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因从小缺失父爱凶残对待男性被劫者

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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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人指认犯罪嫌疑人

　　中央电视台《法治在线》栏目12月3日播出节目“不可靠证据”，以下为节目实录：

　　一起凌晨公园里发生的抢劫杀人案，幸存者记下了凶手的那张脸，以及一个白衣女子。警察依靠着这片断的记忆开始了他们艰难的破案历程。只要出现那张脸，受害人就一定能记得。他们不断在无法由此到彼的困境中挣扎徘徊。最终，他们发现，可能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六月十四日凌晨一点二十三分，湖南醴陵警方接到一起报案，一对青年男女在郊外的公园里遭遇抢劫，男的被杀，他们的手机和钱也都被抢了。

　　醴陵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文雨：一起抢劫杀人案

　　侥幸逃脱的女受害人谢某说，抢劫他们的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谢某对这个女的印象很深。另外一个女的，受害人印象比较深刻，这个女的大概一米六零左右，单瘦，身材很好，披肩碎发，穿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子。

　　警方在案发地点直径五百米的范围内进行了仔细的搜索，但是没有什么发现。

　　谢某告诉警方，当时她和男友正在公园溜达，突然冲出来两男一女，两名男子还拿着刀，喊着要抢钱，结果，她男友在反抗的过程中被其中一名男子用刀砍死。两个人搏斗，最后从路边的草丛掉入到路下面的死者的位子上。

　　谢某说，她记得很清楚杀她男友的那个人长的什么样，他大约20岁，身高一米七零左右，比较单瘦，穿着一件红色的格子衣服。另外一个男的则稍微矮一点，不过也是身材单瘦。不仅记得那个白衣女子则一直站在他们俩人旁边。

　　警方调查了案发现场周围的人。一位当时正在公园门口等客的出租司机说，他在案发时间看到了一辆红色五羊款的

　　出租司机：速度很快，往碧山岭方向去了，没两分钟一个女的哭着跑出来，让我帮她救人。

　　另外，还有一对在公园里摆摊的夫妇也向警方提供线索说，他们在凌晨一点的时候，看到过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与两名男子坐着一辆摩托车来了公园，当时他们正好收摊，那三个人就把车停在了他们的摊位旁边。这对夫妇还记得，那三个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二十岁左右。其中那个女子身材很好，披肩发。这对夫妇说，不过，后来他们就走了，也不知道出了人命。

　　警方：他走的时候，就是碰见这么三个人，走的时候就发案了

　　警方发现，这两男一女停放摩托车的地点离案发现场不到二十米。警方需要找到这两男一女的行踪，出租司机说看到他们往碧山岭方向去了，途中，他们应该会经过一个收费站。果然，警方在那个收费站的监控录像上也发现了一辆坐着两男一女的摩托车。

　　时间是当天晚上，凌晨1点30分左右 跟案发的时间很吻合。更多的发现还在后面，一名联防队员向警方报告说， 2点左右，他在在离收费站20公里的泗汾镇上，也看到了一辆红色五羊摩托车，上面坐着两男一女的。

　　警方分析道：那个速度是相当快 另外它坐了三个人 不是一个人。可以说是环环相扣

　　不过，警方在泗汾镇没有找到这辆摩托车的下落。就在这时，又有两名联防队员向警方报告说，他们在几天前撞见了一辆这样的摩托车，而且他们认识车上的人。

　　联防队员告诉警方，开着这辆摩托车的是一个叫毛毛的人，车后面还坐着一个年轻人，当天晚上联防队员们发现他们背上似乎插着刀，就请他们停车检查，不料这两人开着摩托车就跑了。联防队员还描述了毛毛和另外那个人的体态特征。

　　从身高、年龄、体态方面跟警方并案侦查刻划是一致的。不过，警方很快发现，毛毛并不具备作案时间。他在案发前后一直在外地打工。警方排查了毛毛所有的关系人，与他往来密切的人都是他以前的同学，在这些人当中，警察发现一个姓肖的人比较可疑。

　　肖某18岁开始流浪，他搞盗窃、打架为人很凶悍，很彪悍，做什么事也不计后果。这个肖某初中还没毕业就因滋事进了少管所，后来又因为砍伤了人被判刑，今年二月份才刚刚出狱。不仅如此，警方还发现，他的体态特征和受害人描述的抢劫者比较象。

　　警方：他身高体征上面与抢劫案所描绘的体态特征是一致的

　　既然这个姓肖的犯罪嫌疑很大，警方就开始对他进行了秘密调查。他们从侧面了解到，肖某出狱后一直没有工作，但却出手阔绰，最近，他还送给他女朋友的父亲一款很高档的手机。而且，他们还获得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肖某有一辆红色的五羊摩托车，这辆车与目击者描述的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辆摩托车非常相似。

　　警方就把肖国辉作为重点监控。警方派人去监视肖某和他的女友家，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更多的线索。不料，他们刚刚把人派下去，就发生了意外。原来，负责监视他女友的警察无意之中竟然和肖某打了一个照面。他本来是来找女友的，不过，从他的神情上看，他好像已经认出了警察。

