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头华丽美食城总经理李晶宝从巅峰到谷底(图)

李晶宝 内蒙古晨报记者 冯程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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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晶宝的女儿想爸爸就看看家里的相册 内蒙古晨报记者 冯程摄影

面对记者采访，李晶宝的妻子潸然泪下 内蒙古晨报记者 冯程摄影

　　内蒙古晨报报道(记者 晓波) 日前，包头市青山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包头华丽美食娱乐有限责任公司、包头市景华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法人代表、总经理李晶宝执行有期徒刑8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7万元。李晶宝挪用资金810.8812万元予以追缴。

　　一位业界人士闻讯后不禁喟叹，李晶宝这个被许多人奉为包头第一代个体户中“标本”式的人物荣辱沉浮的经历，见微知著地印证了包头市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的粗略轨迹，同

时也镂刻出了时代变迁的印痕。

　　3月4日，包头市青山区看守所。李晶宝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第43个生日，也是其最难忘的一次。

　　2006年的春天，对于许多人来说正是春风得意，享受人生的巅峰时刻。而对于另外一些人，这个年龄已经是落寞时分。

　　对于李晶宝而言，命运却注定这年是他的人生转折点，这个男人的一生或许将就此暗淡。在其本人无法开口、同情者和批评者立场鲜明的情况下，在将近一周的时间里，记者试图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李晶宝。

　　★一审·囹圄

　　2005年12月29日，包头市青山区人民法院2号法庭。整个庭审过程一直从上午9点持续到下午5点，据说当天2号法庭内座无虚席，甚至还临时增加了两排椅子。“当天在场的不下200人，除了华丽美食城和青山区灯具厂职工之外，还有闻风而至的各路媒体记者，以及包头企业界的人士。”当时在场的一位媒体同行事后回忆道：“当天李晶宝异乎寻常的平静，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受到，痛苦和沮丧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尤其是他那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变白的头发显得愈发刺眼。”

　　在事发之后，李晶宝名下两个企业的诸多债主都集中到其家里，打电话、按门铃、砸门不断。“我和两个孩子再也没有了正常平静的生活。因为晶宝的事情，今年升高二的儿子现已辍学，9岁的小女儿每天上课走神。”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张成霞心如刀绞。

　　华丽美食娱乐城是一家在包头市餐饮业享有盛誉的私营企业，在上世纪90年代先后兼并了一家国有企业和一家集体企业，并成为当时内蒙古自治区私企兼并国企的典范，2003年还被包头市人民政府授予“成长最快民营企业”荣誉称号。然而，问题和矛盾在兼并完成8年后终于集中爆发。作为担保方，华丽美食娱乐城因一笔贷款被包头商业银行告上了法庭。2004年12月14日，正在营业期间的华丽美食娱乐城被法院来人贴上了封条，引起职工的不断上访。2005年7月26日，企业法人李晶宝被检察院以涉嫌抽逃资金罪和职务侵占罪批准正式逮捕。

　　2006年1月16日，青山区人民法院作出刑事判决，判处李晶宝犯抽逃出资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并处罚金人民币7万元；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犯偷税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0万元。决定执行有期徒刑8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7万元。目前，李晶宝及其家人正积极准备上诉，二审也有望于近期开庭。

　　据李晶宝家属向有关部门的申诉材料中称，在景华房地产公司成立后，李晶宝多方筹资，从2000年至今已盖起住宅楼4栋，建筑面积达2万多平米，为国家上缴税金100多万元，解决了职工的生活来源和社保资金及社会就业问题。公司已持续经营5年多，并没有给公司股东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和社会危害。

　　“鼎盛时期的华丽美食城门前每天都是车水马龙，就餐者络绎不绝，甚至就连东河区、昆都仑区的顾客也慕名前来就餐，甚至就连一些外地来包头出差的客人，也要来华丽美食城品品滋味。”李晶宝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也成了包头餐饮界的风云人物。这已经成为一段难以抹去的历史。

