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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第街:昔日国际倒爷的天堂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11日17:44  南方人物周刊
高第街:昔日国际倒爷的天堂
梁思源师父在銮舆堂演示木人桩(大食)

  高第街 昔日国际倒爷的天堂

  国际倒爷初来乍到,也被高第街繁荣的商业景象吓到了。他们开始采购批发各种百货回国倒卖,没几年就有人赚了大钱,高第街在国际倒爷里的名气越来越大

  本刊记者  邢人俨

  高第街119号。梅姨的档口不过几个平方,两支日光灯管横在天花板上,整日亮着灯。墙上挂满了各种花花绿绿、噱头十足的男式内裤,已经打包塑封好的内裤把整间店塞得连个回身余地都没有。

  但在梅姨的记忆里,高第街跟十几年前相比却敞亮不少,档口不再是低矮的铺面,人也没有以前多。过去整条街什么都卖,现在大家纷纷转做起了内衣生意。各家档口里挤挤挨挨地挂着各式内衣,像是从墙上长出来的一样热闹。街面上时常还能听见“唔该”或者一阵刺耳的拖轮声,运货工骑着单车飞驰而过,车架上撂着比身子大几倍的蛇皮口袋,侧边写着“英姐”或者“存哥”二字。

  没有人记得,这里究竟出过多少个“英姐”、“存哥”,早年做地摊生意发家的人都成了广州第一批万元户。传说街市生意最旺那几年,货车直接开到街口,一拉就是几百万的订单,堆在档口外的蛇皮袋像墙一样结实,小孩都喜欢远远冲过来往上撞。“喏,那才叫生意好,”梅姨说。

  客流量曾以万计算

  高第街确实旺过很长一段时间。清代科举考试,广州地区中举者以家居高第街者占多,为其赢得了“高中及第”的美誉。高第街亦出过许氏家族这样大大小小一批名人。而这里的繁盛街市可以上溯至明清时期,直到建国前,还一直是广州著名的商业中心之一。

  高第街后来的兴起与它独特的经营模式不无关系。有一种说法是,高第街居民祖上就有经商的历史。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很多人下乡返城后都遭遇了谋生的困境。改革开放以后,当地居民自发在高第街开出一个市场,在街道两旁摆起档口做起“地摊档”的生意。

  这里曾经是广州最早一批个体户的聚集地,沿街的铺面背后几乎都是家庭小作坊,前面吵吵嚷嚷做生意,后面直接敲打、缝补。布料、绒线、成衣,要多少给你做多少,价格还比国营商店便宜,深得附近居民喜爱。“当其他大百货公司还在柜台里卖衣服的时候,高第街的档口已经开始让顾客自由试穿、随意选择了;那时候国营店还不注重服务态度,而在高第街的市场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改革开放以后,香港的潮流服饰通过深圳中英街大举进入内地,广州出现从香港贩买进来的各种地摊精品,T恤、牛仔裤。紧接着,全国最早一批成衣批发基地相继在广州建立起来,高第街、观绿路、西湖路夜市迎来了它们的黄金年代。全国各地的“倒爷”蜂拥而至,他们将当时处在潮流前沿的时髦服装从广州贩卖到全国各地,服饰潮流就这样传到大江南北。

  当时,有高第街居民的亲戚从香港回来探亲,带回来的港澳货用不完就拿到市场上去卖,行情走俏,之后就演变成专门从香港带回一些便宜的水货。牛仔裤、电子表、录音机、港版磁带,应有尽有,价格还比国营商店便宜好多。在大多数熟悉高第街的人的印象里,上世纪80年代初,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的旺铺了,不足600米的街道日流量以万计算。

  广州第一个工业品市场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实行价格双轨制。同一件商品出现了两个价格,计划内的部分实行国家统配价,企业超计划的自销产品按市场价格出售,而市场价格往往比国家统配价高出一两倍。价格双轨制和商品短缺催生了“倒爷”这一群体,也为高第街这样的小商品街创造出第一波商机。

  这些在当时被称为“小香港”的小商品街,专门兜售内地罕见的“港货”(其中绝大多数为广州货),款式新潮甚是夺人眼球,各地的倒爷们扛着大包小包的稀罕货往外涌的盛况一度成为那个时代的特征之一,而聚集在“小香港”设摊开店的个体户也成为了中国城市里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逛腻了国营店的顾客来到这里如坠花花世界,眼睛忙着看,心里欢喜得很,身子却怎么也挤不过。生意最兴盛的时候,高第街从上午10点起便人头攒动,最窄处6米、最宽处约8米、不足600米的街道,从这头走到那头,甚至需要二十几分钟。居民买菜回家,从街头挤到街尾,菜全挤没了。高第街成了广州第一个工业品市场。

