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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声川首推大陆版《暗恋桃花源》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9日11:44 新周刊

  “我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开玩笑”

  如果你是赖声川的Fans,你应该熟记或去翻阅本文所提到的每一个名字。20年来,走马灯转换的戏台上,《暗恋桃花源》以其机巧暗合、悲喜交加著称于世。

  文/陈艳涛

  《暗恋桃花源》是赖声川最为人所熟知的一部作品,也多次被网友票选为“最想看的戏”。今年是《暗恋桃花源》演出20周年,赖声川决定与国家话剧院合作推出首个大陆版,于11月底和12月初在北京、上海两地上演。

  此前,赖声川的“表演工作坊”在大陆推出的每部剧目都引起很大反响,如《红色的天空》、《千禧夜,我们说相声》和《他没有两个老婆》。此次“暗恋”大陆版,演员由老戏骨金士杰、丁乃竺、萧艾、李立群、赵自强等人,换成了袁泉、黄磊、喻恩泰、何炅、谢娜等。赖声川的女儿赖梵芸将出演那个善良的、有着“80后”特质的小护士。

  作为编剧和导演,赖声川多年来一手打造这出表演工作坊最著名的剧作,但他却认为这部戏不属于他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的作品,是时代通过我们这些人——当年的李立群、金士杰、丁乃竺——完成了它”。

  袁泉是四版女郎

  “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云之凡’,她象征着一种梦想。”这是赖声川对于“暗恋”女主角云之凡的理解。袁泉之前,曾有三版各具特质的云之凡:丁乃竺、林青霞、萧艾。

  赖声川的妻子丁乃竺,是云之凡的原创人,她最先赋予这个角色真正的生命。因为年纪最大,她的云之凡是最成熟、最婉约的,赖声川的评价是:“没话讲。原型,原貌,原样。这个角色就是因为她而诞生的。”云之凡也成为丁乃竺最难忘的角色,她回忆当年排演“暗恋”的情景:没有排练场地,排练就在她家里进行。排练了一天,天快黑了,暮色四合,正是云之凡和江滨柳分别之际,人世间的死生契阔、悲欢离合的无奈涌上心头,她和金士杰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同时向着正走向门边的一个人说:别开灯!

  第二任云之凡,则是大美女林青霞,这也是她首次参加舞台剧演出。赖声川的评价是:“她的形象很难取代,云之凡代表的是一个时代,不是单单的一个人。林青霞很美,美得恰恰能代表一个时代。”这一版“暗恋”(1992年)被搬上了电影银幕,夺得金马奖、柏林电影节银熊奖、东京电影节银樱花奖等奖项。

  第三版萧艾在前两任的光芒之下,毫无逊色。作为表演工作坊实力派干将之一,萧艾为角色增加了很多鲜活的气息,与仙气十足的林版相比,她的云之凡更有人间气:开朗、乐观,实际而干脆,对未来充满信心。赖声川对萧艾的评价也非常高:“萧艾非常了解这个角色,她也特别善于引起观众的共鸣。绝对有深度,可以作为最标准的典范。”他知道很多大学生剧社很喜欢排演“暗恋”时,就建议他们以萧艾这个版本作为标准。

  这一次是袁泉。选定袁泉,是赖声川和丁乃竺共同的选择,赖声川认为袁泉“一定会有开创性的诠释。她声音宏亮,却又富于磁性。她是非常感性的,非常特别”。丁乃竺则认为:“云之凡的气质应当是像白茶花那样清新淡雅却又引人入胜的,她是江滨柳的一个梦。而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就觉得她有这种梦幻气质。”

  铁打的金士杰

  女主角云之凡和其他角色都换过人,唯有男主角江滨柳,则是铁打的金士杰:“13年前的我准备上场时,心中充满了可歌可泣。13年后,悲情好像没那么浓了,多了些幽默,笑自己偶尔悲情时掉下来的泪——年纪带来松弛,风霜带来淡泊。”有人说:一出“暗恋”,也许云之凡可以由不同的人来演绎,江滨柳这角色却没有人可以代替。