　　★兼并·昌盛

　　据中国人事出版社于1995年9月出版的《华夏英杰》的相关文章《奇人李晶宝华丽美名扬》中介绍：“1990年，坐落在青山区北市场的一家小餐厅连续亏损停业了近两年，无人敢问津。于是有人找到李晶宝，请他去承包。李晶宝到现场进行了一番考察后，断然答应下来。餐馆很快便出了名，方圆几里的人都到他这里就餐，把仅有50平方米的小餐厅搞得一片红火，扭亏为盈，李晶宝的名字也在青山区打响了。”

　　1994年，靠开小饭店创业的个体经营者李晶宝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了，和当时全国很多个体户一样把经营实体挂靠在街道办事处。李晶宝的挂靠单位是包头市青山区富强路办事处，企业名为华丽大酒店。确实，这顶特殊的“红帽子”曾经给李晶宝带来过特殊利益。1994年8月17日，当时的包头市青山区政府有关负责人找到李晶宝，希望他能对已经停业近一年的国字号老牌餐饮企业——青山餐厅有偿兼并，在青山区政府的积极协调下，双方签订了《企业兼并协议书》。根据协议，青山餐厅被有偿兼并之后，李晶宝接收退休职工65人、在职职工87人，合计152人。李晶宝对青山餐厅进行投资改造并改名为华丽美食城(后更名为“华丽美食娱乐有限公司”)。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私企竟然能有偿兼并有着40多年历史的国有企业，此番的资本运作在当时包头市引起了轰动。自治区和包头本土的一些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奇人李晶宝”不胫而走，并成为企业的一种品牌。后来李晶宝还被选为包头市政协委员和市工商联合会理事以及青山区个协副会长，多次被评为青山区私营企业纳税先进个人。

　　对于这次被当时内蒙古商界誉为的企业兼并“范本”，外界显然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有魄力、有胆识，有开拓精神；也有人说他是个大傻瓜，放着挺好的华丽大酒店不守，却要背上个“大包袱”；有人说他为了150多名职工办了件大好事，也有人说他狂，好大喜功。有竞争对手甚至公开表示，“我要把他挤垮！”

　　事实上，华丽美食城开张一个月后，就奇迹般的扭亏为盈，并创造了青山餐厅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李晶宝还为职工补发了兼并前的拖欠了8个多月的工资。而那个扬言要把李晶宝挤垮的某大酒店负责人却因为经营不善，被迫将大酒店拍卖。

　　李晶宝之所以翻跟头，问题绝不是出在其从未尝过败绩的餐饮业。究竟是什么使李晶宝如此资金吃紧？难道是李晶宝多元化的投资经营使其遭遇了滑铁卢？

　　★危机·亏损

　　正是1996年的兼并之路注定了李晶宝的悲剧命运。两年后，青山区政府的有关领导再次找到李晶宝，动员他将青山区灯具厂进行兼并。当时的灯具厂是一家亏损多年、内外交困、负债累累的集体企业。经过审计后的企业净资产为负97042.68元。1996年6月27日，华丽美食城与灯具厂签订《企业兼并协议书》，根据协议书，李晶宝承继灯具厂的全部债权债务，同时接收企业所有在职和退休职工。当时灯具厂共有退休职工180人、在职职工200人，合计380人。

　　兼并协议中双方约定，原青山区灯具厂拥有的国有资产(如房产权、土地使用权等)在兼并生效开始转移归华丽美食城所有，涉及以上固定资产需转移过户等手续，在兼并协议生效后由青山区灯具厂自行办理，华丽美食城及上级主管部门协助青山区灯具厂办理上述手续。协议又规定，企业兼并后职工的身份不变、集体企业性质不变。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当时这个看似有悖常理的约定协议双方并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据原灯具厂财务科长梅宝荣介绍，从1988年开始，青山区灯具厂开始面向社会招聘厂长，到1996年李晶宝掌舵前的8年间，先后历经四任厂长，最短的一个任期仅半年。“我想李晶宝其实没有主观恶意，他只不过想借力发力，把华丽美食城做大做强，只不过选错了方式。”