  当时街面中央还摆有一条长长的车仔档,每隔几米的巷子深处也有七八个。在最鼎盛的时光里,每个不足3平方米的车仔档都可能催生出一个小老板。

  梅姨正是赶上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那段黄金时期。政府为还道于民,开始清理占道经营的状况,高第街的服装个体户纷纷转为店铺经营。其中一部分在1992年陆续迁入位于流花路的好世界服装市场和白马大厦。留下的人,继续守着旺铺赚他们的钱,梅姨就是其中一个。

  彼时,国际倒爷正要到来。

  国际倒爷曾被这里繁荣的商业景象吓到

  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逛街的人群里多出了许多洋面孔,黑人白人都有,中东、南亚人最多。这些国际倒爷初来乍到,也被这里繁荣的商业景象吓到了。他们开始采购批发各种百货回国倒卖,丝袜、内衣、梳子,靠着巨大的差价和海量订单,没几年就有人赚了大钱,高第街在国际倒爷里的名气越来越大。这些国际倒爷也成了高第街店主口中的“鬼佬”。

  梅姨是高第街最早一批做内裤生意的人。上个世纪90年代起,她店里的内裤几乎都是卖给“鬼佬”的。“那时候棉花还便宜嘛,价格就低,低了就有人买,生意自然好啦。”

  梅姨不知道这些外国人是怎么漂洋过海找到高第街的,在她的概念里,“一艘大船、一架飞机就把这些鬼佬运到了这里”。

  这些国外来的倒爷在附近的宾馆住上几日,每天来高第街看货,他们要看的无非是哪家的货更便宜,看好的就下订单,手里捏着十几张红红黄黄的订单,抽出一张递给店主,“Tomorrow(明天)!”梅姨立马一包包一打打地往蛇皮口袋里塞,再拿黑色水笔写上电话和店名,喊上一个拖车工拉到附近的仓库。“几百也做,几千也做,反正赚钱的生意都做,几百万的没做到过。”

  对于梅姨来说,生意最好的要算8月和11月。伊斯兰教斋戒前一个月,大批中东人来高第街采购百货,他们什么都要,只要便宜,倒回国内都不知道翻了几倍。圣诞前的11月也是如此,生意旺的时候,加班加点赶一个月的工都做不完订单。生意做久了,梅姨也深知各国顾客的偏好,“中东人喜欢素色的,格子条纹什么的,欧美人喜欢黑白的,经常拿版过来叫你做,黑人就喜欢便宜的。”

  广交会也能带来一批“鬼佬”。参加广交会的外国人住在附近的广州宾馆,逛完广交会就来高第街看货。广交会一结束,高第街上的货也订出不少,晚上下市后,街口停的几辆面包车都是用来送货的。

  当时,街口有间卖冰食的店子,夏天卖冰食,到了冬天就卖狗肉锅。店铺门脸不大,狗肉却很出名,晚上下市之后桌子还要摆到街面上,外国人觉得稀奇,街上有人就喊“带鬼佬啖一啖街口那家狗肉!”高第街的旺市也催熟了扁担郎的小生意,一前一后满满两锅汤,挪到哪个档口往地上一搁,番薯糖水,花生甜汤,掀开锅盖舀一碗,顺便再从捂着毛巾的锅里掏出一袋剥了壳的水煮蛋。

  “现在鬼佬少多了。”梅姨总是感叹生意难做。11月已经来了,店里还有一大批内裤没订出,“过了这个月,就卖不掉了”。除了订单有季节、时令的起伏,和大多数店主一样,梅姨也在抱怨鬼佬越来越精明,拿货也没有以前多了。现在每天在高第街上出现的外国人多是一些散客,自己带一只大塑胶袋,每次批发几十件,塞进袋子,背着扛着自己就能走。“赚一文是一文啦,”不知换到第几拨的店主早就看淡了行情消退这件事。

  时代终究是不同了。以前按着计算器跟鬼佬比划卖东西的日子过去了,现在送进店里的粉色传单上都写着“批发市场英语培训”,有人拿起来看了很久,不知是真心想学还是打发时光。

  在高第街之后兴起的大大小小的街市,无疑抢了它的风头。不过,梅姨还是会指某条人头攒动的街说,“这里就是高第街当年盛况的翻版哪!他们的内裤全是从我们这里批走的!”

