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著名律师雅克·韦尔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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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让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和前任国务卿基辛格坐上被告席，因为他们曾作为中间人向伊拉克出售过武器。”--雅克·韦尔热斯：想为萨达姆辩护的“魔鬼律师”

　　本报驻巴黎记者 刘芳

　　战犯、恐怖分子、极端主义者都是他的委托人，时代和时代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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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的对象。他告诉我们，罪恶都有其来源，罪恶来源于每一个人，包括以正义之名起诉的那一方

　　上周六，有“魔鬼专职律师”之称的法国律师雅克·韦尔热斯宣布将为萨达姆辩护。而本周一，一位名叫吕多的法国律师反驳说，自去年12月起，为萨达姆辩护的任务就已交给阿拉伯律师联盟负责，该联盟已设立一个十几人的小组，曾为萨达姆侵略科威特辩护的律师穆罕莫德·拉什丹是小组核心成员。拉什丹周一表示，韦尔热斯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他将为萨达姆辩护。

　　记者连续两日给韦尔热斯办公室打电话，其助手始终回答说，韦尔热斯先生的确已应萨达姆家人邀请为萨达姆辩护，现在正积极准备，因此无暇接受媒体采访，更无意评论其他律师的说三道四。

　　从革命青年到政治律师

　　雅克·韦尔热斯1925年生于泰国，父亲是法国外交官，因为跟越南女人结婚而丢了工作。韦尔热斯在法属印度洋的留尼汪岛长大，他后来说因为自己有一半亚洲血统，在留尼汪岛从小就遭受殖民主义和种族主义双重歧视，而岛上唯一不排斥非白人成员的党派就是共产党，因此他与父亲和他的双胞胎哥哥保罗一起加入了共产党，积极投身反帝国主义、反殖民主义和反种族主义的运动。

　　二战期间，韦尔热斯去了英国，17岁就追随戴高乐将军的抵抗运动。战争结束后，法国政府压制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反殖民运动，韦尔热斯对此非常失望。他曾撰文写道：“我不能理解，曾经反对希特勒的法国抵抗运动怎么能够转而镇压非洲人民。他们在殖民地的所作所为与希特勒在法国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差别？”

　　就在同一时间，他哥哥保罗刺杀了父亲的一位政敌被判终身监禁，深受刺激的韦尔热斯决定到索邦大学学习法律。他发现自己具有出色的演讲才能，特别能够说服听众，1949年，他成为殖民地学生联合会主席，并结识了后来的柬埔寨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和乔森潘，他现在已经表示愿意免费为乔森潘辩护(见本报2004年3月19日6版报道)。

　　1954年，韦尔热斯当了律师。因为法共对政府在阿尔及利亚的外交政策采取妥协立场，韦尔热斯决定以自己的方式反对殖民主义——为在法国本土发动恐怖袭击的阿尔及利亚极端分子辩护。他声称自己的策略就是“捣乱”和“哗众取宠”，不断发布“惊人之语”，把政治带入法庭，唤醒公众反思。

　　他接手的第一个轰动案件，是关于一位名叫布希雷德的20岁的阿尔及利亚女子。她被控在阿尔及尔两家欧洲人常去的咖啡馆安放炸弹，进行恐怖袭击。韦尔热斯在辩护过程中控诉法国人强加给阿尔及利亚人民的不公平待遇，谴责不公正的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布希雷德被判死刑，但是韦尔热斯的辩护唤起了公众注意，在公众压力下，布希雷德最终被释放，并于1962年嫁给了韦尔热斯。

　　这个案子让韦尔热斯名声大振，也让他看到了“挑衅式辩护策略”的威力。此后他多次为阿尔及利亚极端分子辩护，迫使法国军队和阿尔及利亚警方承认曾对阿尔及利亚反殖民斗士采用酷刑，不仅打赢了一些官司，还推动了法国人对殖民主义的反思。

　　专为“恶魔”辩护

　　有关阿尔及利亚的案件告于段落后，韦尔热斯将矛头转向了以色列“帝国主义”，他继续使用将政治带入法庭的策略，为巴勒斯坦激进分子辩护，也为新纳粹主义者辩护。1970～1980年韦尔热斯从公众视线中神秘消失，对自己这十年的经历，他从不曾透露。

　　1987年，法国开庭审理二战期间盖世太保驻法国里昂地区的负责人克劳斯·巴比，韦尔热斯接受了为这位纳粹头子辩护。法国人称巴比为“里昂屠夫”，因为他曾杀害、拷打和虐待法国抵抗战士，将数万名法国犹太人送进集中营。

　　1997年，韦尔热斯又答应为冷战时代横行西方的恐怖之王“豺狼”卡洛斯辩护。卡洛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制造过一系列震惊全世界的大案。1975年他在奥地利组织偷袭石油输出国组织部长会议会场，绑架了好几位石油部长。1976年又组织劫持了一架法航飞机。冷战结束后，法国特工千里奔袭苏丹，才将其装进麻袋偷运回法国。

　　巴比和卡洛斯最终都被判处终身监禁，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事实上，韦尔热斯接手的大部分案件的审判结果都是被告被认定为罪大恶极，他因此既被称为“魔鬼专职律师”，也被称作“断头台先生”。韦尔热斯解释说，为人神共愤的纳粹战犯或恐怖分子辩护，不是为了否认罪犯的罪行，而是在审判中促人反省。比如在为巴比辩护过程中，他直言不讳“我就是要伤害法国……我不是在为纳粹辩护，我是在问法国人：当你们在印度支那和非洲犯下同样的罪行之后，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审判巴比？”事后一些法国社会学家表示，巴比审判过程中，真正受审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时代以及那个时代里的每一个人。

　　犯下罪行的是美英

　　在宣布将为萨达姆辩护当日，韦尔热斯就以一贯的挑衅风格表示：“如果萨达姆面临反人类罪和大屠杀的指控，那犯下这些罪行的不是萨达姆，而是美国人和英国人。轰炸伊拉克的水处理厂和医院的，是美国人和英国人，不是萨达姆。”

　　他说，如果萨达姆被指控迫害伊拉克境内的库德族人、使用化学武器对付伊朗军队与库德族百姓等等，那曾经支援萨达姆的西方领导人也难逃罪责。如果萨达姆被认为是“无赖”，那他作为辩护律师一定会在法庭上宣布，这个“无赖”曾是所有西方国家领袖的朋友，甚至是盟友。他警告说，审判一开始，他就要让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和前任国务卿基辛格坐上被告席，因为他们曾作为中间人向伊拉克出售武器。

　　去年12月14日萨达姆一被捕，韦尔热斯就表示愿意为其辩护。他指责美军反复播放萨达姆被捕画面的做法违反了国际公约：“日内瓦公约禁止把人像动物一样放在集市展览，禁止医生像兽医一样检查人的牙齿、头发和舌头。”他还说，如果萨达姆被起诉，那按照司法程序他完全享有无罪推定的权利，如今美军藏匿萨达姆的做法违反国际惯例和法律原则，且他担心美英联军对萨达姆下毒手，在他接受审讯之前就将他杀死。

　　事实上，韦尔热斯没见过萨达姆，也不知道他被关押在何处。迄今为止，萨达姆将在哪个国家、在什么法庭、以何种方式接受审判，始终是个未知数。法国报刊评论说，韦尔热斯的声称即便属实，其主要目的也是利用自己以往的声名和萨达姆案件的重要性宣扬其政治观点，他能否为萨达姆辩护还取决于其他许多复杂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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