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川
昨日，包括王石、冯仑等40余位董事长参加的“中城联盟”董事长联席会议在南京国际会议大酒店召开。在随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干地产大佬就当前房市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其中不乏惊人之语。“成为房奴那是活该啊。”对于近期出现的新名词“房奴”，北京万通集团董事长冯仑这样看待。（4月27日《南京晨报》）
我相信某些精英的傲慢已成为一种下意识的惯性，不然他们不会三番五次地用语言挑衅公众；我也相信某些精英是不甘寂寞的，他们俨然把刺激公众的承受底线当作乐事。精英的骄慢与偏执的最新版本是“房奴活该论”，这不啻于一枚烈度骇人的炸弹，照例会惹得公众牙齿发痒，轻则反唇以讥重则问候对方家人。让我随机摘录几个网友的跟帖：
“开发商为挣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没有良知却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挣足了钱，有闲的时候还要抽时间骂买房子的傻，这已经不是良知的问题，最轻评价也是无耻之徒。”“房地产商人死赚老百姓的钱！“中国现在的房地产开发商都是一些祸国殃民之徒，他们这些硕鼠已经给中国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危害，但为什么他们还这么气焰嚣张呢？！因为他们背后有保护网啊！”……
网友的愤慨之词虽稍嫌偏颇，但追本溯源，网友的偏激是基于精英的大放厥词。学者秋风在《节制是精英的通行证》一文中提醒道：“在某些社会，精英总是容易傲慢、冷漠，而迅速走向自我腐败。或者因为丧失同情之心，用自己的成功和财富嘲笑他人的平凡与贫穷，而激起他人的愤怒。没有节制的精英很快就会跟恶棍没有多大区别。”没有节制的精英和恶棍无异， 诚哉斯言！其实，动辄嘲弄穷人的精英比恶棍还令人厌恶。
试问，精英为何如此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呢？原因有两点，一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是，当然他们的理由并非全无道理，比如提出“房奴活该论”的冯仑指出，“如果不理性消费，最后日子难过。”另一点则缘于“道德约束的匮乏与非常规的财富生成过程”。正如秋风指出，这一年龄层次的精英，他们成长的道德环境不是太理想，青少年时接受了的是反道德教育，而且，一些商业精英，很难说不是通过寻租积累起财富和影响力。最终，不知公平为何物的他们，当然会变得越来越傲慢、霸道。
再试问，精英屡屡大肆撩拨公众的敏感点，将会导致什么后果？后果也有两点，一是精英在挑逗中获取财富新贵带来的荣耀和惬意，在自我抚摩中享受快感，会越来越自以为是、越来越鄙薄和轻慢穷人的吁求。另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被嘲弄的公众有种屈辱的被狎玩感，他们要么用酷语和秽语表达不满，要么深埋仇恨的种子，养精蓄锐，以待时机引爆激愤。对此学者孙立平有精辟论断，精英的寡头化，无疑会促成或加剧下层的民粹化。
一言以蔽之，精英寡头化只会加剧下层民粹化，将导致来的后果只有一个：精英和大众之间的裂痕进一步加深，整个社会弥漫着仇恨的空气，上层视底层为愚氓，下层视上层为仇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