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公民表达催发文化工作者的自省自觉

　　一国文化的主导权或司于精英阶层，民众却是文化产品的最终消费者和鉴赏者。因此双方的文化趣味不能因为主观的高雅和通俗而截然区分，否则就会引发社会争议，导致社会阶层分野。在社会转型期，对文化产品及文化行为具有发言权的是全体公民，公民表达的理智性和充分性是文化发展的助力。而这助力，来自于文化工作者对公民表达所体现的自省自觉上。

　　陈凯歌拍《无极》对香格里拉自然环境造成损害激发民意批评，公民环保意识的提高折射了文化工作者思维中的环保盲点。文化工作者的孤傲最终在不依不饶的公民表达面前败下阵来。经历这场口水仗，影视工作者自觉保护环境的意识增强了。在刚刚闭幕的上海电影节亮相的《天狗》遭遇砍树风波后急忙在6月5日的世界环境日搞保护绿色的音乐派对来表达爱护环境之意。张艺谋导演在武隆拍摄《满城尽带黄金甲》后，专门雇人将临时设施拆除、清洁并将踩踏的草地重新栽种。可以想见，保护环境将成为影视工作者自觉自律的惯例，而这要归功于公民表达的强音。

　　细心的观众还会发现文化工作者的另一种自觉。央视《百家讲坛》捧红了偶像型学者易中天。他品评历史人物的通俗化、现代化甚至是时髦化虽然被圈内人士讽刺挖苦却为普通民众喜爱。经历媒体酝酿的公民表达以后，人们会发现如今的《百家讲坛》学者都在有意无意地进行着易中天的“讲述”风格，北师大的康震讲述李白、杜甫如此，北大的孔庆东解读鲁迅作品亦走平民化路线。北京的纪连海讲纪晓岚、多尔衮，河南大学的王立群讲解吕后也都站在平民的视角将历史人物同现代人的审美趣味有机结合。央视是有心人，他们选撷的现场听众是广泛的，隐含着这个讲坛的大众化和平民化色彩。从上述学者的讲课效果看，现场不断的掌声和笑声已经证明了讲者的精彩和听者的认可。虽然不能武断地说这些学者模仿易中天，但至少可以判断出他们对公民表达的理解和尊重，并能自觉自愿地沿袭着贴近民众的模式解读历史文化，进行文化启蒙。

　　而权威文化载体在公众表达声浪的推动下首先自省、之后自觉再跟进的社会现象更显大众文化的力量。

　　一是央视对“超女”的态度转变是极佳注脚。作为大众文化传播权威的央视由对“超女”的不屑、攻击、模仿再到认可学习，这期间的心路历程复杂微妙。试想，如果没有大众倾向性的流露，央视何以改变倨傲俯视的态度？作为大众传播媒体，央视并非是向湘视低头，而是向一边倒的公民表达俯首称臣。央视换脸和各类节目的频繁改版，同样也是公民表达推动的结果。

　　二是权威文化精英的呐喊被公众奚落的声浪所掩盖。还是“超女”，原文化部副部长刘忠德先生终于以高雅文化精英的面目出现猛批超女的“恶俗”。可是，老部长的呐喊之声被几乎一边倒的民众声浪所淹没。现在，“高雅”的声音几乎销声匿迹。需要申明的是，对立者双方其实捍卫的都是言论自由的原则，说到底是公民表达的胜利。

　　三是官方的认可。6月20日，湖南省长周伯华在回答外国记者提问时说，“造星运动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经院式、经典式的，一种是让人民群众造星，选出自己喜欢的偶像，这两种造星都是好的，都是有生命力的。”他认为“

　　官方的正名验证了大众文化的生命力。而权威和精英的自省精神和体现他们观点的自由表达也赢得了社会的尊重。

　　文化特别是通俗的大众文化由于远离敏感的政治经济等重大课题，全体国民基于自己的立场往往会有不同的看法。高官可以发出个性的“惊人之语”，文化精英和权威也可以从专业的角度发表自己的高见，普通民众更可百无禁忌地吼出自己的牢骚。公民自由表达是政治文明的体现。至于大众文化的流向，还是以人民群众的喜闻乐见为最后依归。这也契合民族的、大众的、科学的社会主义文化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