  新版黄磊的江滨柳,有很深的金士杰影子,念台词的方式、表演的痕迹,年轻时的浪漫与热切,年老时的固执与悲哀,都还恰如其分,因为黄磊的面貌一直有种干净的稚气,反而赋予了江滨柳这个角色以新的惊喜。

  此前,“暗恋”在台湾的演出都由表演工作坊操办。这里集结了金士杰、李立群、萧艾、赵自强、郎祖筠等一批优秀演员,有些人本身就参与了剧本的创作和改编,他们对角色的领悟和理解力,一般演员很难达到。也正因此,让人们对大陆版的年轻演员组合捏一把汗。

  但赖声川认为这个戏诞生之后,就已经超越了他和任何人而独立存在着。“它有点像科学怪人,被研究出来之后,创造出它的那个人也不能驾驭它了,它有了它自己的力量,而且还在随时间而延伸。”这样高的起点,赖声川觉得是好事,“新的演员当然会觉得有压力,那不坏啊,压力可以变成一种尊重。突破当然是困难,但是没有关系,总是有新的机会。”比如,他认为新版中由“秀才”喻恩泰饰演的老陶,就可能是个突破。“从前李立群演的那个渔夫老陶,是个愤怒的老陶,很有力量,压住整个场子,所以很难被袁老板他们欺负。而这次由喻恩泰来演,就可以演得弱一点,倒霉一点。”赖声川对喻恩泰的建议是:不要回避从前的版本,你要懂得透过他。透过他,去做你自己。

  最受争议的谢娜

  谢娜版春花是最受争议的一个。从美貌风骚的武陵渔夫之妻,到桃花源中超凡脱俗的仙女,再到后来落魄不堪的母亲,很多记者在采访时都置疑,习惯了搞笑主持的谢娜,能否驾驭这个角色。赖声川却很笃定。“我相信现在的演员,相信我,我是导演,我会看,我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开玩笑。”丁乃筝是广受好评的上一版春花,赖声川却透露说:“现实中的丁乃筝完全没有春花特质,她是硬靠表演来演绎这个人物。而谢娜本人的气质却与春花非常类似。”

  此前几版“暗恋”,悠扬婉转的音乐和想象奇特的布景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成为它创造的若干经典之一。此次和国家话剧院的合作,是否会在这方面作改动?赖声川的答案是:“还是那句老话——房子没有坏,干嘛拆它?”

  平日的赖声川总是谦和有礼,接受采访时也是毫无禁忌。唯独到了排练场,他坐着,站着,都有一股隐隐的强悍威慑力。台词一字字地抠出味道来,演员会一遍遍重新来过。突然注意到我们,“欢迎你们来采访,但你们在这里,他们没办法完全投入……”于是,我们被客气地“赶走”了。排练场上,他这样地严厉!

  而我们身后,《桃花源》这边的演员何炅、谢娜作为观众,看着黄磊、袁泉演着那一边的《暗恋》,哭得很凶,感动得一塌糊涂。抽个空,何炅和喻恩泰就坐上《暗恋》里浪漫的秋千,摇来荡去,有人指着他们笑道:哈,你们又想篡位。

  一个朋友说:《暗恋》里的江滨柳看似悲剧,却是个喜剧人物,有一段刻骨的恋情,一个纯美理想的爱人,还有一个现实中温暖平实的妻子。而《桃花源》里的老陶,看似喜剧,却是个悲剧人物。现实中活得窝囊卑微,妻子与人私通,误入桃花源,又舍不去人间种种琐屑,以为还能再回桃花源,急急赶回,早已物是人非,在不同的语境和思想下,他也完全不再被世人所理解,成了疯子。而那个桃花源他“再也回不去了”!当年赖声川排演这个戏的初衷,就在于对悲剧和喜剧的思考。“悲剧和喜剧并不是相反的东西,把悲、喜剧同时放在舞台上是很新也很深刻的尝试。”

  一出戏,让你哭完了笑,笑完了哭,悲喜难分,能让你想起什么?——你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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