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歌手从虚拟到现实:一夜成名没准备好当偶像

香香推出《老鼠爱大米》单曲。（新浪娱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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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歌手杨臣刚在2004网络中国年度评选颁奖晚会上现场演唱。（新浪娱乐图）

　　1月25日，网络点击率超过1000万次的歌手香香推出了自己的首张专辑《香香.猪之歌》。近期，一首名为《老鼠爱大米》的歌曲创下上榜55天，已经有200万人次搜索量的记录，演唱者杨臣刚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网络歌手，摇身一变成为歌迷追捧的新偶像。而唱功很独到的香香，也因翻唱《江南》和《老鼠爱大米》而得到众多网民“香香香香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评价。

　　2004年被音乐界称作网络音乐起步年。不靠公司包装、没有媒体宣传，几乎完全靠大众的口耳相传，网络歌手就这么静悄悄地火爆起来。他们是怎么走红的？成名前与成名后的生存状态如何？记者日前对香香和杨臣刚两位歌手进行了采访。

　　香香：成名全凭唱功

　　“香香歌唱的好，人长的也漂亮”——记者在浏览香香音乐网站时，经常见到不少歌迷的类似留言。网站上有一张香香最近销量超过20万张的《老鼠爱大米》唱片封面照片。照片上她梳着两条“古典”式小辫，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前方，好像很羞涩。这个形象就是记者在采访前对香香的大致印象。但是等到采访结束后记者才发现，香香其实是个任性而且外向的女孩，毫不掩盖自己真实的一面。

　　曾令父母头疼

　　“香香，该开始采访了。”听见飞乐唱片公司工作人员陈小姐的呼唤，一个瘦瘦的、梳短发、穿着略显肥大牛仔裤的女孩满脸疲惫地向记者走来。“香香又是训练又是录音，昨天她刚从广州飞过来，上午又接受了一个长时间的专访，很疲劳。”陈小姐解释。

　　记者问香香：“没签约前在湖南常德老家时，除了唱歌，平时还做些什么？”

　　“就是玩游戏、唱歌，然后再玩游戏，什么正经事都不干。”香香说，她高中毕业后曾经上过一年大学，但后来对学习没兴趣，就回家歇着。“父母想让我在当地公路局工作，最好当一名高速路收费员，但我受不了规规矩矩的上班生活，就这样在家一待就是4年，父母都头疼死了，甚至商量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养她一辈子得了。”

　　经常半夜“吼歌”

　　香香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会让父母开心。“我父母都喜欢音乐，尤其我妈妈，也曾梦想过成为一名歌唱演员。我是听着港台流行音乐长大的，”香香说，“从小我就被人夸唱歌唱得好听，幼儿园、小学、中学、一年的大学直到现在。几年前我自己就开始研究王菲、孙燕姿等人的发音，甚至走路的时候都在琢磨她们哪个音为什么唱得好听，哪个字怎么念。”

　　不过香香对唱歌的痴迷也挺遭人烦的，她说，“开始在网上上传我的歌以后，我一般半夜3点才开始自己录音，因为那时安静，不用减噪设备，声音录出来最真实。但是房间隔音效果当然没有专业录音棚好啦，邻居们被吵醒后很生气，总冲我父母大声抗议你们家闺女又在吼歌啦！”

　　网上传歌扬名

　　“我胆子小，不敢去歌厅唱歌。”喜欢唱歌的香香2002年9月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教人如何用电脑录歌的帖子。她发现在家录一首歌非常简单，所以，在短短的两年间，她用自己价值十几元的话筒和100元的声卡录制了上百首歌曲，她把录好的歌曲传到网上，让网友听和评论。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好玩，到后来，她不想唱都不行了。

