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樱花标签化有损历史自信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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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7日09:14 新京报 | |||||||||
社论 日前,武汉大学又迎来了樱花时节,校园内1000多株日本樱花、山樱花、垂枝樱花和云南樱花竞相绽放。多少年来,樱花海洋成为武大人难忘的记忆。然而,今年武大盛开的美丽樱花却遭受质疑:随着一年一度的武汉大学樱花节于3月下旬开幕,一场关于“是耻不是花”与“是花不是耻”的争讨也迅速在网上升温。原因是武大樱花的源起与日本侵略者有关,
历史耻辱不可忘,然而,美丽的樱花何辜? 人们确实不能忘记历史,特别是历史的耻辱;历史的道义更要坚持,尤其是对侵略、殖民的憎与恨。但是,当历史的记忆与道义成为某种简单的标签,然后用它来判断历史遗存的属性与价值,就往往只看到事物的单一属性,而看不到事物的价值全貌。把樱花之美当做耻辱标志,固然强调了历史的记忆和判断,而樱花本身的美丽和价值却被忽略了。要知道,历史的耻辱是人造成的,而不是物。侵略者有罪,永不可宽赦;但是,与他们相关的物是无辜的,其理应有独立的价值和属性。日本在东北遗留下来的工业基础后来被我们有效利用,就证明了这一点。 主张“是耻不是花”者认为,樱花虽美,但国耻勿忘。而反对者说,“花不是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武大樱花,反而正是国耻教育的好素材。把樱花看做耻辱而拒绝的做法,并不是真正理性的“拿来主义”: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而鲁迅先生当年提倡的“拿来主义”,对今天人们看待武大的樱花,同样具有启发意义:我们并不能因为栽花的人是侵略者,花曾经给侵略者带来快乐,就认为这花也是耻辱的,需要砍掉,以示不忘历史。 樱花自有其独立于侵略者的价值,就如同日本在东北的钢铁基地、抗日战争中缴获的武器,如果我们认同这些价值,我们就不妨拿来使用或纪念。我们不做鲁迅所嘲笑的“孱头”和“昏蛋”,亦不做他抨击的那种“废物”:在美丽樱花中,忘掉历史记忆,忘记曾经的耻辱。其实,武大樱花是在提醒我们的历史记忆和道义判断。据悉,武大确实竖有一个“武汉大学樱花简介”的指示牌,向观光者讲述那段永难磨灭的历史。每一季的樱花盛放,都会同时打开记忆耻辱历史的门。 这几年,有不少类似武大樱花的争论,如关于上海外滩建筑群申遗、广州一处系汉奸所建的旧建筑申报文物、长春的伪满遗迹拆掉还是保护,都涉及如何对待有耻辱经历的历史遗存的问题。对这种连接着耻辱记忆的历史遗留事物,继续用标签化的眼光看待,就会继续“一把火烧光”的做法。 但是,我们就要反思了,没有连接着耻辱的这些实物遗存,我们怎么记忆历史? 历史上,我们多有历史道义激情下的情绪化冲动与思维,类似“一把火烧光”式的迁怒于物的做法,屡见不鲜。历史之鉴不远,我们再不能有如此情绪化、标签化的做法了。 前些日子,外交学院院长吴建民曾讲过,当前我国不少公民缺乏自信心,不能全面、客观地看待自己、看待世界。其实,这种自信心的缺乏还包括对待历史,特别是近代史的态度。我们要做自信的国民,就要永远记忆、直面历史耻辱,但如果为情绪化的感情所左右,忽视历史建筑等遗存的文史价值,甚至因植物与侵略的历史关联,连樱花的美丽都要拒绝,那么,距离历史自信心的树立就还有一定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