　　这种说法亦得到了当时一些知情者的认同：“其实，当时李晶宝对退休工人还是不错的，补发了工资，也补缴了很多费用。印象中的李晶宝是一个有远大目标的人，但是做餐饮起家的他，做其它行业，并不能像原先那样得心应手，毕竟隔行如隔山。”后来李晶宝也在一次非公开的场合坦言，兼并灯具厂是其人生中最大的败笔。“灯具厂设备老化，人员复杂；应收账款挂账的债权，因没有对方手续无法收回；退休职工每月的工资和医疗费6万多元，负担过重，原有的债务开始起诉，由我来支付。再加上灯具厂生产出来的灯具产品单一，成本之高又无法跟南方灯具相比，市场几乎没有任何前景可言。”

　　屋漏偏遭连夜雨。在李晶宝完成了对青山区灯具厂兼并后，为了能盘活灯具市场，他投资开办了灯具城，从广州等地进货，可灯具城开了不到一年，因没有打开市场，企业亏损30多万元。1998年，李晶宝又投资了电容镁项目，投入生产后，国际市场下滑，加上产品质量不过关，200多万元再次打了水漂。之后他又投资玻璃制品制造，同样也以失败和赔钱告终。“当时灯具厂很多应收账款因没有对方手续而无法收回，而原有的债主开始找上门来，有一段时间，李晶宝口袋里随时装着法院催要账的传票。至于后来引起争议的房地产开发，李晶宝只是想彻底盘活这个烂摊子。”李晶宝的姐姐李锦玉告诉记者。

　　1998年10月的一天，李晶宝之妻张成霞在日记中写道：“最近的两年，你我之间的沟通越来越不容易了。单就兼并灯具厂一事来说，到现在你还不愿承认那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近几年，你一直把自己看成一个不会失败的英雄，可结果呢？我们目前的处境已说明了一切。”

　　1994年和1996年的两次兼并对李晶宝来说是“冰火两重天”。对青山餐厅的兼并不仅让他名声远播，也得到了高速增长的财富，而对青山区灯具厂的兼并，却让他深陷于泥潭之中，无力抽身，直到锒铛入狱。2005年7月3日，李晶宝在向青山区政府递交的《关于华丽美食城和青山区灯具厂职工上访有关事宜向政府各级领导对上访问题的汇报》中如此写道：“1996年兼并灯具厂，这是我一生中办的最后悔的一事情，它给我带来了各种困难。”

　　★贷款·泥淖

　　华丽美食娱乐城早期的空前繁荣的表象并不能掩盖其潜在的巨大风险，不仅因为这种繁荣预期的脆弱性，更因为其自身风险管理和控制能力的不足使得这种风险可能就像“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兼并灯具厂后的一系列资本运作，让李晶宝损失惨重。2001年，李晶宝对自己下属的两家企业进行了“改造”：首先是对华丽美食城进行扩建，将原来营业面积为1300平方米的旧平房餐厅扩建成现在7800平方米的6层营业大楼。“主要是当时华丽美食城的生意太火了，每天来吃饭的人都排着队，所以李晶宝要扩建，他想做全包头最有影响的餐饮企业。”张成霞对记者说。其次是以灯具厂的固定资产和无形资产200万元以及李晶宝个人100万元入股的形式成立了股份公司——景华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在灯具厂的厂址上进行商品房开发。

　　对于渐渐浮出水面的不正常发展的苗头，接近李晶宝的一些人士实际上早就嗅出了频繁资本运作下的危险气息。局势的危殆李晶宝显然心知肚明。但李晶宝和家人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兼并青山区灯具厂埋下了祸根，而成立景华房地产公司过程中和其后发生的一些变故，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事实上，李晶宝亦曾一度欲力挽狂澜。2002年10月，新建成的华丽美食城营业大楼投入整体运营，但一场不期而至的“非典”使美食城开业不久就关门歇业。“非典”过后，又遇楼前的呼得木林大街扩路和改换天然气管道，营业再遭重创。开业以来，新建起的大楼始终无法投入正常营业，导致企业出现亏损，无法再解决职工的工资、养老金、医保等问题。张成霞告诉记者：“其实主要是因为前期把美食城的利润都拿去补灯具厂的窟窿去了，所以美食城遇到问题后资金就周转不开了。”而华丽美食娱乐城和青山区灯具厂的有关财务人员也向记者证实说：“当时两家公司资金来往的确很频繁。”

