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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将羊角岛辟为接待中国人特区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8日11:14  南都周刊
朝鲜将羊角岛辟为接待中国人特区
  2009年10月5日,朝鲜平壤市,人们经过革命宣传画的情景。在朝鲜,几乎看不到任何商业广告,而大量的革命口号标语及宣传画随处可见。 摄影_张杰

朝鲜将羊角岛辟为接待中国人特区
  2009年10月,朝鲜,平壤女交警。平壤街头基本不用红绿灯,路口交通都靠女交警指挥。 摄影_金鳞

  导游说,“我们有很好的风景和资源,其实可以让更多的人进来。但是我们不这么做,都进来把苍蝇蚊子都带进来了。我们脑子就乱掉了,就不好了。”

  羊角岛饭店是一个中国人扎堆的地方,还是平壤乃至朝鲜唯一的“红灯区”。地下一层有一个桑拿洗浴。当晚我去观察了一下。消费以欧元计算,最便宜的头部按摩,45分钟要25欧元,看场的中国人说,现在小姐还没下来,只能洗浴。

  在中国许多城市的大酒店,没有色情业反倒是稀罕的。朝鲜把羊角岛辟为接待中国人的特区,准许色情业存在,在我看来有点讽刺的味道。

  桑拿区旁边还有一个赌场,老板是澳门的何鸿燊。赌场领班和经理都来自澳门。20名左右的员工,全来自丹东。赌场有3张21点赌台,门可罗雀。一个在赌场上班的丹东小伙子告诉我,赌场4年来一直没有实现盈利。因为生意清闲,每晚都能看到赌场的林经理,在院子里快走健身,不知是消磨时光还是发泄怨气。

  无论是桑拿还是赌场,朝鲜人都禁止入内。一个朝鲜人专门坐在楼梯旁24小时看守。

  房间设施不错。我和澳大利亚来的Dominic同屋。电视能看到CCTV一套、五套、八套和凤凰卫视,甚至还有BBC和NHK。当然还有朝鲜中央电视台,这是朝鲜唯一的电视台。

  我从赌场伙计那了解到,原来只有朝鲜中央电视台一个频道,为了在世界杯期间招揽客人,赌场老板刚申请了一个月的卫星频道。世界杯一结束,一切恢复从前。

  朝鲜人显示出很强的服从性和纪律性。6月25日,平壤10万群众在金日成广场举行反美集会,纪念朝鲜战争爆发60周年。当时我们就在附近参观,也听到了不远处扩音喇叭传来的高亢宣言,但是直到晚上看凤凰卫视,才知道10万人聚会就在身边。后来我们到了金日成广场,发现10万人走后,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大型集会的印记。

  夜探平壤

  白天的朝鲜就像一个梦。在新义州我认识了一个自学汉语的女服务员,还买了一本中文版《今日朝鲜》,里面有一篇介绍朝鲜足球队的文章说,“朝鲜足球队进入世界杯是必然的”。在板门店三八线,我见到了近在咫尺的朝鲜和韩国士兵,处于高度紧张的对峙状态。

  24日,在万景台少年宫,朝鲜儿童显示了高超的艺术才能。民族音乐伴奏下,一个不过10岁的女孩像着了魔一样旋转,转了40多圈。当我们以为她要歇歇的时候,她居然又旋转了40多圈。全场观众几乎为她疯掉。对显示集体力量的团体操,朝鲜人尤为钟情。每年8月的阿里郎演出汇集了10万演员参与,为世界之最。我想,除了中国,也许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这方面比得过朝鲜。

  但是我很想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平壤。有时候冒险是很有必要的。我到了神秘的朝鲜,如果再来一段刺激的冒险,就更妙了。

  虽然导游天天警告,但是连续两天晚上,我还是顺利走出了羊角岛饭店,到了平壤市区。前后加起来逛了差不多4个小时。见到了和白天不一样的景象。

  每一次我都约上深圳的张先生结伴,他不光幽默,也有冒险精神。第一天晚上8点半,我们从饭店门前花坪一侧绕到路口,然后从一个小土坡走上了大路。羊角桥横亘眼前。我们不明方向,先是往大桥左侧走。我俩比经过的任何一个朝鲜人都胖,而且没有像章。经过的朝鲜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视”着我们。