  广州最具影响力市场 Top 5

  与国内其他城市相比,广州专业市场起步早、影响大,声名显赫的优势明显。目前广州拥有大大小小的专业批发市场上千个,涵盖几十个行业,在相当部分行业中形成了“广州价格”。

  迎春花市

  地点:各区

  作为明代“广东四市”之一的广州迎春花市,早就名扬五洲,饮誉四海。迎春花市是全国独一无二的民俗景观。其不但呈现了古老的岭南春节习俗,更与广州人的生活密切相关,迎春花市融合了广州人“讲意头”的传统,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花卉语言。

  西湖路灯光夜市

  地点:广州市西湖路

  始建于1984年5月,是全国最早开办的夜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西湖路灯光夜市发挥毗邻港澳的优势,一度领先国内时装潮流,甚至被誉为中国时装的“橱窗”。

  广州海印电器市场

  地点:广州市大沙头三马路11号

  成型于上世纪80年代。它是全国最早也是最大的电器批发零售市场。在海印桥附近的大沙头路和东湖路附近,汇集了海印电器总汇、金海印电器广场、汇光家电市场、海印电器商贸中心。信和海印电器广场、海印康乐城等10多个大型电器批发零售市场。

  广州白马服装批发市场

  地点:广州市站南路16号

  于1993年元月开业。未及半年便声誉鹊起而迅速旺市,一举跃上广州服装市场的龙头地位。包括黑龙江、新疆、内蒙、西藏等地的全国30个省市、自治区的客商都纷纷前来购货,近年来辐射面更是漫向国际直达五大洲。

  广州清平中药材专业市场

  地点:广州市清平路与六二三路交界处

  清平中药材专业市场于1979年经广州市政府批准开办,是全国首批8个重点中药材专业市场之一。 清平中药材专业市场年成交金额高达10亿元以上,经营户来自五湖四海、商品交易活跃,销往世界各地,是南中国最大的中药材特别是贵细滋补性中药材——南药的集散地和进出口贸易口岸。

  恩宁路 粤剧名伶往事

  不同的人物代表粤剧逝去的不同年代。有人说,薛觉先的一生就是一部粤剧史诗

  本刊记者  王大骐

  恩宁路,广州西关一条普通的老街,却屹立着粤剧的“祖屋”——八和会馆。这里是百年来粤剧艺人的根,每年都有从世界各地赶来这里寻根的粤剧艺人,他们都称自己为“八和弟子”。

  走进大门,先是一间十来平米的前堂,右边墙上的“岁寒三友”图,由梅兰芳、薛觉先和邓芬共同创作。穿过前堂,进入内间,一个长方形的古朴大厅出现在眼前。

  祖师爷

  正前方的最远处,供奉着华光神的塑像和张骞先师,这两位师傅均为粤剧独有,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早在明代,外地商人入粤经商,弋、昆、高、梆等外江戏班随之蜂拥而至,成立了戏班行会组织——梨园会馆。而广东本地戏班既无经济实力和外省商人抗衡,又无由外省人主持的官府支持,在梨园无立足之地,被日渐边缘化,于是只好投靠琼花会馆。琼花会馆本是五金冶炼业的行会组织,他们天天与火打交道,故奉火神华光为偶像。

  张骞,由于家中排行第五,左手微瘫,时人称“瘫手五”。清朝雍正年间,张五乃京中名伶,唱做俱佳,文武擅长,可他同时还是一个“民族主义者”,由于对清满族统治不满,每在演出中加入自己的“政治观点”,暗喻反清复明之义。后来官府听说了,岂容他在天子脚下撒野,遂严令缉拿查办。

  张五闻之,连夜易装逃出京城,由北而南一直不敢停歇,最终在广东落脚。

  中原来的人,能教习的当然是他所纯熟掌握的北方昆曲与家乡汉剧的表演技巧和套路。可他的才能不单单在此,他还是一位整合能力和管理能力兼备的创业者。

  首先他将相对规范、严谨的表演程式,十大行当分工,舞台设置,化(妆)服(装)道(具)的使用方法,戏班日常运作和班规,以及经常演出的传统剧目等,通通移植到粤剧中来,于是“土腔土调”的粤剧迎来了首次大变革。

