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璐诗:生不逢时《女人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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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1日05:30 新京报 | |||||||||
北京国际音乐节最近三年连续带来三部歌剧,恰巧正好是三个时代的代表作:2004年带来16世纪蒙特威尔第的《奥菲欧》;2005年带来的是瓦格纳的巨著《尼伯龙根的指环》;今年则是18世纪宫廷风味的莫扎特《女人心》(又译《女人皆如此》)。由时间的顺序一并排,从意大利、奥地利到德国,歌剧发展生命线上的关节点已都在北京观众眼前一一呈现过,而且来客都是演出界的佼佼者。
《奥菲欧》和《指环》是跟《女人心》平行的历史线:于1607年首演的“西方第一部歌剧”《奥菲欧》,正值文艺复兴尾声的欧洲,“歌剧史上的莎士比亚”蒙特威尔第以工笔刻画“人”与“人性”,剧中一边返照古希腊众神当道的时代,一边映着文艺复兴大写的“人”字。1876年首演的《指环》,作者瓦格纳是从1848年革命走出来的行动与反抗的天才,这便注定了其创作主旨注定掺和了政治写实与理想。当瓦格纳潜心磨砺巨枚《指环》时,费尔巴哈的预言“人类之爱业已替代宗教”其实已在成形。回到《女人心》。奥斯卡获奖电影《大鼻子情圣》的舞美设计和服装设计双双给这版歌剧做“嫁衣裳”,制出了一个褪去世俗七彩的纯色、简洁舞台,似乎传递着一个信息:此间只是超越世俗的嬉戏,不必较真。这样的舞台似乎也暗合18世纪的欧洲情势:承接17世纪世俗物欲盛极反弹的趋势,过渡到理性的新古典主义,但又不甘于终日有板有眼,于是18世纪末的浪漫主义便随着姐妹俩的心婀娜出动了。 莫扎特初为宫廷乐师所创作的喜歌剧《女人心》,从题材到形式都极尽轻松妩媚,还有“窥探”的主题作为一条线索,更添了观赏性———故事就从“钻石王老五”阿方索,像毕加索笔下那位躲在阴暗处观望的塞莱斯蒂纳开始的。神甫达·蓬特执笔的脚本,只是给大众在打饱嗝的间隙提供作乐的资本,趣味不高,甚至连累了莫扎特在作品首演后被诟病“把精力费在无聊的脚本上”。然而看真一点,套着旖旎裙袍的两姐妹嬉游的步子越可人,莫扎特“笑中带泪”的影子越清晰:当年的“作曲神童”花了四个月左右飞快写好了《女人心》,期间小女夭折也没敢停下来,就为了赶起重病在身的“包工头”、维也纳皇帝约瑟夫二世订的“货”———不赶快,皇帝驾崩,改朝换代了,小作曲家连银子都拿不到。喜剧出炉了,作者是毕生与穷苦挣扎的莫扎特,而不是23岁就稳拿年薪一万五法郎的罗西尼。今天的乐评界经常说莫扎特对人类灵魂“洞察透彻”,显然是他自身的愁苦给了他俯视人间、“高空作业”的双翼。 但莫扎特再超脱也跳不出18世纪;就像米兰小剧院的名导斯特雷勒费心要减少剧中的戏谑成分,还原莫扎特的“真实”,但“女人心”是本性难移的———它有一个时代做靠山:乐师为宫廷服务,音乐因宫廷而生。再放大一点:18世纪的主流音乐即古典音乐,职责就是娱乐大众,离以作曲家为中心的时代还太远。若生活在今天,莫扎特也许会置身“化悲愤为博客”的实验音乐家行列也不定。 □本报文娱评论员 张璐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