  天已经暗下来了。有2个士兵拿着手电在桥头检查路人的身份。我们故作镇定又折回来。这次我们走大桥右侧,凭白天的印象一路走到了平壤火车站。路上很黑。因为没有一盏路灯是亮的。我想起了一张著名的卫星照片:从太空看,朝鲜的上空漆黑一片。很多行人拿着手电照明。骑自行车的都在前端安了一个探照灯,靠车轮转动发光。更多的人依靠月光。住家是有电的,但是从窗外看不见家里什么样。

  离平壤火车站大概300米的地方,人行道边有微弱的手电闪动,3个妇女蹲在树丛边,面前摆放着3个小布包,我凑上去,发现是待售的两摞煎鸡蛋,还有一袋小馒头。另外一个妇女面前放着3个类似长江七号外星人的毛绒玩具,标价100。但是我不清楚是朝币还是其他。

  我凑过去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一个妇女看见我惊慌地拿起包跑掉了。就在隔着3步远的地方,黑暗中站着三个持枪的士兵,用手电朝面前经过的行人身上随便照,随机检查行人证件。我感觉手电光在我的腿上停留了一会。我和张先生尽可能镇定地走过去,尽量装得像一个朝鲜人一样走路。

  事后我批评了张先生,大腹便便的他像一个南方人那样喜欢喋喋不休,他奇怪的语音往往引起路人的注意,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累,他总是说“咱们歇会吧”。

  我们顺利到了平壤火车站,只有站前有6盏路灯。人比白天少许多。很多人蹲在马路边。在车站对面,我看到一个显然是乡下来的年轻女人,紧张地站在墙根,手里拿着一捆大葱等待买主。还有2个妇女在悄悄交换彼此手里的物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黑市。显然自由贸易仍然受到严格的管制,但是人们偷偷在做。

  第一天回到宾馆的时候,我和张先生汗湿衣背,击掌相庆。第二天晚上9点,我俩又走到了火车站相反方向的大同江。出发前我给自己别了一枚朝鲜国旗像章,这样猛地看上去我更像一个本地人。这次来回花了2个小时,甚至有时间坐在江边抽了根烟。我看到一个平壤男子坐在江边打手机。后来我问导游,导游说,手机在平壤仍然属于奢侈品,通话费是每月固定20元朝币。很多平壤人已经开始拥有。

  湖南朱先生的那部朝鲜手机花了1000多元人民币,卡也是1000多元人民币,同样的手机,在中国只需300元。但是这个号设置了限制,无法和朝鲜人通电话。往中国打长途每分钟7美元。

  连续两晚,在火车站附近,我都遇到了奇怪的景象:一些朝鲜男子站在黑暗的拐角,推着自行车,向我打招呼。我不懂他们的意思,凭直觉认为是黑车交易市场。中国也很普遍。临走时我问了一圈。有人同意我的看法。也有人说那是兑换货币的。还有一个羊角岛饭店的朝鲜人告诉我,也许他们只是想给你打个招呼。暗夜中那些黑瘦的朝鲜人究竟对我说些什么?至今对我都是个谜。

  对于朝鲜这样一个神秘的国家,旅程显得很短了。26日下午,在返回新义州的火车上,在定州停靠的时候,对面一列开往平壤的拥挤列车上,一个漂亮的朝鲜女孩突然发现了站在车门透风的Thomas。威猛的Thomas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朝鲜女子的目光。女孩在车窗内用朝鲜话冲Thomas大喊。Thomas问我,“她在说什么?”我只能求助旁边的金导。金导说:“她问老外从哪里来?”我告诉了Thomas,Thomas大声回答:“奥地利!”

  女孩又大声问。Thomas又问我:“她说什么?”我只好再次问金导。金导说:“她问老外要去哪里?”我告诉了Thomas,Thomas大声回答:“北京!”

  后来我想,这真是具有象征意味的一幕:一列国际列车,和一列朝鲜绿皮车,隔空喊话。他们试图让对方互相了解。但总是绕来绕去、阴差阳错。

  我清楚地看到,那个漂亮开朗的朝鲜姑娘,试图听明白Thomas最后在说些什么,但是太嘈杂,我想她根本没法听清楚。然后,两列火车交错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封闭社会的自发贸易秩序