　　“我是在2002年9月把一首翻唱的《一千零一个愿望》传上去的，自己也没在意，可几天后发现，点击听歌的人好多好多。在网上有些名气后我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还是继续没有工作、没收入、不学习、只研究唱歌、打游戏、让父母操心忧愁。只是有时情绪忽高忽低——我只喜欢传歌给大家听，可不太与歌迷交流，有的歌迷就在网上说我清高不搭理人什么的，这时候真有点不想再传歌了。”香香说。

　　2004年夏天的一天，广东飞乐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员听到了香香翻唱的《江南》，觉得她对歌曲的理解与处理非常独到，比原创者唱得还好听。“在家里用电脑和十几块钱的话筒录制，就能唱得那么好，她在网上的40多首歌，许多比原唱演绎得还好。”飞乐唱片老总钟雄兵于是通过网站站长与香香联系。香香当时正在电脑前玩网络游戏“泡泡堂”，香香妈妈接电话一听是唱片公司要求签约的电话，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签约苦练“内功”

　　香香告诉记者，签约后的生活内容就是录音、练歌、上形体课、去健身房，还要出席很多活动。

　　“我最大的问题是肺活量小，唱歌底气不足，所以公司对我加大这方面的训练，”香香解释，“本来为我开设了钢琴课，但最近太忙，实在没时间上。”

　　飞乐唱片公司的陈小姐说，香香是个实力派唱将，公司与其他网络歌手签约主要是冲着他们的原创能力，但香香是例外，她是凭高超的唱功和公司签约的。“我们没有给她开设声乐课，因为担心香香失去原先的个性、特点。”

　　香香说对现在公司的生活很满意，“我现在很多花费公司都给报销。我还没有给公司挣钱，公司目前只是对我投入和大笔砸钱。”

　　“人算不如天算”

　　香香说，自己的感受是“人算不如天算”——“刚开始以为网络的回报只有知名度，没有钱，我也没想过成为职业歌手，推广、散播我的歌曲的都是别人，没想到现在的结果。”

　　香香正在筹备自己的专辑《猪之歌》。“专辑名字来源于一首同名网络歌曲。唉，我本来不喜欢这个名字，可领导非要用，”香香叹口气说，“但我自己起的专辑名字《怡香》，领导觉得太成熟，不符合我的特点。”飞乐唱片公司陈小姐则说，没想到《猪之歌》市场那么被大家看好，现在订货已经达到50万张了。

　　《老鼠爱大米》是香香非常钟爱、也是她惟一带有爱情色调的歌曲，“男朋友以前有以后还会有，但现在爱情是片空白。而《老鼠爱大米》中的歌词我爱你，爱着你最能代表我的心情。这也是当时网上那么多歌曲自己偏偏选择这首的原因。”

　　杨臣刚：没准备好当偶像

　　从在武汉教人学习吉他，到与唱片公司以500万元签约，26岁的杨臣刚遭遇突如其来的身价倍增，似乎还有点不习惯。无论面对镜头还是记者，他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副好脾气：“怎么摆姿势？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来。”说话是随意的，神情是从容的，态度是谦和的，用旁人的话说，还是一副“网络状态”。

　　“网络状态”，是业内对这一批网络歌手的一种描述，唱片公司希望他们在公众的注视下变得更有“星味”，更像个“腕儿”，而不是像在家上网时那样随和乃至随便，但杨臣刚说，这就是他的常态。

　　“没有黄家驹就没有我”

　　杨臣刚反反复复会提到的一个名字，是Beyond的黄家驹。他说，在他的那个年纪，“黄家驹”这三个字，就是闪闪发光镀金的标志。《长城》、《假面派对》、《光辉岁月》……他对每首歌都耳熟能详，打动他的，除了歌曲本身，还有那些璀璨的歌词，至今还能脱口而出。

　　从履历表来看，杨臣刚的经历似乎很复杂：曾经辗转于武汉、广州、北京三个城市，做过伴奏、吉他教师和酒吧驻唱，但再仔细看看，也没有想像中的复杂，因为这么多年，他做的始终都和音乐有关。

