒隆是中国时尚商业领域的标杆。我特别想听听您对中国企业的转型升级和重塑价值的观点。
陈启宗：他们两位都是值得我们敬佩的，也是引以为荣的。我的房地产行业是最令人瞧不起的，老实说也是应该被瞧不起的。除了恒隆之外。
转型升级前面有一句话没有说，从前是没有转型，从前是没有升级。以往二三十年是草莽出英雄，中国因为剧变，变得太快太快。好多公司都是草莽，成功的就是英雄，不成功的就是草莽，给猪吃掉了。成功的都坐在台上。在那个环境里，赚钱是比较容易的。动动脑筋，走得快一点，特别是愿意使用不正当的手段，你就容易发财。但是，现在呢？经过了二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大环境有了基本的改变，越来越规范化。在这个情况下就不容易草莽出英雄，你要有学问，你要读书，或者你是在以往三十年成长的，像三一和新希望，现在已经相当规范化，企业管制已经非常优良了，这样的公司就能够继续成功。要是今天再来创业，可能就不像三十年前那样的创业环境。当然，现在还可以通过其它方式，像你女儿，穿衣服不像你从前那样，她是时尚的。他们这代人有自己赚钱的方法，有时尚和科技的东西。确实，行业变了。
对不起，夏女士，你说的服装，我真的替你担心。70%-80%的衣服都是中国生产的，能不能往下走确实要打问号。除非往品牌的方向走。只是停留在制造，还是会被更便宜的国家取代。
转型升级是大势所趋，没办法的，一定要走这条路，整个社会在走，整个经济体在走，每家公司也应该走。有人说越来越难赚钱了，我说不对，中国不是越来越难赚钱，而是越来越用从前的方法来赚钱。现在可以用新的方法来赚钱。新希望今天用的赚钱方法跟三十年前是不一样的，从前是赚小钱，现在是赚大钱。你们现在想办法来帮农民赚钱，大企业帮小企业。你是转型升级吗？是转型。是不是升级呢？好像从大企业又回到小企业。但是，从整体大社会来看，这真的是升级。特别是中国还有40%的农村人口。怎么让大企业负起责任，怎么把经济的益处分享出去，这也是中国特有的转型。
现在美国的农民不到总人口的2%。中国的农民不止总人口的2%，我们怎么帮助他们致富？可能就是要通过转型升级。
关于价值重塑的问题。在草莽英雄时代没有什么价值观，赚到钱就是赢家，赚不到就被淘汰。在社会化越来越规范化的大前提之下，价值越来越重要，一定要越来越有价值观。否则不可能在规范化的新情况之下制胜。对国家来说绝对是好事，我们也不需要太多草莽出英雄那类人物，那是以往三十年历史走过来的路。只要他不要再做坏事，多做好事，那就行了，也不要追究别人是怎么赚第一桶金的。要是这样追下去，没完没了。美国现在最大的大家族在一百年前都是坏蛋，也不要追究太多。只要他赚钱以后能够改邪归正就好了。对我来说，国家的大发展还是往正确的方向走。在未来的日子里，国家的法规会越来越成熟，经济体也会要求你提升价值观。无论是政府要求的，还是社会要求的，都在逼着企业越来越规范化，建立比较正确的价值观。这是好事。
夏华：主席这段话里有鼓励，有方法，还有鞭策。主席认为这两个行业都很好，不太看好中国的服装制造业。我也担任着中国服装制造协会的会长。我们行业前不久开会，如果服装行业出一个首富不应该出在西班牙，也不应该出在日本，更应该出在中国。十几亿的消费大国，而且是刚需。无论人工智能发展多么快，没有一个人举手说未来不需要服装，我们都可以裸奔了。这么大的需求下，如下让它转型。我一直在呼吁这个行业需要真正的联合，在集合制造的平台上孵化出了小黑裙、小黑服，小黑裙在6个月的时间内获得了500多万粉丝。每个人参与设计、参与消费，甚至参与推广。互联网时代给我们带来新的答案。
陈启宗：你刚刚提为什么是ZARA，为什么是H&M，为什么不是中国的品牌？你有那么好的品牌，恒隆广场一定向你开放。
夏华：午餐论坛上说的话一定要算数的。前不久，意大利和中国搞了一场论坛，当时我说欧洲的奢侈品牌到底会是中国消费者的新欢，还是旧爱。中国的80后、90后的消费者不再关心这些品牌的故事，而是这些品牌跟他们的关系在哪里。
接下来的话题很有趣。在各位嘉宾的谈话中都谈到了“互联网+”。在消费品领域看到了很多“互联网+”的案例，滴滴、Uber给我们提供了全新的思考。“互联网+”跟时代的产业发生了很多化学反应。现在我还没想明白机械制造的“互联网+”。
唐修国：首先是让机器智能化，让机器加入互联网之后，可以提升机器的使用率。今天有共享车，未来就有共享装备。今后我们完全可以依托互联网，可以进一步提升效率。其实远远不止这样，因为我们的机器要提供永久的服务，在服务的过程中，可以通过互联网对它进行精确的定位，对设备进行故障的预判。零部件不是过去的卡特彼勒的模式，未来会依托社会的配送。“互联网+”可以把整个世界都加在一起，装备只是这个世界精彩的一部分。
