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在线：破解象牙谜案

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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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猎者猎杀野象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获取象牙，在国际野生动物制品黑市上，象牙制品被称为“牙雕”，它的美丽正是用罪恶与血腥雕刻而成的，根据我国法律，参与走私贩卖象牙制品将受到严厉的制裁。2005年4月，西双版纳自治州人民法院对一起贩卖象牙案进行了一审宣判。

　　庭审现场：

　　2005年4月10 日，西双版纳州人民法院对一起特大贩卖象牙案进行了公开审理，两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和8年，法庭的宣判通常意味着一起案件的终结，然而对于这起个案来说，仍有很多东西耐人寻味。在采访过程中，一名办案民警告诉我们，对他来说这个案子开始是个迷案，现在仍是一个没有解完的迷。

　　西双版纳自治州三家村菁，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里原始森林密布、是亚洲象的主要栖息地之一。2004年6月，在这片密林深处的沼泽地里出现了一副大型野生动物骨架，目击者说只有大象才可能有这样的骨骼。西双版纳州森林公安局民警承担了现场勘察任务，走进了这片密林。

　　到达现场需要在密林中穿行5个多小时，当天傍晚，三名警员找到了这片沼泽地，残留在现场的散乱足迹，表明了曾有人在沼泽附近活动，是谁出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片深嵌着白骨、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沼泽，又蕴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呢？

　　2个多小时后，骨架被全部找到，经过拼凑，一副较为完整的成年野象骨架出现了民警的眼前。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 副局长 李志平:

　　我们通过现场勘察，没有发现致命伤的部位，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当时的死亡原因不能确定。

　　这副野象骨架存在着一个明显的残缺，那就是象牙不见了。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 副局长 李志平:象牙是没有了，它至少要在象嘴长进去50公分左右，它取走以后，有一个比较大的孔，象牙生长的孔，它是完整的，是拔出去的孔还在。象牙是大象死了半个月以后，腐烂了以后，应该是人为地取走了。

　　通过对骨架的进一步技术鉴定，警方推测这头公象的年龄在10岁到15岁之间，正值壮年。根据骨架上象牙孔的大小，警方判断已经丢失的两只象牙总重应该在20公斤以上。那么这两只被人取走的象牙到底在哪里呢？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副局长李志平:

　　一般来说，他取了象牙以后，如果说没跟林业主管部门和公安部门报案，或者是移交象牙，说明他可能藏匿准备倒卖。

　　案情分析会：

　　我们还要排除，继续进行勘察，继续对有可能贩卖象牙，买卖象牙这些情况的排查，同时还要防止对其他村民的控制，逐一防止象牙流出境外，那么我们主要调查从周围的集散地入手进行排查，现场周围的村子，从这些地方入手.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 副局长：

　　李志平:20公斤左右，一般要轻易带是不容易的，还是要很隐蔽，逐步逐步地才能运走，马上是不可能的，从现场分析，从时间的判断，应该还没有出境外，应该还在我们版纳州内

　　要查出这头野象的死因，必须找到取走象牙的人，这个人也是破解沼泽地内死象迷团的唯一线索。两只象牙被暂时藏匿，但它们必定会在黑市上出现。根据这一判断，警方一方面对骨架发现地附近村寨进行走访调查，另一方面安排警力对相关信息进行搜集，同时对边境线附近，象牙出境有可能经过的地点加紧布控。很快，侦查员得到消息，最近有人在景洪为象牙寻找买主。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 副局长 李志平:出售象牙的消息是一个中年人，判断应该是本地人，他说象牙是比较完整的要出售，也没说要多少金钱只是说要出售。

　　警方对这一消息进行反复核实后认为，确实有人正在准备出售象牙。为了能尽快找到那两只丢失的象牙，警方决定安排侦查员小李，假扮买主，与出售象牙的人进行接触。很快，小李得到答复，对方同意在景洪市的某宾馆见面。