  产业相对标准化和规范化之后,他又将琼花会馆转为粤剧伶人的行会组织:佛山琼花会馆,把本来零散无序、各自为政的戏班和艺人组织起来,抱团取暖,把发展潜力最大化、利益统一化,这让粤剧从此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薛马争雄

  在神台前上完一炷香,转头看左右两边,墙上整齐地挂着薛觉先、马师曾、红线女、任剑辉、白雪仙等粤剧名伶的剧照。

  不同的人物代表着粤剧一个个逝去的年代,尤其是那个“薛马争雄”的年代,可谓是粤剧史上最为辉煌的一段时间。

  民国初年,随着大工业的产生,粤剧为了生存和发展需要,主动将演出活动向中心城市靠拢,而客观上更是因为当时乡村恶霸横行,戏班下乡演出一般需要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保护。

  就这样,广州和香港成了支撑粤剧的两个支柱,乡下随河演出的红船班逐渐没落,省(广州)港(香港)班应运而生。

  省港班培育了相对稳定的城市观众群体,残酷激烈的市场催生了一批出色的演艺人才,出现了薛(觉先)马(师曾)白(驹荣)桂(明杨)廖(侠怀)五大表演体系,并在这个基础上,造就了粤剧历史上一个辉煌的“薛马争雄”的年代。

  薛觉先当时以广州为中心,领衔“觉先声剧团”,而马师曾则以香港太平戏院为基地,带领“太平剧团”。面对市场竞争的压力,两个团都对粤剧进行了全方面的改革,而为了吸引观众,几乎是一个星期左右就要推出一套新戏。

  薛觉先和马师曾被誉为“诸葛亮和周瑜再世”。从1929年起,薛觉先的觉先声剧团和马师曾的太平剧团在粤剧界形成了“两雄并立”的局面。薛觉先、马师曾均是身手非凡,都喜创新,擅长文武旦丑等多角色表演。薛马之争长达十年。他们既是战友也是盟友,私下有不少沟通和交流。1953年,薛觉先与马师曾合演《清宫恨史》。

  薛马两人都不是科班出身,所以表演方面多从生活化、自然主义着手。他们往往借鉴电影话剧表演艺术,不断丰富舞台效果,并引入西洋乐器,同时独创“薛腔“和“马腔”。

  一个人,一部粤剧史诗

  薛觉先相比于马师曾来说,其个人传奇性更强,有人说他的一生就是一部粤剧史诗。

  薛觉先1904年出生于顺德龙江镇,其父薛思甫曾在安徽充当幕僚,1907年辞职后去香港设立蒙馆授徒,并举家从顺德搬到了香港。

  薛思甫有不少学生是粤剧艺人,经常请他全家去看戏,幼年的薛觉先一看就“触电”了。而后姐姐嫁给一小有名气的粤剧武生新少华,薛觉先逐渐从新少华那儿打下专业表演的基础。

  14岁那一年,因父亲去世,家境拮据,他被迫退学,日夜为生计而奔波,疏于粤剧学习。幸得新少华极力周旋,薛觉先18岁时得到了给著名武生朱次伯跑龙套的机会,一鸣惊人,得到朱次伯赏识,并同台演出。

  薛觉先日演丑角,夜演小生,19岁那一年,他的唱腔和动作几乎可和朱次伯媲美,声名鹊起。从学徒到成名,不过一年光景。一山不容两虎,朱次伯是薛觉先的“伯乐”,粤剧在那时,等级观念森严,这虽然束缚了艺术的全面发挥,但也保护了艺人的生存和工作权利的民主意识。

  朱次伯的光环和师尊对他能起到“有效压制”。薛觉先屈尊师严,虽感压抑却无奈。薛觉先21岁那年,朱次伯离奇遇刺身亡。戏团见势不妙,忙雇两个保镖意欲保护“戏团独苗”薛觉先,却反被两名保镖所敲诈,敲诈未果后这两名保镖起杀心,薛觉先忙躲往上海。

  在那个动乱的时代,艺人的声誉盛起往往伴随着生命威胁,这是一个讽刺,更是粤剧骨子里“反叛”精神的由来。正如当初领红船弟子配合太平军反抗清廷暴政的“二花面”(武生的一种)李文茂,也是在一次演出时因反抗未开锣先收戏捐,打了税吏一顿,接着干脆就地纠集戏班中的反清志士成立了义军。

