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物周刊：车臣流血几时休

10月13日，一名武装分子被打死在纳尔奇克警察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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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几乎没有人认为纳尔奇克事件就是车臣非法武装分子的告别演出

　　-赵晓

　　10月21日，历时8天的发生在俄南部卡巴尔达-巴尔卡尔共和国首府纳尔奇克市的武装袭击事件终告平息，参与进攻行动的150名武装分子中，87人被击毙，21人被捕。

　　事件发生不久，车臣著名恐怖分子巴萨耶夫就声称对这一事件负责。事实上，即使无人发表声明，俄罗斯人也会毫不犹豫地认定车臣武装分子就是凶手。而在去年8月发生的连环坠机事件中，俄情报部门还一直遮遮掩掩，试图用机械故障、飞行员操作失误等来回避飞机失事的真正原因。这一转变，一方面说明了俄对恐怖活动态度的变化，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车臣恐怖分子活动的猖狂，已经到了俄当局不得不正视的程度。

　　此次袭击事件中，武装分子同时对多处警察局和国家机关发动攻击的做法，与2004年6月发生在印古什共和国的袭击事件类似。当年，武装分子突袭导致92人死亡，120人受伤，死亡者中有67名都是执法机关成员。 但此次事件中，联邦武装力量和平民死伤不多，恐怖分子却一败涂地。

　　去年别斯兰事件以来，普京总统要求俄各强力部门加强整合，在14个地区成立了接受统一指挥的反恐机构，加大反恐力度，这方面的举措在这次事件中收到一定成效。但即便如此，几乎没有人认为纳尔奇克事件就是车臣非法武装分子的告别演出。

　　现在人们谈论车臣非法武装，似乎那只是近几年、最多是苏联解体后才出现的。事实上，早在苏维埃时期，车臣的分离活动已经让前苏联头痛了：1925年，车臣民族主义首领戈钦斯基就曾发动了叛乱，红军共出动了7000多人，其中包括800多名特种兵，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将戈钦斯基的队伍彻底击溃。

　　在德军入侵高加索前后，一些早就不愿接受苏联统治的车臣人，成立了一些地下组织，德国人以战后允许车臣独立为诱饵，唆使这些组织成员同德国人合作，为其提供情报，剿杀抗击德寇入侵的游击队。少数车臣人还直接拿起武器，参加了对苏联的战争。1944年3月7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以此为借口做出决定，将车臣人赶出世代居住的北高加索，流放到中亚和西伯利亚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车臣人就这样在屈辱、贫穷中生活了13年。当他们回到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后，发现这里已经搬来了许多其他民族的居民。村镇和建筑物的名称都已被改换，完全失去了自己民族的特点和风俗。被压迫已久的车臣人以宗教为依托，开始了分离活动。在1973年，在苏联还是超级大国时，车臣首府格罗兹尼就发生过大规模骚乱。

　　20世纪90年代以来，车臣非法武装之所以能在俄政府发动的两次车臣战争中幸存下来，一个重要原因是车臣出现了一批有政治头脑、有号召力的领袖人物，他们在苏联时期都拥有了让车臣引以为荣的身份：杜达耶夫曾是车臣历史上第一位将军、扬达尔比耶夫是著名作家和诗人、马斯哈多夫拥有上校军衔，而策划了纳尔奇克和以往多次恐怖袭击的巴萨耶夫则是有名望的商人，曾是莫斯科的车臣人领袖。

　　在苏联时期，车臣只有石油开采和石油加工能够跻身于现代工业行列。仅有的现代工业就是几家小型食品加工、机器制造、建筑材料加工厂。由于车臣全国都位于大高加索山脉北坡，所以，农业生产也难以成为国家的经济支柱。因此，车臣的失业率一直在30%以上，居民平均接受教育程度、人均收入在整个俄罗斯都处在最低水平。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面临着沦为二三流国家的现实危险，自顾不暇，自然无力改变车臣经济的落后状况。

　　而从长远的趋势来看，从2002年开始，由于在正面战场上车臣非法武装失去了与俄军对抗的能力，巴萨耶夫等人开始在车臣及周边地区，甚至在莫斯科和俄罗斯其他几座中心城市制造恐怖事件。后来，当他们感到对军事目标的袭击也力不从心的时候，就把攻击目标转向和平居民。表面上看去恐怖分子力量已经被削弱，实际上却促使其加强与境外勾结的趋势。而从第一次车臣战争开始，俄罗斯方面就发现在被其击毙或俘虏的非法武装分子中，有相当数量的“基地”组织成员。俄罗斯情报部门获悉，近几年车臣非法武装从拉登手中获得的资金已经不少于2500万美元，而“基地”组织的三号人物扎卡维，则多次对车臣恐怖分子直接下达命令，遥控了数起俄罗斯境内的恐怖事件。

　　因此可以看出，由于产生车臣恐怖分子的条件和土壤仍然存在，未来很长时间，俄罗斯的反恐形势仍不容乐观。而且，伴随着俄政府打击力度的加大，没有回旋余地的车臣恐怖分子可能会做垂死挣扎，加上“基地”组织的支援，俄罗斯遭到超级恐怖袭击的危险并不能完全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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