刘永好：刘畅最近跟我讨论她的一些想法，我听了以后大加赞赏。刚刚讲到三个中心，样发中心、发现中心、推广中心，她已经走在前面了。她要推广这个东西，首先是让年轻人知道和喜欢。以前的吃饭只是简单的为了生存、为了健康。现在不完全是这样，很多时候的吃饭是为了娱乐，为娱乐而吃饭占的成分高很多。同样吃一份回锅肉，最小的馆子是15块钱，五星级酒店可能就需要300块钱，差20倍，为什么？因为高档餐馆的服务很好、氛围很好、交往的群体不一样。怎么让这些产品创造更大的价值，扩大它的非食物功能，吃得时尚。
我们现在的吃饭是为了商业交流，很多人吃饭是为了娱乐交流，有的人吃饭是聚会的交流、精神的交流。我们把吃饭与社会属性相结合就要依靠互联网。怎么引起大家的注意、怎么提高参与度，这就跟时尚有关。养猪、饲料特别枯燥，听上去又脏又臭，慢慢的变成跟时尚相结合。今天在这里吃饭，大家很时尚，穿得很整洁，环境和条件很好。换一个城市又不一样。这跟互联网有非常大的关系。
现在的年轻人吃饭，有三分之一是通过互联网。中午、晚上“叫”个外卖，提供更好的服务就需要通过互联网。这个“叫”就需要通过互联网，怎么让大家感觉更新鲜、更舒服。照说我们做饲料、搞养猪的是不应该考虑这些东西的，现在她在考虑，这就是产业的延伸，毕竟这是前景。
夏华：主席会谈房地产的“互联网+”吗？
陈启宗：互联网对零售的冲击是很真实的。认为有了互联网就不需要有商场的话，那恐怕你是外星人。我常常问一个问题，你喜欢在电脑面前看漂亮的女孩子呢？还是坐在星巴克，就在你的旁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漂亮的女孩子呢？答案是很清楚的。人是团体动物，还是需要互相交流，商场绝对还有它的位置。
我们在全球研究别的大商场做了什么。上个星期还在澳大利亚跟他们讨论，大家都不清楚怎么用互联网来帮助零售。当然了，我们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好多网上、网下一大堆的东西，怎么买东西是我们都知道的。但是，我认为还有更多的服务是暂时想不到的。我曾经对员工说未来五年在座各位的零售经验会跟今天完全不一样。五年之后，你是怎么买东西的，你是怎么享受买东西的，就像永好说吃饭不是为了吃饭。五年之后的购物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在恒隆提出的是用科技提供服务，以前是想不到的，现在确实可以提供新的服务，这让你有更好的体验。这才是长远生存之道，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
夏华：无论是互联网，还是大家都在谈的VR、AR，这些都会对我们的生活方式和商业模式带来巨大影响。前几天在深圳碰到王石主席，我们在探讨这个话题。他几年前曾经写过一本书《让灵魂跟得上自己的脚步》。我觉得让灵魂跟得上自己的脚步真的不容易，这是一个大时代，每一天都有变化。世界这么大，我们去看看，感受还是不一样。
不知道在座的嘉宾对这个话题有什么样的思考。
发言：我们在推广欧盟的H2020项目计划，听几位分享的VR、AR对互联网+、食品行业等等带来的影响，我的感受很深。中国正在通过科技创新融入商业模式的创新，在与欧盟、美国接轨。这也是CCG各位理事的重要贡献。我觉得积极的态度非常重要，中国的80后、90后将越来越多的接受欧美的文化，我们将会在世界上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我相信欧盟和美国将会敞开他们的双臂，一起欢迎中国。
发言：企业在转型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巨大的危机。前几天遇到一位企业家，他也在做企业转型，一个星期之内，脸上的青春痘又重新长出来了。在座四位在转型升级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危机是什么？
