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中的美国警察们（三）（连载）

　　1/3警员擅离职守

　　新奥尔良人的性格有点像蚂蚱———开心一天算一天。这个无忧无虑的城市没有未雨绸缪的传统。尽管当地官员曾向国会申请修筑堤坝的资金以预防洪灾，市政府却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2004年，市警署制定了应对台风的紧急预案并发送到各部门负责人手中，但这些人只是把它束之高阁。有些警员甚至不知道有预案这回事。

　　2005年8月27日，原本将登陆得克萨斯海岸的卡特里娜飓风不可思议地向右转了个弯。新奥尔良市长纳金签署文件，宣布全市进入紧急状态。在文件末尾有这样一句话：“政府授权警方在必要时征用私人财产应对突发自然灾害。”纳金没想到，警方接到命令后立即开始执行的就是这最后一条。

　　28日，汽车经销商斯塔德在外出途中接到员工电话，得知警察正开着他店里的凯迪拉克巡逻。接下来的几天，该市治安状况变得一团糟。缺吃少穿的居民把超市的窗户砸得粉碎，冲进店里抢东西。警察不得不四处驱赶打砸抢的人群。为安全起见，所有警员都抱着枪睡觉。

　　飓风来袭4天后，警官布鲁诺的一位同事告诉他：“我要走了。”

　　“什么？”布鲁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不干了。”

　　布鲁诺默默地开车把同事送回家，对方把手枪、防弹衣和警官证都交给了他。临走前，布鲁诺终于开了口：“伙计，如果有一天你能忘了今天所做的一切，我就服了你。”

　　几天后，市警署宣布有500名警员擅离职守，占警员总数的1/3。

　　在同事离开的那天晚上，布鲁诺接到一起报案。当他打着警灯、鸣着警笛赶到现场时，本该抱头鼠窜的劫犯竟然向他开枪，他只好还击。正常情况下，当警察开枪时，一同执行任务的调查员会判断子弹飞行轨迹并从旁记录，可当时根本不可能按照程序办事。飓风来袭的那段时间，警察署长康帕斯一直同妻女在一起，指挥现场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

　　9月8日，副总统切尼来新奥尔良视察灾情。康帕斯穿着雪白的警服出现在镜头前。屋子一角站着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他充血的眼睛和脏兮兮的衬衫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警官卡纳特拉，他已连续几天在外巡逻了。“我可没工夫应付这帮大老爷”，他瞟了一眼被记者围在中间的康帕斯，“瞅瞅那家伙，多会作秀，好像他是个英雄！我可得回去和弟兄们一起救人了。”

　　9月27日，收音机里传来消息：康帕斯辞职了。有好几分钟，播音员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几个星期以来不断有听众打来电话，抱怨许多警员在紧要关头不负责任，如今警察署长的行

　　为和他的部下如出一辙。尽管新任署长瑞利一再强调警方在救灾中并没有失职，但不少警员认为，如果警署组织更严密、管理更有效，这次就不会如此狼狈。

　　飓风过后，大批警员打算离开警署另谋职业。在一次晨会上，卡纳特拉对同事说：“我知道你们在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也许有人想一拿到薪水就卷铺盖走人，这我理解。”他顿了顿，有些激动。“但有关卡特里娜的一切都将载入历史。人们将在废墟上建起一座新城市，新城市不能没有警察。”▲

　　（完）

　　《环球时报》(2006年01月06日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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