　　既然他认出来了，如果他是抢劫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那他肯定要逃跑了。警方必须尽快拿个主意。他们找来了案件中幸存的女受害人谢某，他们决定由她来指认一下这个肖某到底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既然她说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杀人凶手的长相，如果肖某是的话，那她一定认得出来。

　　警方将肖某的照片与另外七个人的照片混在了一起，让受害人谢某辨认。看来，谢某辨认得很吃力，她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看到肖某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盯着照片凝视了好久，接着，她把照片放了下来，旁边的警察等不及了，冲过来问，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这里面有吗？

　　谢某没说话，她突然问了警察一句，就这几个人吗？这话让警察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到底有没有？“没有，这里面一个也没有”。谢某说道。

　　警方通过女受害人对这个人进行辨认，可以肯定地说这个人不是的。

　　警察的希望一下子全没了，不过，让他们闹不明白的是，肖某的体态特征、犯罪前科、还有那辆红色五羊摩托车不都和案件惊人的吻合吗？

　　这时，警方收到了一份报告，报告上面说，从今年五月中旬起，醴陵市内发生的抢劫案件非常频繁，而且作案者几乎全都是两名男青年，作案手段都是持刀抢劫，而抢劫对象都是谈恋爱的青年男女。在这些案子中，警方发现很多的同一性。

　　他侵害的对象具有同一性，他作案的时间具有同一性，作案的地点等等一些同一性。警方怀疑这些抢劫案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逐一走访了这些案件中的受害人。

　　受害人一 ：他们就从山上突然窜出来的 拿刀一架着我的脖子 说 不许动 跟我们到树林里面去 受害人二 来了两个人 把刀放在我脖子上 然后就把我的手机 我的钱抢走了 受害人三 当时来就没讲二话 他来的时候往我脚上就砍了两刀

　　抢劫案件频发，歹徒猖狂，市民不安，受害人的话搁在警察的心里就象刀子一样绞着他们的心。警方面临的压力很大，他们必须尽快破案，或者说，尽快找到突破口，找到凶手留下的任何证据，但是，它们又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警方突然接到一个派出所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他们刚刚接到了一个报案，辖区里的一个中年教师跑来说，自己遭到了抢劫。不过，这个报案也有点奇怪，这个教师又说没抢成，因为他认识那些抢劫者。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致命邂逅，女受害人说就是这个人。

　　报案者是个中学教师，他的确是来报案的，不过报的是个旧案，他说6月6日自己在公园散布，结果被两个人拿刀架住了脖子。

　　报案人回忆当时的情形时说：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说不要动。

　　教师一听就知道是抢劫的来了，他想这下可糟了，不但钱要被抢，说不定连性命也有危险。不过，再一听那俩劫匪说话，不对，怎么这么熟啊！

　　报案人：我就本能地返过头看一下 我说你别乱动 我认识你

　　教师一转头的功夫，他就认出来了，里面的一个人他认识。

　　那人也一下给吓懵了，然后就听他对他的同伙说，“车不是他弄的，走吧。”随后，俩人就立刻跑了。教师跟警察解释，因为当时没被抢，所以也就没来报案，后来听说西山发生了抢劫杀人案，他觉得不来不成了。不光为了报案，更重要的，他是来提供线索的。

　　一句“我认识你”救了这个教师，现在，警察非常想知道他认出来的那个人是谁。教师说，当时虽然很黑，但是那人就站在他背后，他一转身就看见他了，那是他教过的一个学生。

　　当时我们学校有几个很调皮的孩子 他又比较瘦 比较高 我对他印象比较深

　　这个学生叫什么呢？当那个老师说出那个学生的名字时，着实让警察大吃了一惊。那个学生就是之前警察调查过的那个肖某。他不仅体态特征和抢劫者相似，有犯罪前科，而且，他还有一辆和犯罪嫌疑人使用过的一模一样的红色摩托车。

　　不过，警察已经把他的照片给受害人谢某看过了，谢某曾经亲眼见过抢劫者，但她说，抢劫的不是这个姓肖的。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受害人惊吓过度，没辨认出来。

　　不管怎么说，肖某涉嫌抢劫未遂，警方可以拘留他。而且，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受害人再次当面辨认一下。不过，等警察来到肖某家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家里人说肖某已经去广东打工了，具体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都不清楚。

　　尽管找不到肖某，但警方还是想再试一次，让受害人重新辨认一下，肖某到底是不是抢劫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这次，警方换了一些照片让受害人辨认，还是把肖某的照片混在里面。

　　谢某开始仔细地辨认着每一张照片，她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个杀人凶手的影子，她也希望能帮助警方指认真凶。警察就在附近焦急地等着她辨认的结果。这次，看来她看得更仔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突然，在一旁的警察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等他们扭过头看时，发现谢某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下巴在急剧地抽搐着。

