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5头母牛换1个女孩 为生活七八岁就出嫁

　　环球时报驻肯尼亚特约记者 施意 环球时报记者 张楠伊

　　车子行驶在前往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东南马钦杜地区的路上。记者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车窗外的景象令人痛心———一望无垠的枯草黄沙，提着空桶的老妪，瘦骨嶙峋的牛羊尸体，已经皮包骨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路上的车辆。多年少见的持续干旱使肯尼亚陷入严重饥荒，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女孩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5头母牛换1个女孩

　　在肯尼亚东部一家救助中心，记者见到9岁的玛丽娅，她是为了逃婚离家出走的。3年前，因为干旱，父亲嫁出她10岁的姐姐，用来和别人交换了5头母牛和一小片草地的放牧权。她另外一个姐姐为了避免同样的命运，选择了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玛丽娅告诉记者，“我爸爸打算把我嫁给当地一个60岁的老头”，于是在一个清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井边洗衣服，而是和她的小伙伴们跳上了一辆满载货物的火车，投奔到镇上的救助中心。谈话间，她眼睛一直盯着记者，神情中透出一种与她年龄很不相符的老成。

　　救助中心的辅导员告诉记者，像玛丽娅这样的女孩有很多。在肯尼亚因干旱而龟裂的土地上，强制早婚和包办婚姻成为更刺眼的社会问题，许多无望的家庭为了获得现金或者牲畜，把只有七八岁大的女儿嫁出去。很多小姑娘在还不知道婚姻为何物的情况下，就被父母秘密地卖了。虽然这种“嫁女”计划是非法的，但是警察根本管不过来。肯尼亚有千千万万个玛丽娅，她们的命运只有两个：等待被嫁或者出逃。

　　我宁愿不知道自己是否得了

　　夜幕降临时分，记者在救助中心附近的村庄见到了另一个女孩———约瑟芬。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掐着手指头，“小学毕业以后，家里越来越穷，父母没钱供我继续上学。他们对我说，你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养活自己了。”4年前，17岁的她背井离乡来到这个被干旱和饥荒困扰的村庄，在毫无出路的情况下，开始靠出卖身体维持生计。

　　约瑟芬平均一周“工作”4个晚上，客人只要付100肯尼亚先令(约合11元人民币)就可以和她发生性关系，每晚她基本都要接待六七个客人。她说，尽管有些人愿意出十倍于平常的价钱让她同意放弃使用安全套，但每次她都坚持要客人使用，因为她知道其中的风险。两年前，她得了淋病，但她没有选择，只能继续从事这份“工作”。当被问起是否去过镇上的艾滋病检测中心时，她害羞地摇了摇头：“我很害怕，我宁愿不知道自己是否得了艾滋病。如果安全套破了，那我的运气可真是糟糕透了，但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做，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现在这样的饥荒，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雨季中的希望

　　由于气候因素，非洲国家的干旱问题由来已久。据联合国统计，从2005年开始，非洲旱情日益严重，一些地方甚至几个月一滴雨都不下，许多国家粮食歉收，甚至颗粒不收，估计有1200万人遭受着饥饿的折磨。对于像肯尼亚这样基础设施有待完善的国家，干旱带来的后果往往更加严重，仅在肯尼亚东北部地区就有350万人面临大饥荒，许多人为了寻找水源和粮食背井离乡，还有很多人和牲畜饿死。联合国粮农组织负责人莫罗斯指出，目前联合国提供给受灾地区居民的库存大米和玉米很快将全部用完，这意味着灾民们的饭盆中将空空如也。由于水资源严重匮乏，肯尼亚政府命令内罗毕实施定额供水，负责向内罗毕300万居民供水的内罗毕城市供水和污水公司采取了不同地区间歇供水方式来控制用水。

　　3月初，肯尼亚终于盼到雨季的来临，一些干枯的草原终于露出星星点点的绿色。在旱情有所好转的地区，饿得皮包骨的食草动物开始迫不及待地享受“青草大餐”，据肯尼亚媒体报道，不少饿极了的动物竟因暴饮暴食而被撑死。但在旱情未得到缓解的地区，数百万人的粮食供应仍然严重不足。

　　回程中下起小雨，当车子路过一片田地时，记者看到田间站着一个年轻人，仰着头，张开双手，似乎在享受这久违的甘露……

　　相关专题：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