　　2003年10月30日，由包头市炜龙公司法人徐勇贷款，华丽美食娱乐有限公司担保，用新盖起的华丽美食城大楼作抵押，向包头市商业银行青山支行贷款840万元。炜龙公司用款260万元，华丽美食娱乐公司用款580万元(包括汽车2辆，价值约24万元)，其中200多万元用以归还原灯具厂贷款。“实际拿到手可以支配的资金不过200多万元。”张成霞如是说。

　　但这一回奇迹最终还是没能出现。原本贷款期限为3年，但由于国家金融政策调整，上述贷款期限变更为一年。提前还贷致使华丽美食城没能力如期偿还银行的全部本息。虽然这期间李晶宝偿还了157万元，另外该商业银行购置华丽美食城房产尚欠购房款102万元，除相互抵账外，华丽美食城仍欠该商业银行本金500余万元和部分利息。因贷款到期未还清，银行又不同意倒贷，包头市商业银行依法向包头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2004年12月14日，华丽美食城营业大楼被查封，停业至今。2005年4月18日，《包头日报》刊登拍卖广告，并以800万元向社会公开拍卖，而据有关部门另外一种说法，华丽美食城营业大楼实际价值应为2100万元以上。

　　★产权·死结

　　“李晶宝

　　对于李晶宝的锒铛入狱，作为李晶宝事业上的得力助手兰明德现在感触万千。当年，45岁的兰明德和32岁的李晶宝如亲兄弟般凭借默契配合，共同创造了华丽美食的事业。兰明德分析认为：“对李晶宝的职务侵占这一罪名的认定首先还要看对企业性质的认定。虽然当初签订兼并协议时注明青山区灯具厂的集体企业性质不变，但事实上李晶宝是一个民营企业家，青山区灯具厂的债权债务等已经归李晶宝所有，企业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只不过相关手续没有履行而已。如果企业都归李晶宝所有，那么是否是职务侵占就很值得商榷。”

　　张成霞也向记者表示，“李晶宝作为华丽大酒店的出资人，在兼并青山餐厅和青山区灯具厂时，两企业都处于濒临倒闭的状态，在此情况下，他投入了个人资金，为企业的发展和职工的生活保障是尽了最大努力的。在兼并时出现了企业的性质未变、职工身份未置换等问题，是由于当时有关企业转制的规定并不十分齐备所致。”

　　★事发·立案

　　当时，没有强有力实业支撑的李晶宝实际上早已楚歌四起。2005年4月18日，华丽美食城将以800万元的价格向社会公开拍卖，公告刊出之后，在华丽美食城和灯具厂职工中引发了“强震”。因为职工的工资、养老金、医保等问题尚未得到及时解决，矛盾进一步激化，部分职工开始向上级反映情况。灯具厂的一名王姓职工告诉记者：“我们就是靠这座大楼活命，企业的大楼要是被卖了，今后的生活出路在哪里？”2005年4月7日，上级人民法院出面暂缓了这次拍卖。

　　2005年5月份，包头市青山区公安分局经侦大队不断接到原青山灯具厂职工和华丽美食城职工反映青山华丽美食城法人代表李晶宝侵吞集体财产的情况。经侦大队立即向分局领导汇报。随后，这些上访职工聘请律师正式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此情况，此事引起了内蒙古党委、政府，包头市委、政府等领导的重视。

　　青山区区委要求青山区公安分局经侦大队立即展开调查工作。接到命令后，经侦大队立即成立专案组，迅速展开案前调查工作。对华丽美食城财务人员及相关人员进行大量的调查取证，并将财务账目进行查封，并由审计部门进行了财务审计，同时从工商、税务、房管、办事处等部门调取了大量的书证材料，于同年5月24日立案侦查。

