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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报:媒介时代该如何面对“刺字少女”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30日04:56 中国青年报

  作者:毕舸

  打工少女芳芳和甜甜额头乳房被刺字,惨遭非人凌辱,目前,她们在医院接受治疗,并被移至高级病房(8月28日《潇湘晨报》)。

  媒体的报道,引发社会对两位打工少女的关注。在报道中,我特意注意到有这么一段
:“转移前,病房内曾发生激烈冲突。此前腰间别着对讲机的青年一脸凶相地对一群人大声嚷嚷,他一再声称自己是受害人的亲属,不接受采访和拍照。那一群人中有几个好像是广东卫视的记者,双方吵得很厉害。这群人走后,受害女孩病房的门口多了3名穿制服的保安,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觉得这其实并不夸张。作为一个媒体中人,当我获悉这则“新闻”时,映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一条极具轰炸性的新闻,它几乎具备了“热闻”的一切要素:作为典型弱者的外来打工少女、惨无人道的遭遇以及行凶者的泯灭人性、父母痛不欲生的悲情,所有的戏剧性张力都蕴涵在内,它必将引发读者和观众的注意力聚焦。

  因此,芳芳和甜甜额头乳房被刺字的照片成为报纸的封面,伤者刻骨铭心,观者不忍卒睹,但这又是新闻报道的必须。这些天,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记者挤满了病房,一遍又一遍地采访芳芳和甜甜、她们的父母亲属、以及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医生、警察以及病友)。他们都想挖掘一些与众不同的“新料”,都在反复“启发”芳芳和甜甜说出一些更触目惊心的内幕和不堪回首的细节。

  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我知道这些都是一个记者的天然习惯。作为一个读者,我同样企盼知晓有关芳芳和甜甜的治疗进展,她们的过去与未来。但是,作为一个“心有同感”的普通人,我也会不时闪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我是芳芳和甜甜,在忍受身体严重溃烂时,还能在无数陌生人的追问中,不断重复那些黑色的经历吗?如果我是芳芳和甜甜的亲人,在芳芳和甜甜暂时能逃避心灵的悚惧与悲恸时,还会允许芳芳和甜甜不受打扰的必须让位于记者采访的必须吗?

  是的,这就是媒介时代的无奈与宿命。没有媒介的高度关注,芳芳和甜甜也许无法获得命运的转折,类似的故事发生得太多,她们很快就会淹没在茫茫人海中,遗忘于某个未知的角落。为此,芳芳和甜甜最终要感谢媒介的支持。但是,高频率的媒介报道,某种程度上是在反复撩起芳芳和甜甜的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口裸露给公众,这似乎也成了芳芳和甜甜换取公共舆论支持的必然代价!

  芳芳和甜甜,以及他们的亲人,最初渴望媒体的介入报道,从而获得救赎。然而,他们又开始对媒体有了拒斥感,甚至以保安来阻挡前来采访的记者——这折射出媒介时代的精神困境与文化悖论:现代媒介社会仿佛有一种无所不溶的酶剂,有可能将最初的人文本质消解在流俗中。现代媒介社会对信息搜集和整理的需求如此巨大,以至于每个人都不得不隶属于这一规则。任何一起社会事件,迅速以新闻的形态转换于媒介运作流程中,媒体竭尽所能从中挖掘报道元素,读者和观众获得信息的满足和情绪的释放。在此过程中,客体文化与主体文化很容易造成相互离异——也就是异化,即大家只关注“我们想从芳芳和甜甜身上知道什么”,而芳芳和甜甜的思想与生命感觉则化为碎片,渐渐远离我们的视线。

  这不是个人的错,媒介时代将事件中的人分割为三部分:当事者、报道者和观看者。极度抽象的分工,很容易让我们的思索失去热忱,成为一种机械化的职业,一种无目的的习惯。

  媒介时代,我们该如何面对“刺字少女”?这是一个没有答案却需要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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