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绊倒”在美国大门口

　　差点儿“绊倒”在美国大门口

　　——夏令营小分队勇闯美利坚(之二)

　　南来苏／文

　　美国奶奶帮我们过海关

　　凌晨3点，乘客们被中国空姐叫醒，电视屏幕上显示出赴美入境物品申报单和填写流程。我像翻煎饼似地摇醒一位位酣睡的学生，提醒他们认真观看。孩子们好不容易睁开双眼，看到摆在面前的早餐，便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儿，空姐送来中英文对照的入境登记表和入境物品申报单。领到表的学生们顿时傻了眼，其余的学生干脆拒绝领表。我一边飞快地为学生们填表，一边告诉学生们，在洛杉矶机场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转机时间，填完表才能入境。孩子们开始着急了，追着空姐要表。漂亮的空姐冷冷地回答：“表发完了。”

　　我告诉大家，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在洛杉矶入境处的登记处填表，可那表上全是英文，花费的时间会更多。要想进入美国，就必须守纪律，不许磨蹭，否则，“绊倒”在美国的大门口，怎么向父母交待？

　　飞机抵达洛杉矶。我们13人从来没有这么整齐：一字排开，在候机大厅的楼上楼下一路狂奔，飞速赶到海关登记台前。拿到表格的学生们急忙填表，有的孩子一着急，竟连自己办签证的日期都想不起来，围着我乱叫。

　　我加快速度填表，可那么多条条框框，什么时候才能填完？即使填完，还能否赶上转机的航班？我们的行程是铁定的，只要一个环节延迟，就几乎无法补救。想到这儿，我的脑门开始冒冷汗。

　　洛杉矶的华人多，到洛杉矶来的华人也多。海关登记台前有3位女性，其中的两位是黄皮肤、黑眼睛，汉语说得很地道。看到其中那位体态臃肿、白发苍苍的女工作人员，我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快找美国奶奶，让她帮你们填表！”

　　学生们一下拥在慈眉善目的老人面前，奶奶长、奶奶短地叫个不停。那声音像拌了蜜似的，让老人原本特严肃的面孔，一下子变成了“开花酥”。老人家不但亲自为学生们填表，还喝令两位助手过来帮忙。

　　我们转机的时间不多了，就连海关的官员们也为我们着急，干脆打开新通道，让我们“过关”。这是进入美国的最后一道关卡，以前过关斩将都是铺垫，成败在此一举。我定了定神，让孩子们排成一行。

　　我第一个“闯关”。我走到海关官员面前，递上护照和往返机票。海关官员依照惯例提出一大堆问题，我没心思听完，把心一横，采取在美国大使馆签证处屡试不爽的办法，坦然地用英语说：“对不起，我不太会讲英语。”

　　这位经验丰富的官员于是不断地转动脖子左顾右盼，后来忍不住大声吆喝起来。我猜他在叫懂中文的同行来帮他“审”问。

　　此时已是午餐时间，许多关口“暂停服务”。这位官员无奈地摇摇头，有点儿不太甘心地在我的护照上盖上了放行的大印。

　　就这么简单。我无意中利用了对方不懂中国话的缺憾，大摇大摆地踏上了美国的领土。学生们“过关”比我更轻松，那位官员一声不吭，只管埋头盖章。

　　走出海关十几米，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难，我自豪地在心里大喊一声：“美利坚，我们来了！”

　　丢了一人？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过了海关，孩子们又张牙舞爪起来，喜悦和兴奋像酒精一样在血管里燃烧，不停地打闹、斗嘴。

　　我再次提醒大家，我们的目的地是盐湖城，不是洛杉矶。留给我们转机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一路小跑着来到取行李的大厅。40多分钟过去了，仍然找不到其中两位学生的行李。我陪着眼角溢出泪水的学生在传送带前来回踱步，看着别人的行李在传送带上翻着跟头，我不禁一声长叹：“传送带呀，传送带！你带走的是我们宝贵的时间！”

　　行李终于找到了。我赶快集合队伍，带着学生们快速冲出机场，夺回被浪费的时间。我们在大巴的站牌下聚集，等着乘车去转机。不知什么时候，调皮的青青拽住我的衣角，慢悠悠地说：“老师，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我没听懂。青青急了，大喊一声：“楠楠不见了！”我的头像挨了一记闷棍，先是眩晕，随后眼前一片漆黑。我赶快清点人马，果然少了一路调皮捣蛋的楠楠。

　　“这怎么可能？”我不断这样问自己。为了抢时间，一路上不断清点人数的我，竟然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失误！

　　丢了行李，大不了不要，可丢了学生，能不找回来吗？在国内，临行前，我曾信誓旦旦地对家长说：“我会像爱惜自己生命一样爱惜12位学生。”可现在……不能多想，我声嘶力竭地大喊：“赶快找！”

　　学生们如鸟兽散，四处寻找楠楠。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怖袭上心头：这么大的机场，这么小的孩子，如果再走丢一个，我还能回国吗？

　　有人眼尖，发现楠楠还在取行李的地方发呆。学生们隔着玻璃门大喊大叫。楠楠转过身，一脸茫然。学生们冲进大门，齐声呐喊，楠楠终于清醒，飞奔而出。

　　我强压怒火，死死按住楠楠的肩膀，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跟紧队伍，千万不要乱跑！”

　　多亏青青的提醒，一旦我们乘大巴去转机，再想找到楠楠，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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