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口市宝石宾馆女服务员高莺莺跳楼自杀，其父坚持称其被强奸而要求重审。为此，有关方面对此案进行了全面复审，复查组18日召开新闻发布会，认定高莺莺系跳楼自杀身亡，不存在他人加害。高莺莺有精神异常表现，其跳楼与精神异常有关。内裤精斑为高父所留。(本报8月19日)
不管公众接受不接受这一调查结果，就目前而言，这一结果是确凿的，已成定论。湖
北省和襄樊市组成的联合复查组在复查之初，就声明要本着“办成铁案”的原则复查本案。因此，不管舆论有多么强烈的非议，高莺莺死亡事件的调查结果，在短期内甚至日后都是难以推翻的。
应该说，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调查结果，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公众乍一获知高莺莺不幸时的心情。在这之前，《民主与法制时报》的率先报道———“民女高莺莺之死”泣血九问，早已使公众激愤难平，公众也早已在心中形成了先入为主的价值判断。因此，调查结果和心理期待，落差极大，网友的愤怒可以想像：“天方夜谭，太没天理了！”……不能回避，公众的这些愤怒是直接的，也是夸张的和放大的———这又是一起典型的舆论审判。
从刘涌案、宝马撞人案、王斌余案到日前的黄静案再到如今的高莺莺案，可以发现，法官的判决和官方的表态无一不遭到公众的强烈质疑，网上、坊间，沸反盈天，街谈巷议，一阵哗然。舆论审判的泛滥以及媒体审判的方兴未艾，常常使得法律界人士忧心忡忡。应该说，有识之士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因为舆论不能干涉司法的独立性和法官的自主性，法院是法律适用的机关，而非民意代表机关，而极端情绪化的舆论审判，很多时候往往罔顾事情真相，间接上是对法官的施压和对法律的自我解读。
所以，舆论审判不能干涉司法独立(当然往往也干涉不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公众为何热衷于舆论审判？舆论审判为何会泛滥？笔者认为主要原因不外乎三点：一、冤假错案确实存在，法官确有素质低下者，眼见多了，公众对法院判决自然产生条件反射式的怀疑；二、公众具有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感，他们对遭遇不公的弱者抱有同情，他们恐惧于黄静、高莺莺的遭遇也许有朝一日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三、大多数人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法律训练，他们更相信直觉而不是逻辑和学理。
公众对这两句法律名言都耳熟能详，一句是培根的话：“一次不公正的裁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因为犯罪虽是无视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审判则毁坏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必须意识到，司法是社会公正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司法不能公正，受到最大伤害的不是公众而是法律本身，司法判决将失去公众起码的信任，最终导致舆论审判盛行。另一句是西方法谚：“迟来的正义即非正义”。日前，肖扬同样表示：“迟到的公正不是公正，迟来的正义等于无正义。”肖扬的指陈显然有针对性，笔者认为，这一认识另有深层意义：在当下，底层民粹化是不容回避的事实，要想降低公众不满，消弭舆论审判，在司法方面的举措之一应是，“人民法院必须高效司法，在确保案件质量的前提下，毫不拖延地审结案件。”
显然，如果不重视舆论审判而任其泛滥下去，将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学者秋风说：“法官们不喜欢舆论审判，学者也担心舆论审判影响司法公正。但是，面对舆论审判泛滥及严重情绪化，首先应当反省的，也许是法律人共同体。”诚然，要想使公众变得理性，既需要法律启蒙，更需要法律人的自律。
■王石川（燕赵都市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