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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者法》为何受阻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28日00:00 青年参考

  引起美国朝野极大关注的《爱国者法》部分条款延期问题,终于在12月16日有了结果:美国参议院以52对47的微弱多数,成功阻止了延期条款的通过。它意味着,4年多来布什政府利用“9·11效应”持续扩大政府权力的时代已经到了转折点,而其深层背景在于,美国公众在国内安全形势已经明显好转的情况下,在“安全”与“自由”之间的取舍态度已经出现了微妙变化。与此同时,从宪政的角度说,它还是美国各界在“政府权力”与“公众权利”之间的又一次博弈。

  “9·11”发生后,为了提高美国政府在反恐方面的能力和效率,国会以绝对多数通过了《爱国者法》。该法的条目虽然很多,但就其总体原则和精神而言,就是以牺牲公民的部分权利为代价,提高政府的反恐能力和效率。简而言之,就是“以自由换安全”。

  正因为如此,这个法案在当时就有争议。支持者认为,严峻的反恐形势迫使公民必须让出部分权利;而批评者认为,反恐也不能成为剥夺宪法赋予的公民权利的借口。当时惟一对法案投了反对票的民主党参议员拉斯·范格德就这样表述他的理由:“如果通过这样的法案,那么恐怖分子不放一枪就已经赢得这场战争了。”

  对美国历史与文化缺乏了解的人,很难理解美国人为何对“自由”看得这么重。众所周知,今天的美国人大都是17、18世纪从欧洲移民至美国的移民后代。而第一批移民并不是抱着淘金梦——而是为了逃避本国政府的宗教和政治迫害来到北美大陆的。这使得他们从一开始就对政府权力保持着天然的恐惧和戒备。当北美13个殖民地齐聚费城市政大厅一起起草《独立宣言》时,他们考虑得最多的并不是今后如何“富国强兵”,而是怎样限制政府的权力、保障公民的权利。

  在这样的历史文化背景下,用“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来形容美国人对“自由”的态度,并不为过。任何可能导致政府权力扩张、公民权利受限的政策和法律,都会引起美国公众的极度警觉。

  1995年夏,美国俄克拉亥马州政府大楼遭恶性爆炸,造成惨重的人员伤亡,州政府工作也因此瘫痪。然而,就在嫌犯被捕后,许多人最为关心的并不是如何“从严、从快”地处决犯罪分子,而是担心政府利用此事做文章,限制公民的权利。公众对政府的警觉,可见一斑。虽然“9·11”这一空前惨烈的恐怖袭击,使得美国人在“自由”与“安全”之间的选择作出了些许改变,但这样的改变在程度与时间上都是有限度的。

  当然,公众反对延长《爱国者法》的部分条款,这决不意味着公众愿意降低安全标准。公众对政府的要求是:既要保障安全,又不能剥夺宪法赋予公民的正当权利。看起来,这样的要求有些苛刻,但一则,“做一个政府好难”这在美国已是天经地义;二则,公众其实明白,布什政府希望延长《爱国者法》的实质,不过是想在降低执法难度的前提下保障社会安全而已。说白了,这就是想“偷懒”。

  就在法案被参院否决后,布什总统在12月17日的广播讲话中承认,他曾经签署秘密命令,允许国家安全局对境内人员的通信进行窃听。布什还声称此做法是美国反恐战争的一个重要工具,他将继续这一做法。对此,已经有国会议员对其合法性提出了质疑。显然,美国公众对政府滥用权力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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