  上海是中国当时的时尚之都。薛觉先去了上海之后,也立即变得时髦起来,组建了“非非影片公司”,自任经理、导演兼男主角,与名门之女唐雪卿出演了一部无声电影《浪蝶》,而后唐雪卿成了他的结发妻子。他们互相影响,将粤剧和电影融会贯通。后来薛觉先在粤剧中加入了大量的灯光音响效果,就是源于电影艺术。

  在上海近两年的时间,薛觉先经常出没上海各大剧院观摩各地方剧种拜师学艺,并有幸结识了京剧大师梅兰芳,在梅兰芳的指点下,京剧的北方武打等优点也被他引进了粤剧。

  两年后,薛觉先抱着革新粤剧的决心回到了广州,将原先所在剧团“大罗天” 更名为 “觉先声”,这也暗示着他意欲开创一个自己的粤剧时代。他大改粤剧原先的行道行规,进行了粤剧史上第一次大裁员,精简了粤剧臃肿的运作模式,从灯光、布景、化妆、服饰等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在那个粤剧商业混战的时代,他成功了,人们被他这种新奇所吸引,票房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掀起了粤剧的改革潮。

  鼎盛时期,薛觉先再遭横祸。在他31岁那一年,一个广东籍黑社会头目唐思声要求身在上海的薛觉先为其筹建的国术社义演,薛觉先断然回绝,后在演出时遭唐思声指使的黑衣汉子扔石灰包,薛觉先双眼险些失明。

  而这时粤剧团已经出现男女合班,敢为天下先的薛觉先从受伤的黯淡境遇中再次振作了起来,招进女伶,并率领粤剧团征战澳门、香港等地。

  不久,太平洋战争打响,香港沦陷。薛觉先滞留香港,被迫为敌伪演出了一个多月。而后,薛觉先找机会冒生命危险逃离香港,到了湛江后,登报声明:曾受日寇压迫,现脱离虎口。

  日寇看见后大怒,伺机枪杀他,后幸有人通风报信,薛觉先携妻子唐雪卿进入华界,躲住草屋多日,等待原班人马都到齐之后,又率团转徙广西、湖南、云南等地沿途义演,支援抗日解放事业。

  在电影《霸王别姬》里,戏痴四爷曾评价“程蝶衣”阴阳合一雌雄同体,而在现实中,薛觉先同样有这个能耐,因而获得了“万能老倌”的美称。在《西施》这出粤剧中,薛觉先先饰范蠡,后饰西施。如今这门“反串”的粤剧绝艺,已无人能演。

  解放后,薛觉先回到了香港休养,多年辗转颠沛奔波让其身心疲惫,元气大伤,难以继续登台演出,生活也举步维艰。1954年,他毅然偕妻儿迁回广州,参加广州粤剧工作团。

  经过一段时期安宁稳定的休养,薛觉先渐渐恢复元气,曾多次登台演出,并创作多部新剧。他曾私下感叹希望能活到100

  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出来。

  1956年,薛觉先因脑溢血去世,享年52岁。就这样,粤剧的鼎盛时代似乎还未开始就悄然结束。

  走出八和会馆的主楼,再往右走100米,有一条叫永庆二巷的街道,里面是八和会馆8个堂里仅存的的銮舆堂,在不远处还能找到李小龙的故居。

  武行师傅梁思源谈起去年刚去世的“跟斗王”,还是那么的兴奋,“想当年啊,他吊大翻,能一个比一个吊得快、吊得紧、吊得密,并且能连成一条线,一口气吊了17个,现在没人能行啊!”梁师傅现在以教授小孩南派武术为主。

  如今,銮舆堂十分安静,除了每年的华光诞——那个时候,八和会馆会举办祭祀活动,热闹无比,喧闹之中混杂着不远处推土机的声音。

  (参考书目:蔡孝本《粤剧》;罗铭恩、罗丽《南国红豆——广东粤剧》;余勇《明清时期粤剧的起源、形成和发展》;田仲一成(日)《粤剧的形成和传播》。感谢广东省粤剧研究中心副主席蔡孝本、黄振龙粤艺沙龙秘书长崔德仪女士、香港《戏曲之旅》杂志记者黎星、銮舆堂梁思源师傅为本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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