　　2005年7月21日，刚从上海出差回来的李晶宝被青山区公安分局刑拘。经李晶宝本人的供述材料及审计报告证实，他涉嫌“抽逃资金罪”和“职务侵占罪”于7月23日被刑拘。2005年7月26日，李晶宝被青山区检察院以涉嫌抽逃资金罪和职务侵占罪批准正式逮捕。同年9月26日移送包头青山区人民检察院。2005年11月22日，包头青山区人民检察院以李晶宝犯抽逃出资罪、职务侵占罪、偷税罪向包头市青山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性格·命运

　　十年间，外界也几乎见不到关于他的负面新闻。在公司，李晶宝是位杰出的企业家和厚道的老板；在家，他是孝子、贤夫、慈父。在孩子们的心目中，李晶宝是个非常温和的父亲。李晶宝从不以家长的威严管教孩子，而是尊重他们的意愿。有人问李晶宝，难道不想培养一个接班人？李晶宝说：“让他们背这么重的担子、这么辛苦干什么？让孩子做自己喜欢的事，其实是最好的。”

　　不过，李晶宝还是出事了。拥有一米八三壮硕身材以及一张四方大脸的他为人亲和，易于结交，常被人误认为是“当大干部的”。在高考落榜之后，他跟随舅舅在工程队打工，由于其心灵手巧，又吃苦，不久便成了工程队中的技术骨干。其坎坷异常的成长经历及在资本原始积累时期一路坦途，令李晶宝养成了近乎偏执的性格，以兼并青山区灯具厂一事为例，“执拗”的他就难以包容旁人的建议，甚至包括其妻的屡次“哭谏”：“你一直以一种独断专行的办事方法来处理问题，不听我一次次对你的忠告。只是为了一点点面子，你是否要一直撑下去，可你能撑下去吗？” 几乎一语成谶。

　　★惋惜·感慨

　　对华丽美食城与李晶宝运营华丽美食城得失的追根溯源，或许将有助于包头民营企业的成功运作。反思之余，可能更多的是惋惜与感慨。可在这十年间，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曾兴盛一时的华丽美食城被查封及李晶宝的落马呢？

　　有关法律界人士认为，问题的症结可能出在企业的身份上，集体的还是私营的？不同的企业性质将会对案件的最终判决产生很大影响。按照李晶宝的说法，当然是民营的。李晶宝认为自己只不过审时度势为自己的企业戴了一顶“集体”的“红帽子”，但这个说法目前还只是其一厢情愿。

　　上世纪80年代，私营经济在中国难以获得市场准入资格于是，诞生了一批“红帽子”企业。中央统战部和全国工商联、私营经济研究会联合进行的“第四次私营企业”调查显示，全国有1／4以上的企业戴过“红帽子”。而这个比例在沿海一些民(私)营经济发达的地区更是高达95%以上。对于当时李晶宝戴上“红帽子”一事，坊间有着多种莫衷一是的版本。事发后，李晶宝在一份问题汇报材料中表示，“在投资企业初期或发展过程中，当时有很多个体户都挂靠街道办事处。我为的就是办事处能在经营上给予一些政策优惠和奖励，并借此保持在生产经营中的信誉。”

　　“华丽美食城是一家私营企业，它是将两家企业兼并之后重新组建起来的股份制民营企业。作为一家私营企业，当年采取有偿兼并的形式承担全部债权债务，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已先后累计偿还各种债务超过1000万元，现在对其企业的性质持异议是不合实际的。”李晶宝的姐姐李锦玉如是说。

　　事实如何，当下法院还没有最后裁决，但“红帽子”企业的存在，其弊端已日益显露。“客观地说，在当时特定的政策不稳、法规不明，经济改革的目标模式尚未最终明晰的历史背景下，‘红帽子’企业是一种理性选择，无可挑剔和指责。”内蒙古科技大学一位经济学教授在记者采访时表示，“‘红帽子’企业的出资人本是很明确的，但由于采取‘红帽子’的形式。尽管国家工商、税务等部门都提出要清理、查明出资人，明晰产权，但仍然存在问题。‘红帽子’企业的产权到底是个人的，还是集体的？出资人之间很容易出现产权纠纷，最后也给司法审判带来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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