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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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威廉是数千名苏丹“走失的男童”之一，这些男童赤着脚走了数个月，最后在新的国度里找到了自由，找到了有发展机会和自我实现可能的新生活。

　　温哥华地处太平洋沿岸，在白雪皑皑的高山和闪闪发光的波涛背景下，一排排精美的建筑优雅地伸展到洁净的天穹，是一座名符其实的明天的城市。相形之下，南苏丹可以说是荒凉无比：这是一片干旱贫瘠之地，充斥着苦难和死亡，在广阔的天空下，凸现着憔悴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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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得像干柴棍一样的人们，他们排成单行，无穷无尽地向远方伸展。

　　这两个世界有天壤之别，其间的鸿沟似乎不可弥合，但是26岁的威廉·科隆·皮奥思正努力把这个鸿沟弥合起来。

　　长途跋涉开始了

　　威廉从东非到西加拿大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旅程开始于1983年，当时内战的烈火正吞噬着非洲这个最大国家的部分地区。威廉的父母和苏丹丁卡部落的长者决定必须要把他从内战中拯救出来。于是当时尚不足10岁的威廉与其他300名丁卡儿童开始了奔向安全的长征。他们用了两个月加24天走了1 000公里到达邻国埃塞俄比亚西部的一个难民营。

　　在广阔的平原上，类似的苏丹走失男童队伍在乡村游荡，在寻找着安全的地方；他们有时被游击队召募去当儿童兵和搬运工。他们的传奇经历成为难民史上最著名的故事之一——既是无比痛苦的悲剧，又是求生存的壮丽篇章。

　　多次长途跋涉

　　实际上，威廉又被迫进行了两次长途跋涉。“我把衣服脱下来，光着身子走路，”他回忆说。“因为有人仅仅为了抢衣服就把男孩子杀死。”最后他到达肯尼亚北部半干旱地区的卡库马难民营。他在一所泥土墙壁的难民学校里学会了英语后当了好几年的社会工作者，每月的工资是10美元。他的任务之一是帮助组织难民营的排球和篮球活动。有一次，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的一个代表团来访之后，一名代表送给威廉一双“耐克牌”运动鞋。这双鞋改变了他的生活。“这双鞋送到我手里的那一天，”他说，“我有一种当上国王的感觉。”

　　勇闯新世界

　　不久好运接踵而至。第二年，他被加拿大一个来访的移民官员选为永久安置对象。1998年夏季他到达温哥华机场时刚满21岁。对他来说，那好像进入某个遥远星系的奇异新世界。购物是一个需要立即掌握的全新的概念，拿到现金去买食品和基本生活用品时威廉茫然失措。回忆当时的情况时他说，“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P.10)

　　威廉在难民营环境中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习惯于定量配给。

　　购物看上去是那么困难，刚开始时威廉大部分时间待在屋内。有一次，好不容易买到一只鸡后，如何把它做熟成了一大难题。看上去陌生的电气炉灶似乎不管用，于是他和他的苏丹伙伴就走到卖鸡的那个街道拐角商店里去买木炭，结果没有买到。第二天，负责安置工作的人员来看望他们，威廉对他说：“一切都挺好——只是买不到做饭用的木炭。”

　　学会用电话需要两周时间，电视遥控器也是如此。威廉讲起当初他对遥控器上“电源”这个词多么害怕时笑着说，“我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认识字，但它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好像它会爆炸一样。”

　　无法摆脱的困境

　　重新安置机构的工作人员帮助威廉和另一个苏丹难民找到了永久住处，而找工作则是另一码事。新来的人常常抱怨令人难以理解的“加拿大经验”：你需要有工作经验才能找到工作，而你需要有工作才能积累工作经验。威廉开始为超市货架备货以积累“加拿大经验”，现在他是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建筑维修部的勤杂工。

　　仁慈

　　威廉常常为加拿大人的关切态度深深感动。他讲起当他初到加拿大时公园里的一对年老夫妇如何与他谈话，问他从哪里来。这对老夫妇以年长者常常使用的那种随便的口吻称他为“儿子”。这使他深为感动。“我真地感到自己是某个人的儿子！”威廉动情地说，他最后一次看到父母是在他9岁时。虽然在加拿大的岁月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但他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不在父母身旁。他曾通过红十字会寻找父母，迄今没有成功。但他也说，“我无法告诉你们关于我家庭的任何情况。即使妈妈坐在这里，我也不认识她。”

　　正式公民资格

　　2002年，威廉被接纳为加拿大公民。所有合格的永久居民都需要通过公民资格考试，他为考试做了认真的准备。考试后不久，他收到一封信要他参加公民宣誓仪式。威廉说，他很难把握成为一名“真正的加拿大人”这个概念的真正含义，不能完全确信这张不起眼的只有信用证大小的身份证会使他享受加拿大人待遇。他决定驱车到加美边境去试一试这张身份证的效力。他充分做好了被边境检查站人员拦住后折回的思想准备，但发现自己被允许通过。“真令人不可思议，我居然与其他人有了相同的权利——过去我未敢想过我此生会有这些权利。”

　　筹划未来

　　威廉一再说，他新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时时有一种受到保护的感觉。这是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使他过着正常的生活——上学，工作，自由旅行和筹划未来。关于筹规未来这一点，使威廉惊喜不已的是，他所在的公司为他办了人寿保险。“加拿大人想着未来，”他赞叹地说。“在非洲，你活一天算一天，在非洲我从未听说过谁办了人寿保险！但是在这里，我百分之百有把握地说我明天还活着——我在筹划着25年以后的事情！”他讲这些话时神采飞扬。

　　朱迪思·库明 南达·纳·占巴塞

　　《难民》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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