　　李志平叮嘱侦查员如何跟卖主接洽，侦查员走进宾馆。

　　第一次(见面)侦察员小李进到房间里面就看见一个大约30岁，1米7左右的一个男子，当时在这之前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因此他更多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接下来就说谈价钱的问题，小李问他多少钱一公斤，他说五千块钱一公斤，小李说货呢，要先看看货，他说这个货还不能看，只能是先交五千块钱的定金以后，才能给你看货。

　　为了避免引起对方怀疑，小李暂时同意了对方的要求，答应下次见面时交付5000元定金，然后看货。大约过了两个多星期，这名中年男子打来电话，约小李再次见面。

　　侦查员 小李：

　　当时拿出来这么长的一个大象的小牙齿，他说这是样品，我说你在骗人，大象的牙齿不是这样的，这个充其量就是大象的前门牙，我就装着很生气的样子，我说要不做就走了，不做就走了，我站起来要走了，他看我很坚决的样子，他说算了算了，你要看真的货，我们老板说要交一万块钱，如果你交这一万块钱，我们一定给你看这个货物。

　　第二次见面，对方又把看货的押金提高到了1万元，对于警方来说，这是摸清对方底牌必须应承的筹码。小李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两天之后，双方第三次见面了。

　　侦查员小李：

　　我进去以后见到的还是原来那两个男子，问我，钱呢，我就拿钱给他看，看了以后，我说货呢？这个时间其中一个男子就打电话。 大概过了两分钟，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提着一个编制袋，进来以后就打开给我看，我一看就是象牙，然后这个时候我就按照跟外围的人员事先约定好，发了一个信号给外围的人员。

　　警方的周密部署，犯罪嫌疑人何发海和犯罪嫌疑人普时保分别落网。

　　在审讯中，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私藏象牙，准备非法贩卖的犯罪事实进行了交代。

　　审讯现场：

　　民警：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大象的？

　　犯罪嫌疑人：看沙仁的时候发现的。

　　民警：当时发现这个大象以后什么？

　　犯罪嫌疑人：当时就拔下来了。

　　民警：你当时看见大象是什么样的？

　　犯罪嫌疑人：全部都腐烂了。

　　民警：象牙是什么样的？

　　犯罪嫌疑人：变成黑的。

　　民警：当时准备卖多少钱？

　　犯罪嫌疑人：四万。

　　犯罪嫌疑人何发海说，他是在去自家沙仁地的路上发现这头亚洲象的，当时象的尸体已经全部腐烂，于是他便用随身携带的砍刀把象牙取出，然后藏匿在离家一公里的小树林里，之后为了怕人发现，又多次转移地点，同时叫自己的亲戚普时保帮忙联系买家。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 副局长 李志平(象牙一)：

　　两只象牙大约22公斤重，长度是1米2，这个象牙是大象死了以后尸体腐烂以后，自然拔出来的。

　　记者：怎么能看出这一点呢？

　　李志平：如果是砍的，它自己有刀痕，当时有肉在上面，腐烂以后拔出来是比较光滑的。

　　记者：也就是说没有按盗猎(定性)？是吧？

　　李志平：对，我们定性不是盗猎，他是倒卖，倒卖象牙

　　由于现场没有证据证明这头野象是被两名犯罪嫌疑人猎杀的，法院最终以 罪判处两人有期徒刑。这头葬身沼泽地的野象是如何死亡的，真相已被埋于沼泽深处，成为了不解之迷。但人们可以感知的是，在这片密林之中，贪婪的眼光仍在眨向野象的门齿，象之家族仍在面对着死亡的危机。

　　关注亚洲象：象牙之“惑”

　　主持人：在亚洲象家族中，只有公象才长有长如剑戟般的象牙,这是成年公象力量的象征，然而这两支门齿也为它们引来了杀身之祸。人类记录中的最大象牙重达97公斤，由于盗猎现在人们已很难发现45公斤以上的象牙了。1990年颁布的国际象牙禁令曾一度使猖獗的象牙走私得到了缓解，但猎象取牙的犯罪活动至今仍未被根除。