  文 _经济学者 苏小和

  必须承认,现在已经很少有国家将边境线一带视为贸易禁区,比如在中国,1992年国务院一次性就开放了13个边境贸易城市,199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出台,明确鼓励边境贸易,并辅之以一系列优惠政策。当然,个别国家和地区例外,他们以国家安全和意识形态之名,像试图阻断空气的流动一样阻断国际贸易。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边境线画地为牢阻断国际贸易的心态和行为,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传统,或者这样说,国家主义成为全球化贸易的一个魔咒。这样的表述看上去有些学理,有些冰冷,但背后却涵盖着一部悲伤的国际贸易历史,多少具体的生命在其中灰飞烟灭。一部中国近代史,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中国人拒绝国际贸易的历史,中国人既不允许自己的民众走出去做生意,也不欢迎外面的人来,这在很长时间之内,已然成为一种国家姿态。

  比如,中国的福建沿海,向来是民间国际贸易生生不息的地方。所谓“人以海为田”,福建作为造船、渔业、贸易中心,已有千年历史。虽然各个朝代都绞尽脑汁打压,但福建人不仅引进来,还大胆走出去。史料记载,清朝年间,已经有很多福建人在东南亚一带国家担任收税员、港务长和金融顾问,一部分走得更远,他们前往加利福利亚淘金,并取得了一定意义上的成功。

  可惜,在任何一个封闭社会,主政者总是不支持民众的自发贸易行为,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尽管知道国际贸易和商业秩序有助于边境经济的繁荣,但却严重不信任那些游离于传统秩序之外的商民,因为商业与开放会对传统的社会秩序与意识形态体系构成冲击。比如近代之前的清政府,曾经出台了一个奇怪的政策,禁止人民在海外的时间超过一年。结果,不仅大批民众无法返乡,几乎所有的国际贸易商人也无法展开任何一项中长期的生意计划。这些试图回到中国的生意人,只好拿出大量的金银财宝来贿赂地方官员,以求自己得以回到中国。

  是不是国家权力的高压,就能阻断人民的自由贸易呢?很有意思,有人为此被监禁,有人为此被杀头,但民间国际贸易却一直暗流涌动,叫管理者防不胜防。在今天的中朝边境上,看上去荷枪实弹,戒备森严,由于受到国际制裁与国家形态的影响,正常的国际贸易难以开展,但走私的孔道一直存在,即使走私的风险非常高,还是有人提着脑袋做生意。对于一个封闭社会而言,走私是正常贸易的代偿品,是禁锢社会形态下的自发贸易秩序,是民众改善生活乃至赖以活命的呼吸孔。

  一直以来,就如前面报道所揭示的,朝方边境管理者对于民间的走私活动,其实也是默认其存在的,走私者只要给予边防军人贿赂,一般就能得到放行、庇护。研究封闭社会近代化起步的学者可以发现,贿赂等“潜规则”,往往是民间商业力量撬动权力管制的杠杆、是重塑社会生活秩序的起点。朝鲜边境走私的贿赂行为,它与特殊国家形态、畸形商业秩序之间的互动关系,值得考察。

  即使在朝鲜社会内部,虽然严格的配给制与计划经济主导了人们的社会经济生活,但是,在夜晚降临时分,或者在监管不及的地方,偷偷的物品交易乃至货币兑换,即所谓的“黑市”,还是如霉菌生长于阴湿处。一个开放的商业社会,是很少有“黑市”的。朝鲜的“黑市”,究竟会对传统的社会秩序造成冲击,还是弥补了国家严格管制的不足,也有待观察。

  对于朝鲜社会来说,“黑市”最后会发育成为一个合法的市场吗?“走私”最后会被正常的国际贸易代替吗?现在似乎无法预言。不过,克鲁格曼的贸易理论或可提供一种未来的可能性。

  在克鲁格曼之前,国际贸易的模式主要是被理解为国家之间存在着差异,差异造成了资源的流动,这就相当于高地上的大水必然要流下低处,国家与政府面对这种流动,与其无能为力,不如放任自由。但是进入20世纪60年代,人们观察到的现象却是,国际贸易越来越发生在经济发展程度相仿的国家之间。透过垄断竞争理论,我们可以看到,为什么国际贸易在要素禀赋相似的国家之间突飞猛进地发展。其中一个进步就是将完全竞争市场之外的市场模式,例如寡头垄断的市场,引入国际贸易模型。克鲁格曼的贸易理论,即为那种不完全市场经济的国家融入国际贸易体系找到了方法论。

  无论国家的制度有何差异,无论意识形态怎样不同,贸易却会超越。人的幸福,生活的演进,这才是我们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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