　　谢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她看到了什么？

　　警察立刻跑上前，他们发现谢某正紧紧攥着一张照片。她连连自语，就是这个人。

　　谢某：讲话都讲不出，结结巴巴的，指着这个照片对我说，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照片上的那个人是张某，现在一间工厂实习。案件立刻变得柳暗花明，兴奋的警察们迅速找到了张某。不过，当他们面对张某那张脸的时候，心里却不禁犯起了嘀咕。张某看上去很稚嫩，很纯，看着很单纯的。

　　警察觉得，张某与在抢劫杀人案里的凶手实在相差太远了，警方难以将这两者联系起来。难道，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吗？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警方找来了张某，让受害人谢某透过隐蔽的窗户亲眼见了张某。是他吗？警察问受害人。谢某已经没有当时看照片时那样的反映了，她反复了看了几遍，最后摇了摇头说，“不是”。她说，张某只是发型比较象，长得并不象。

　　警方需要重新梳理他们的思路。表面上看来，现在似乎线索断了，中年教师说他的一个姓肖的学生曾经企图抢劫他，但杀人案中的受害人又说他不是凶手，而且，肖某已经去了广东，下落不明；如果他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警方可以通缉他；但如果他不是呢？警方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总不能光靠那个教师说的曾经企图抢劫他的证言去通缉他吧。

　　这时，他们突然想起了那份报告，报告上不是说从五月份以来发生了多起抢劫案吗，而且和这起抢劫杀人案手段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既然这些案件可以并案，串在一起来分析也许可以找到些提示。他们决定求助一下犯罪心理分析专家，因为在系列连环性的犯罪中，犯罪行为人的习惯和犯罪行为的惯性应该会有一条无形的轨迹，而犯罪心理分析专家可以帮助找到这条轨迹和它的含义。

　　犯罪心理学分析专家 李玫瑾： 当你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一定会留下你的行为方式 行为方式它一定发生在某一个时间 某一个空间点 会留下一些行为的痕迹 所以这些尽管它不是物证 但它也是一种物质的痕迹

　　犯罪心理分析专家建议说，他们也许应该分析分析这些抢劫者的行为方式，比如他如何进行攻击的，他先攻击谁，后攻击谁，对每个人的攻击手段有什么不同。这里面的相同点或者是不同点也许能暗示抢劫者的一些生活背景。

　　警方接受了这样的建议，在调查中，警方果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规律，这些案件中的女性受害人都没有受到攻击。而他们对所有的男性受害人出手又都非常凶狠。这说明了什么呢？

　　专家：他在家庭当中他和母亲的个人关系非常好的话 他会感受到来自女性的善良和可爱 那么遇到女性的话 自然而然的就会联系到这种感受 他不会轻易地去伤害类似的女性

　　警方同样可以分析出来，也许，抢劫者与他们父亲的关系非常紧张。

　　那么，一个和父亲关系紧张、和母亲关系很好的抢劫者，他会是谁呢？警方之前怀疑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那个最可疑的肖某是这样的人吗？尽管受害人谢某在辨认他的照片后说不是他，不过，如果是她看错了呢？警方第二次让她辨认时，她不就看错了吗。

　　警察调查了这个肖某的家庭关系，他们发现肖某的父亲有酗酒的恶习，经常打骂他，他从小就不喜欢他父亲，不过，他跟他母亲的关系很好，也很听母亲的话。这个肖某不仅体态特征、还有那辆作为犯罪工具的红色摩托车，现在，连生活背景都和抢劫者惊人地相似。这真的是巧合吗？

　　肖某，全名肖国辉。警方深入走访了他的朋友，据他们讲，从五月份以来，肖国辉就开始频繁地更换手机，不过看样子都不象是新的。紧接着，他们又获得了一个线索，肖国辉还有一个朋友叫李林峰，曾经带过一个女孩来湖南。这女孩爱穿白衣白裙，绰号“白骨精”。

　　警方：外号叫做白骨精，人长得很标致，脸蛋很好，身材也好，披肩碎发，曾经穿过一个白色吊带

　　白骨精，这个女孩的特征不是很象出现在抢劫杀人案现场的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吗？

　　警方没有找到李林峰和这个绰号叫白骨精的女孩，听说他们去云南了。不过，警方还是获得了一个重要线索，肖国辉和李林峰在外面租了一间房。警方搜查了他们的出租屋。

　　警方在床头柜上(里)找到了两把刀。

　　警方在刀上面发现了未擦拭干净的血迹，经检验确认与抢劫杀人案的死者李某的血型相符。

　　8月13日，警方在广东和云南将犯罪嫌疑人肖国辉和李林峰及李林峰的女友抓获。他们承认了6月14日和李林峰及其女友在西山公园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

　　抓捕现场：

　　李林峰 他们一男一女 我们就一人控制一个 那个男的跑 他就跑过去追他

　　肖国辉：我就把刀拿出来甩了两下

　　这起案件说明了不可靠的辨认证据的缺陷，它受到目击证人的记忆的制约。尽管警察曾经离他们要抓的人那么近，但又显得那么远。每个人都有可能高估自己认脸的能力，尤其在暴力案件中，受害人的注意力往往会更多地集中到凶器上，而不是持有凶器的人的脸上。不可靠的辨认证据需要可靠的法医证据，也包括法医心理学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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