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爱玲从长江公寓谢幕上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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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9月07日11:26 外滩画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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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我们抛弃了她，然后是她抛弃了我们 外滩记者 刘莉芳／报道 彭辉 卡尔登公寓原来面目
这是被张爱玲忽略了的长江公寓。在长江公寓里，张爱玲一并把自己也忽略了，最终和整座城市彼此抛弃彼此。告别 十年常德公寓和胡兰成之后，张爱玲几经搬迁，终于在黄河路65号，凤阳路口的长江公寓安顿下来。相比常德公寓藉张爱玲 的盛名，得到诸多关照，长江公寓则有些被冷落。在这里，张爱玲没有再次邂逅浪漫，也没有回复到抗战前的风光，更没有创 作出大批量的作品。也许正因为如此，长江公寓在后世的资料远比不上常德公寓丰富，同时它的保护和修缮根本不能与市级历 史文物保护建筑常德公寓相比。居民们说了一个例子可以形容这种落差，以前每月楼里还发二三两保护地板的蜡，现在却是自 动取消了。 据《上海掌故辞典》记载，卡尔登公寓在1934年由沙逊洋行业广地产公司投资兴建，由凯司洋行设计并监工，次 年竣工。因为临近卡尔登大戏院，就取名为卡尔登公寓。当时建成时，内部地板全部用细柳安木，并配备高级卫生设备。公寓 里处处是铜制的把手、锁、徽记。公寓等级森严，设有四架楼梯，供不同层次的人进出。每个层面有二十五个套房，S形走廊 上铺着地毯。那时公寓这头的人要到公寓这边来乘电梯，必须经过其他的二十几个房间。 在一个午后接近长江公寓，从国际饭店转弯，就看见它了。淡褐色的马蹄形的外形，从凤阳路口一直延伸到黄河路上 ，东一块西一块的颜色参差不齐地罗在外墙上，像是伤口拙劣的包扎。公寓由两块建筑组成，沿街的建筑高7层，里面的建筑 则高14层，两幢建筑中间则是块花园。初到公寓的人，多半会在里面迷路，这里沿用了建造者的习惯，二楼叫做一楼，而底 楼的住家则要从电梯旁边一扇通往花园的门进去。进去，头顶上盘绕着管道，沿街的两边都是餐厅的厨房，一近傍晚时分就开 始轰轰地工作，人走在园子里，巨大的油烟味留不住任何人。而所谓的花园，据居民讲，从前这里一年四季都开着白玉兰、樱 花，还有个八角亭子，在楼上走廊推开窗户，就能享受到这里的空气。后来亭子在大炼钢铁时被毁了，那些花花草草自从和油 烟做邻居后，再也没开过花。 居民提到一个有趣的细节，原先花园里有口井，居民家里有个专用龙头，打开就是井水，这种水冬暖夏凉，冬天不用 烧热，就能直接使用。 楼上，第一批的住户已经不多了，大多是50年代后期搬进来的第二批住户。张爱玲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彻底陌生的 陌生人。 姑姑78岁等待一个人 午后的长江公寓，走廊里闲坐着三两老者，问起张爱玲，老人们摇头，老人再向走廊另一头喊人来问，也是摇头，因 为我这个陌生人和陌生的张爱玲，楼里的居民热心地打听起来。问到301室，张爱玲和姑姑曾经住过的房间，才有人接话， 那是李鸿章孙女住过的。原来在长江公寓，张茂渊的名头要大过张爱玲。 301那套二室的居室隐在走廊的尽头，听楼里最早的住户丁先生说，301室的窗帘总是垂着，张爱玲几乎不大露 面，更不要说和邻居串门了。 301现在住着的是对医生，事隔多年，尤其经历过80年代那场大修后，许多痕迹是彻底消失了。记者在楼里找到 户型和301室类似的齐奶奶家。77岁的齐奶奶1955年从部队转业后搬到这里，老人一直没有改变屋里的结构装潢。进 去就是过道，两边依次是厨房、卫生间、客卧和主卧，厨卫地面的瓷砖都是当年白色纤细砖，墙面上淡黄色的瓷砖铺到1.5 米高左右，上面缀着一条花纹。齐奶奶厨房里的水池仍是当年的，那种款式甚至在今天也是不多见。屋里，铺细柳安木的地板 至今还是结实，墙上保留着当年的装饰线、热水汀，主客卧之间还有一扇四块木板组成的推门，随时可以打通两间房间。推门 上的插销、厨卫里的塞子等等竟都是铜制的。 丁先生告诉记者，张茂渊78岁结婚前，搬到楼下的106室。106只有一间房，厨房是独立的，朝南。“姑姑人 很和气的，她那时候在旁边的光明大戏院做事，就坐在现在卖预售票的窗口那。那时我们一群小孩常去看电影，她还为我们介 绍电影呢。” 在居民们的叙说中，张爱玲和张茂渊对人都是不热络的，却都是一样的好人。106室也正好在拐角处，自然地和邻 居保持着距离。丁先生说，现在106空着，住户是张茂渊的先生李开弟，李去世后，就由李开弟孙子一家三口住着，“张茂 渊也是整天垂着窗帘，结婚后才偶尔拉起点窗帘。” 107室78岁的蒋阿婆是楼里惟一和姑姑熟悉的人，晚饭时间，她乐呵呵地挑起门帘告诉我：“张小姐从来不得罪 人，但也不跟人交往。‘文革’中她是受到冲击的，大热天，小孩子寻她开心，朝她的头颈里扔黄沙，我看不过，就站出来阻 止小孩子。这样一来，她觉得我人好，才跟我有了交往。” 张茂渊78岁始等到大学同学李开弟，终成眷属的佳话，在外界总是被传开，但在公寓里，却仍是零碎的口口相传， 蒋阿婆说：“李开弟有关节炎，走路不便当。经常是姑姑去买米买菜，10斤的米她一把年纪拎起来很吃力，我总是去帮她的 。”蒋阿婆在那个年代给张茂渊些许温暖，“我有空就过去帮她忙，帮她烧小菜，她喜欢吃鱼，还有火腿夹面包。” 记者问，张茂渊结婚的时候有没有跟邻居一同庆贺，去世的时候，大家有没有送她？居民只是摇头。 现在106室的后人，对于祖辈的事情并不愿意多谈。丁先生告诉记者，106直接挨着楼下餐厅的排风管，虽然安 装了双层玻璃，但是仍是重灾区，实在住不下去，就买房到隔壁。106至今空着，终日垂挂着白色窗帘。 相关专题：外滩画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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