夏华：对于个人的巨大危机，你突然发现你在这个企业里必须退到后台。无论是做互联网转型，还是做产业链接器，我们在战略上是有这样的高度和认同的，但在战术上的打法并不是最先进的。永好兄比较幸福，他这个年纪退居二线，大家是认同的。就连我这个年纪也退居二线了。为什么？你要请来那些最了不起的人来干。在这个过程中，最难的是传统的团队，我们也是创业22年，他会觉得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就比他厉害、股权比他高、自由度也很高，新老兵之间的相互磨合和理解变成了最大的问题。搞不好，传统的没坚守住，新的也没干成，这对企业家平衡的智慧是最大的考验。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把握住。要么是新来的团队被干死了，要么是老的团队集体辞职。每天都面临这样的问题。这需要企业家有转型的坚定信念，看好大势以后要下定决心，敢于冒死去干这件事。好在永好兄有刘畅，刘畅领着转型，大家不会说什么。我从外面聘请一个人，马上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这是我们未来转型面临的巨大的门槛，需要有信念和智慧。这三年走过来了，新的团队也干起来了，老的团队也老实了。这算是真实的干货。
刘永好：中国的民营医院必须健康成长，民营医院确实有些不够规范的地方。民营医院的健康进步成长对老百姓、对社会各方面都有好处。医院在进步成长，适当投资是对的。我们的投资部门在比较早的时候就投了香港的民营上市公司，投了几千万。因为它是公开透明的，它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样，社会、媒体、老百姓希望投资人、医院的社会责任更高、不做假冒伪劣。这是重要的。同时，也给我们一个考量。帮助民营医院减少不正当、不规范的行为。随着社会的进步，通过这次洗礼，民营医院可能会逐步健康发展。大家对医疗体系有更高期待是对的。一方面城市大医院人满为患，服务质量不好。另一方面又希望可以精准医疗、多层次医疗体系的建设，这是国家的事。投资人在这个方面有所考量也是对的。
唐修国：我们考虑的问题比较简单。从2011年开始，我们这个行业大幅度下滑，一直下滑到去年年底。三一的销售额从800多亿的设备销售滑到去年不到600亿，从接近100亿的净利润下滑到去年的23亿。这么大的下滑，如何坚守？卡特彼勒都曾经经受过一年亏损10亿美金，仍然可以成长为伟大的企业。在今年的3月1日三一三十周年的生日上，我在微信上跟大家说“三一创业三十载，百战归来再读书”。不要着急，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陈启宗：我非常同意夏女士说的。五六年前，我们公司也经过了阵痛。好多老员工的思维跟不上，没办法，请他们自动退休。不愿意自动退休的，请他们退休，也没办法。请了一批比较年轻的，思维比较跟得上的。我非常同意夏女士说的，作为一把手，你一定要亲自参与，不参与是不行的。最重要的做法就是自动休息，自动退休。我非常理解，我这个年纪早就应该退休了。我已经有十年以上是不大管事的。总经理说的话就算，年轻人说的话就算。所以我才能来这儿跟你们吃饭。要是你没有自知之明，不不知道何时进退，早晚被淘汰。你自己不退，被别人逼着你退更不好。像我这个年纪，真的要有一点自知之明。你们做教授的比较好，越老越有经验，不需要退休。像我这个年纪，就应该自动退休。当然，还有好多事可以做。世界那么大，需要的事那么大，我的兴趣很广泛的。我家里有9000本书，回去慢慢看。世界上还有很多需要是有了钱才能解决的。虽然不是太有钱，我也不算没钱嘛。怎么用钱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你给我机会，我给你讲故事，很好听的，但是以后的事。
夏华：谢谢陈主席。江湖上经常有这样的传说，对于一个企业家最不容易的就是从家长变成邻家的大哥。后来企业家终于悟懂了，原来当你变成邻家大哥的时候，这个企业才越来越好了。在转型升级过程中考验的不仅仅是中国企业如何渡过这个坎儿，还有中国企业家如何渡过这样一个新坎儿。有的人说转型升级需要向死而生，有的人说转型升级需要企业家的坚定信念。不管怎样，我们都会面临这个大时代无限的风险和机会。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人走速度很快，一群人会走得更久”。非常感谢CCG，每年举办这样的活动可以让我们企业家在一起思考大时代的商机。
责任编辑：石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