　　在西双版纳州森林公安局办公楼内，有一个仓库专门用来储存查获的象牙，这些“象牙卷宗”是对一桩桩猎罪的特殊存档。

　　在我国境内，盗猎亚洲象最为猖獗的时期是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在其中的两次大规模盗猎过程中，共有近30头亚洲象被猎杀，如今明目张胆的规模性盗猎虽得到控制，但盗猎者使用的武器杀伤力却越来越大，象群正面临着被滥杀的威胁。

　　西双版纳自治州森林公安局局长 陶双寿：

　　猎杀亚洲象的特点是使用军用武器 军用武器杀伤力特别强 像原来那个案件我们就看到过使用军用武器 这个象是比较团结的 打翻了一头 其他的野象会一起来帮助这个象 把它救走 这个过程中 这个罪犯为达到他的目的 他就要打翻这头象 其他的象也会打 打一头象会伤害象群。

　　对象牙的贪婪，使成年公象成为了盗猎者的标靶，象牙一般在公象12到14岁时才会长成，而这个时候也正是它们开始性成熟进行交配繁殖的时期。

　　记者：对象群繁殖带来哪些影响？

　　张立：实际上我们国家的亚洲象整个种群数量250头左右 那么其中我们在野外看到的成年公象 不足20头 这样一个严重的性比不均衡 可能会造成中国亚洲象的遗传基因不断的丧失 这样公象少了 ……非常不利

　　当这两颗门齿逐渐成为一种死亡标志时，一个令人惊异的现象发生了，象群中无牙公象开始大量出现，它们似乎悟出了“象亡齿寒”的残酷，为了生存，亚洲象不得不改头换面，这并不是自然选择的进化而是面对枪口的无奈与悲哀。

　　北京师范大学张立副教授：

　　这是一种人为对无牙基因的选择 因为有牙公象很多被杀掉了 那么我们中国境内 在西双版纳也发现了无牙公象 我们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1989年，中国政府明文禁止了象牙制品交易，西双版纳警方收缴各类民用枪支近万支，有效的解决了民用枪支流散问题，但树预静而风不止，境外象牙交易黑市的存在依然驱动着血腥杀戮不断出现。

　　陶局长：

　　因为境外有市场 境内就有战场 境外收购象牙 而且94年的时候 是每公斤1600元 现在境外市场是4000元左右)

　　张立：

　　一整支象牙价格可能在25万人民币左右 这么贵的东西 实际上就是一头象的代价 这25万我觉得远远不能与象在生态中的价值来相比。

　　记者：

　　这样一个高价是因为它在材质上就具有这样的价值 还是人为赋予了这种价值

　　张立：

　　实际上象牙跟我们的牙没有太多的区别 只不过由于象数量稀少 象的获得非常不容易 由于人类传统文化赋予它非常传统的价值 实际上从工艺上看 很多石雕还有其他雕刻 玉雕等等 它的难度 它的价值 远远要比象牙高的多。

　　购买象牙，等于在杀戮大象的生命，根据我国法律规定，猎杀亚洲象案件属于特大刑事案件，在20多年打击盗猎亚洲象违法犯罪活动的过程中，曾有盗猎者被依法判处死刑。

　　陶局长：

　　猎杀亚洲象案件史上判了死刑的就是1994年 我们西双版纳州有5个犯罪分子 被判处死刑 其他有一部分判处了死缓和无期徒刑 一个是使用军用武器猎杀亚洲象的罪 另外最重的是构成走私罪 所杀的亚洲象的象牙卖到境外 构成走私罪 所以判处极刑。

　　从2004年起，有关部门增派武装森林警察等执法力量加大了对保护区武装巡护的力度，在这片森林中盗猎与反盗猎的较量仍将继续，这场较量的结果将决定250多头亚洲象的命运，它们是中国境内最后的野象。

　　20世纪初 地球上的亚洲象数量超过20万，

　　而一个世纪后的今天 它们已不足5万......

　　节目预告：

　　一群年轻和危险的人走上街头,寻觅着那些毫无防备的人们，陆续制造着各种疯狂的犯罪。凶手成功逃避了警方的追踪，但从海边打来的一个电话却最终将他们推向了末路……

　　“末路狂飙”——《法治在线》明日播出，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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