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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殿国:28年斗贼传奇

  文/王希泉

  提要:倪殿国是一位传奇刑警,1979年从警,1980年开始职业打扒,与战友一起累计擒贼6000余人,关 于他的故事,20年前就曾经在北京市公安局传扬。

  他曾经生擒“管子帮”,勇斗千里迢迢从川入京的割包窃贼,更有欲擒故纵,抓得老贼服服服帖帖的得意之举,当然 ,也有擒贼中的打斗,一头撞在墙上,磕起鸡蛋大的包,晚上睡觉都得侧着身子,更有被贼耍了的尴尬。

  他在2007年荣获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等荣誉称号。现为北京市公安局崇文公安分局崇文门派出所探长。这位传奇人 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神探眼神不清亮

  依照电话约定,笔者来到他的宿舍。人坐在床上,腰要弯着,否则就会碰头。倪殿国在崇文门派出所有个俗称,因为 在家里行三,兄弟们习惯上称他倪三。现在岁数大一些了,人称三哥。

  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面对面地坐着聊,他经常“卡壳”,没话说,最后他建议:要不然到街上看看?从他的口 吻、眼神能看出来,他不喜欢坐在屋里干说,而是喜欢到街上抓贼。

  这大概就是他这个警察的天性。他一抓贼就是28年,在屋里坐不住自然是情理之中。一出派出所的门,他说话的声 音都变了,节奏稍快而有弹性,走起路来脚步轻盈,很轻易地把人丢在身后,并时常回头望,停下来等,看得出来,是顾及着 身后的人,而且总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他1960年生人,快50岁了,个头不很高也不低,皮肤偏黑,穿一件夹克衫,但一点不潇洒,一双带杂色的白旅 游鞋,价格应该不会超百元,一个小包,左肩左挎,这个姿势20年前都有点土,别说放在现在了。

  如果你告诉路人说他是神探,差不多都得摇头。而最与神探不相符的,是他的眼睛,人们总是习惯把神探的眼睛写得 神乎其神,大眼放光,小眼有神,甚至如刀如电如霹雳,一眼看到他人的灵魂深处。而倪殿国的眼睛却有点发浊了,一点不清 如秋水明如月,一点不令人畏惧。

  但这能妨碍什么呢?

  到了街头,他有一种兴奋,他就是一条鱼,大街小巷就是他的海洋。

  他问贼:服吗?贼点点头

  一个治安岗亭给了他话题:“我跟贼在这里打过赌。”

  跟贼打赌,闻所未闻。而且是在这种地方。

  那天傍晚刚到花市西街,倪殿国就发现一个偷自行车的。贼有个特点,在商场里不看货,在街上不正经走,为什么断 定他是偷车的,因为他看了一眼路边上的车锁,自行车都上锁,这小子看车锁,就看一眼,警察找贼,就看贼的眼神。贼基本 上不偷存车处里的车。偷车贼分两种,一种是硬偷,看好目标,然后找黑三轮车主,把车往上一放,说车钥匙丢了,要拉到哪 里,给你15元钱。“黑三轮”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依旧照办。贼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车锁一撬就卖了。另一种就是软 偷,只找没锁的车,骑上就跑。跟倪殿国打赌的这个家伙就是软偷。

  一般说来,很少有没锁的车。

  这个家伙围着大街转了两个来回,后来在地下通道附近,眼一扫,看见一辆没上锁的车,贼眼放光,蹲在离车20来 米远的地方有10分钟,他这样做一怕事主出来抓住他,二怕附近有便衣。

  然后,他慢慢地向车走过去,到了近前却是动作极快,骑车就走,然而没走10米,一只手就搭在了车把上。“我是 警察!”倪殿国大喝一声,贼当时傻了眼,乖乖跟着他来到街头的治安岗亭。

  然而,这个贼也绝对聪明,坚决否认偷车。倪殿国问:“那你为什么骑人家的车?”他回答是学雷锋做好事,发现有 车没上锁,怕贼来偷,想交给警察叔叔。车放到岗亭也就放心了,刚才一路上,他还怕抓他的人冒充警察呢。

  贼把倪殿国给耍了。

  倪殿国气得够呛,说:“好,你等着,你敢再来,我非抓你个心服口服。不信咱们就打个赌!”贼一声不吭出了岗亭 。

  跟倪殿国打赌的偷车贼,从那一次灰溜溜地离开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赌赢这一把。他要带着他的赃物,在警察的 眼皮底下离开,为此,两个月来他故意蓄长了头发,临出门前又到发廊吹洗一番,换了衣服,与上次的打扮截然不同,而且一 反傍晚出动的习惯,上午开始行动。他当然也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便处处小心。

  那一天,他刚一出地铁站,就谨慎从事,看到巡逻警察了,还有几个便衣,却没看到他的对手,便坐在花坛上静静心 ,缓缓紧张的心情。他这时才想起来,在临近磁器口的地方,放着一排电动车,便决定下手。当然,这一次,他更需谨慎,三 拐两绕,东门进西门出,甚至进了快餐店,吃了一碗朝鲜冷面。他一点点地向着目标靠近。在文化馆那里,眼看接近目标了, 他又转身进了旁边的网吧,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网上枪战,这才起身。

