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与救援者再会别斯兰

　　柳达·兹戈埃娃是一名母亲，她是去年别斯兰人质事件中恐怖分子所劫持的人质之一，她和两名女儿在惊恐中度过了恶梦般的3天。

　　伊斯拉伊尔·图通季是一名地方议会职员，作为一名救援者，他去年冒着枪林弹雨从别斯兰第一中学解救受到劫持的人质。

　　别斯兰事件过去一周年之际，在兹戈埃娃与第一中学仅20米的家中，两人首次坐下面谈，回忆第一名遇害者、体育馆窗上的孔隙……

　　开学典礼

　　2004年9月1日，俄罗斯学校的新学年开始。兹戈埃娃与其他家长一样，带着自己的两名女儿克里斯季娜和捷拉莎一早来到俄罗斯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参加开学典礼。

　　一伙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面罩的武装分子突然闯入学校，把在场的许多学生、家长和老师劫持为人质。

　　图通季听到别斯兰中学人质劫持事件时，他正在当地一座机场。恐怖分子在学校与当局形成对峙之势，号称劫持了上千人质。

　　恶梦开始

　　身着黑衣的兹戈埃娃回忆说：“他们（恐怖分子）告诉我们，这是一次演习，让我们必须到体育馆去；孩子还在笑。”

　　但教师们和家长并不觉得开心。兹戈埃娃说：“大人们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第一名受害者———贝特罗佐夫在孩子们的面前被打死。“他的尸体横在那里，就在我旁边。然后，他们开始处决其他人质。”

　　得知人质劫持事件的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图通季就赶到别斯兰。他先到了当地警察局，然后前往别斯兰中学所在村落的礼堂。“人们朝各个方向奔跑。电话离开了叉簧，没人应答，”图通季回忆说。

　　这仅仅是开始。整个人质劫持持续了52个小时。当局围绕别斯兰中学设置了一条安全线，图通季驻守在安全线内。在对峙期间，村礼堂成为村民、记者和医生的大本营。

　　兹戈埃娃说，在中学体育馆内，她尽量让孩子们保持平静。她寻找体育馆窗户上的孔隙，以便透透气。她甚至弄破暖气管，为孩子们弄些水喝。

　　形势突变

　　9月3日中午时分，体育馆内发生两次爆炸。俄罗斯当局说，恐怖分子引爆炸弹迫使俄罗斯特种部队冲入学校强行营救。

　　兹戈埃娃回忆说，第一起爆炸引发的冲击波把她推倒，此后她就没看到她的女儿捷拉莎。她说：“我转身（望去）。到处是血淋淋的尸体……

　　“两名男人（营救人员）朝我们喊，让我们离开。我的小克里斯季娜吓呆了。我把她托出窗外，我从尸体间穿出（体育馆），然后开始跑，”兹戈埃娃说。

　　图通季说，当爆炸发生时，他距离学校仅20米。当他赶到体育馆，那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死尸和受伤的人”。

　　“我与特种部队队员在一起。我们把两名伤者搬出体育馆，火焰都燎到我的膝部，简直真像烤箱一样。突然间，伤者的身体没有了反应，我们从他们的手臂上再也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图通季回忆道。

　　图通季走向体育馆的淋浴室，惊呆了妇女和儿童们蜷缩在那里。救援人员血泊和粪便上踏过，“搬出尸体，但我们必须寻找生还者”。

　　图通季发现一具尸体，也许那人还活着。他看到一副皮手套。原来这是一名人质劫持者。“不管活着还是死了，我把他留在那里了，”图通季说。

　　兹戈埃娃问道：“那是一名穿黑色Ｔ恤的年轻男人吗？”图通季点点头。

　　“他是看守厕所和淋浴室的人，”兹戈埃娃说。

　　无法忘记

　　别斯兰第一中学在人质劫持事件之后，只剩下一个空壳。成堆的碎石、遍布弹孔的墙壁、粉碎的玻璃和烧焦或踏烂的教科书。

　　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只留下无法忘记的痛苦回忆。“在周年纪念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图通季问兹戈埃娃。

　　“就像我在去年人质劫持期间一样，我要日夜陪伴我的女儿捷拉莎，在公墓，她的墓地，”兹戈埃娃说。

　　今年9月1日，俄罗斯学校又迎来新学期。北奥塞梯共和国宣布从1日开始哀悼三天。俄罗斯全国各所学校都加强戒备。

　　受害者家属预计于9月3日参加名为“生命之树”的别斯兰公墓纪念碑揭幕仪式。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市当局呼吁在9月3日下午1时5分默哀一分钟。一年前的那一刻，体育馆响起爆炸声，大多数遇难者在那时丧生。

　　庄北宁（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事件回放

　　2004年9月1日，一伙恐怖分子占领了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将1000余名参加开学典礼的学生、家长和教师劫持为人质。9月3日下午，在学校发生爆炸和恐怖分子向逃跑人质开枪后，俄军警冲进学校营救人质。

　　北奥塞梯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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