　　对于自己的过去，杨臣刚简单地概括为“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我不知道一家三口，每月400元在北京能过得怎么样？反正，当时在老家武汉，我们生活得挺苦的。”爸爸工作的厂子倒闭，全家就靠着妈妈的400元退休金过日子，还在念书的杨臣刚最关心的，是怎么减轻家里的负担，并让自己的学业继续下去。

　　“没有黄家驹就没有我。”杨臣刚说起最初的那段日子，是茫然而清苦的。黄家驹的歌，对他而言，无异于一个闪亮的路标，不仅领着他进入了音乐的大门，更难得的是，还支撑他走过了最苦的一段生活。

　　游轮漂泊拓宽视野

　　至今杨臣刚还记得随着游轮漂泊的一年，这是他生活的第一个转折点。从2000年到2001年，重庆到上海的豪华游轮上，杨臣刚在望不到头的江面上漂泊、维持生计。

　　这个机遇来得并不容易。当时他还在酒吧里演出，自己创作的歌曲吸引了一位海外旅游公司游轮的负责人的注意。离开家虽然一度向往黄家驹歌曲里的不羁与自由，但要真正实施，杨臣刚似乎还没有拿定主意。

　　而家里也是一致反对，作为独子，父母不希望他离家。“上当了怎么办？人家凭什么对你这么好？给你这么一个好机会？”一连串的问题，杨臣刚无法回答。

　　促使他下定决心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只能选择这种不稳定的生活。一年的游轮生活，他遇到来自英国、美国、日本、韩国等国的音乐人，因为年纪差不多，常常和他们聊，听他们的音乐。

　　GRUNGE、死亡金属、迷幻摇滚……很难想像今天出现在大众眼中的杨臣刚，曾经玩过这些音乐类型。杨臣刚形容起那一年的漂泊，“在长长的望不到头的江面漂流，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发现了音乐原来可以这么丰富，音乐也不再是养家糊口的手段。”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杨臣刚不再满足于抱着吉他唱唱歌，开始学习鼓、键盘、贝斯，尝试按自己的想法做音乐。

　　没准备好当偶像

　　提起杨臣刚，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他和那首《老鼠爱大米》联系到一起。他告诉记者，这首歌就是在游轮上工作时创作的。提到最近因为这首歌引发的版权纠纷，杨臣刚一脸的坦然：“4年前我就写了这首歌，当时没多想，就给了别人，”他有点无奈地笑笑，“没出名的时候，谁会知道以后会碰到这么多麻烦事？现在公司已经用40万元买下了这首歌的版权。”

　　很多人是从网上才熟悉了《老鼠爱大米》，实际上，这首歌却是从迪厅红起来的。当时杨臣刚录的小样被一个做DJ的朋友拿到迪厅里放，没想到过了不久就红了。“直到有一天到了迪厅，发现放的都是这首歌，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但杨臣刚告诉记者：“《老鼠爱大米》只是我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他并不相信《老鼠爱大米》会一路红下去，“没有一首歌能让人百听不厌，一首歌只是一个阶段的代表，《老鼠爱大米》也只是我4年前的作品。”他也没有准备借着这个势头做偶像，“我更想做一个音乐人，创作不用吃年轻饭，有一天，我会退到幕后，给别人当制作人。”

　　杨臣刚现在在北京开拍以《老鼠爱大米》为名字的网络剧，其中由其他几位网络歌手担纲。他告诉记者，这个剧主要讲述三对恋人的爱情故事，一个一个串联下来，用时空交错的方式拍摄。按照他的感觉，这是一部很有学生气的音乐剧，也是一次新鲜的尝试。

　　采访的最后，杨臣刚不愿把他今天的生活和过去的境况作对比，“我怎么样子都行，真的，一点都不会挑剔。也许是曾经吃过苦，以后无论是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只要可以做音乐，我都可以一样来过。”本版撰文晨报 记者马多思 实习记者 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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