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个新闻故事特别让人难受。在山东荣成市借读的高中生晋齐，因写了一封通“天”的信，说出了憋在心里的真心话。没有想到的是，这封通往中南海的平信却给他家里惹了很大的麻烦，以前是1万元的借读费，因为这封信，却变成了1.6万元。不能忍受官场逻辑打击的晋齐，不得不回老家读书，萌生的念头却是做官，去抓那些让他气愤的人。（见5月23日《中国青年报》）
如此让人气愤的事，一经媒体披露后，自然引起众多网友的打抱不平。有人说教育不公、有人断言公民的私权被利益阉割、有人谴责官场潜规则。在一些网站的辩论台上，更是众多纷纭，骂声不断，甚至又有人竟把其晋齐的真名公布出来，指责媒体报道不负责等。真相在辩论中渐渐模糊，一个简单的事件演变的错综复杂、扑朔迷离，难辨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呢？当追根问源时，有人把罪过归到了晋齐的一封通“天”信，认为他罪有应得。这是一种最冷酷、最没有人性、最不负责的观点，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批判。在我看来，这场悲剧的根源是上访信被层层批转。
众所周知，高层领导批示，下层处理，是解决上访事件的主要模式。但地方官员绝对拥有辖区内信息流通的话语权、鲜有监督的背景下，如何处理信访案件就有可能演变成抹杀真相、打击报复举办人的尴尬境地，好心的领导批示不得不变成信访人意外的噩梦。高中生晋齐仅是最近的个案而已，以各种手段打击、报复、迫害信访人更是接连不断。
首先，信访信层层转批，虽然能体现上级领导对此事的重视，然而依然摆脱不了踢皮球的嫌疑，更重要的是，层层转批地最终结果是，被状告人间接的处理状告人。在政绩、升迁等利益的驱使下，正如晋齐记录那样，“你给中央写信，给荣成抹黑，还不许我们处理？！”就成了一些官员的思维逻辑。
其次，这些官员之所以不给上级领导批示的面子，在于他们拥有解说事实真相的绝对话语权。只要封住信访人的口，所谓的事实真相也就成为他们口中、文字中的真相，各种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情况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在“晋齐事件”中，其中一个很值得玩味的细节是，有关领导让晋齐在“处理之前不上访”的保证材料上签字。签字的目的是用承诺的方式，堵塞信访人把事实真相再次捅上去，从而变相剥夺信访人上达信息的话语权，为他们抹杀事实真相提供了时间与空间。
再次，在“篓子”被捅出来之后的各方当事人，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或伤害，均带着公众面具生活。依据“沉默的螺旋”理论，他们会观察意见气候，根据意见气候来在公众场所表达他们的倾向与态度。而在“县长不如现管”的威权阴影下生活的他们，保持沉默、远离是非，被动配合官员、乃至在利益诱惑或威胁下作伪证，就成了一种合乎人性的选择。无形中，他们与地方官员构成了强暴事实真相的共谋。
在现行的官场潜规则内，上访信被好心的领导的层层批转，是信访人悲剧的真正的根源。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治病要找病根，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因此，要有效的保护信访人，保障下层信息上达的渠道，必须进一步改革信访体制，寻找另外得主体代替被信访者处理信访事件。成立各方组成的听证会；组成由人大、司法、纪检等部门构成的特别信访小组，根据事件性质、或协商、或督促、或暗访，或法办来处理各类信访事件，把矛盾消弭在萌芽状态，也许是一种可行的选择。
作者：刘继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