  电动车还静静地放在那里。

  他走过去,像车的主人掏钥匙开锁,把手装进兜里的一瞬间,他的眼角还向四周扫了一下,没人。手从兜里掏出来的 ,却是一套精致小巧的开锁工具,他几下子拧开车锁,把锁扔进车筐,踢开车支,推着要走。这时,一只手搭在了车把上,他 抬头一看,傻眼了,正是倪殿国。倪殿国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长本事了,改偷电动车了。”

  贼一下坐在了地上。

  原来,贼一出地铁站,倪殿国就发现了他,并开始跟踪,跟到到磁器口时,通知其他弟兄继续跟踪,而自己找到最佳 地方隐蔽起来,等待了近两个小时。

  最可笑的是,在网吧里,倪殿国就坐在他旁边。

  就在这个家伙自以为安全,开始下手的几十秒钟内,倪殿国从网吧里冲了出来。

  倪殿国问:“服吗?”贼点点头。

  抓贼也长见识

  跟着倪殿国继续在街头行走。他说:抓贼上瘾。特别是刚参加工作那几年,瘾大得不行。

  从1986年到1989年,他在永定门火车站(现北京南站),那会儿20多岁,他不仅跟贼斗,同行间也暗地比 赛,有铁路警察,有派出所警察,还有公交分局打扒队的,当时他属于崇文分局刑警队的,“这么多同行聚拢在一起,都抓不 到贼的时候,你能抓到”,他没说后面的话,但能让人体会到,那是一种隐于内心的得意。

  有一个夏天的半夜时分,各路便衣见实在是无贼可抓,就聚拢在广场的台阶上,开始侃一侃,当然也没忘记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倪殿国自然也在其中,大约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倪殿国站起身来,像是上厕所,同行们也没人在意,谁知他突然 一步窜出去,把不远处一个拎包贼抓了回来。同行们羡慕得不行,说:“哥们儿,眼疾手快呀。”他说:“我盯他两个钟头了 。”原来这贼一直就在大家眼皮底下,不过都没看出来而已。

  总结多年抓贼经验,他只有8个字:眼是前提,手是关键。

  解释这8个字,就是贼再能掩饰,掩饰不了眼神,偷技再高,也要动手。看了眼神,就知是不是贼,看了动作,就知 他是否得手。

  一个贼好坏有标准,眼神如何闪,动作是否巧。“一般贼”看赃物时略微转头,“中等贼”看赃只动眼皮,“好贼” 只动眼球,“最高级的贼”眼球都不动,余光一测便将一切尽收眼底。抓住“好贼”,警察也兴奋。

  前门大街贯穿南北,东侧亿兆商场前,人流迎面走,倪殿国逮住瞬间的一个目光:有人眼角余光轻闪,逮住余光,是 他做了5年警察之后的第一次,这一瞬间让他心跳,幸好那一瞬间他没慌,那余光拥有者40多岁,个子高大,向南走,扫的 是一个男人的皮包,“皮包男”往北走,一路走一路看路边的货摊,在一个小卖部前,从皮包里拿出钱包,买了个面包,继续 往前走,拐过铁路工人俱乐部,走进前门商业大厦,倪殿国料定“余光贼”会回来,也进了商业大厦。

  果然,贼已到“皮包男”近前。突然,倪殿国看不到贼了,原来,“余光贼”根据经验,看到“皮包男”在经过皮草 店时才抬头的动作,断出他的购物对象是皮草,且对路边的劣质货根本无意,所以,“余光贼”一见大厦内有皮草的地方就先 到一步。倪殿国到了皮草柜台对面,给贼一个后背。

  几分钟后,当倪殿国转过身来时,贼已欲转身。

  倪殿国扑到“皮包男”前,拉锁完好,他顾不得了,一把拎起,包底已被划了一个通透大口。

  贼要夺路而逃,倪殿国跃起飞扑,抓住了贼的左腿,贼摔倒在地,夹在指缝里的刀片摔出,两人扭打在一起。几番拳 脚过去,贼被戴上了手铐。

  倪殿国从笔记本里撕下一片纸,把刀片包了起来,是半片男士剃须刀片,大家才明白是警察抓贼,也直到这时,“皮 包男”才高叫钱包丢了。

  此贼来自四川,40多岁,有生以来专干割包,后来被抓,被判9年,释放后琢磨北京人多钱多,便登车入京,躲在 宾馆里又练了两天手艺,开始上街,而第一次下手,就栽在倪殿国手里,他也让这个警察平生第一次抓到“割包贼”。这也是 崇文公安分局的警察第一次抓到“割包贼”。

  抓住“好贼”,倪殿国的技艺也上了一个台阶。他感慨,抓贼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甚至向贼学,只有这样,才 能掌握胜贼的本领,人要不断适应变化着的形势。

  一路上听倪殿国说他和战友们抓贼的故事,这些故事实是挂一漏万,说着,又拐回到派出所前,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站在台阶下面,他看看天,说:“当警察跟犯罪分子搏斗,那是警察的本份,没有警察怕歹徒这一说,这么多年来,我跟弟兄 们抓获带凶器的歹徒不少,搏斗中也伤过,伤都不重,不过从心里说,有时候拼命是案情紧急,但一般情况下,都要十拿九稳 ,保证绝对优势。要英勇,但不能鲁莽。我是老警察,有责任保护弟兄们的安全。”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8年12月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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