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高效率低的德国蓝领

　　才华煜／文

　　德国的“双轨制”教育十分发达，所以德国的蓝领工人大多受过良好的职业教育和培训。他们技术娴熟，文化素质较 高，收入也不低。但德国蓝领的“低效率”，我可领教过

。

　　房子装修

　　一年才完工

　　朋友苏菲结婚了，夫家有钱，继承了一幢别墅。这别墅地上3层，地下1层，一共有30多间房子。光是老房子重新 装修，就耗费了整整1年时间！苏菲告诉我，如果再装修不完，她就要发疯了！

　　我上午10点到苏菲家候着。10点30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准时按响了门铃，他微笑着礼貌地自我介绍：“ 我是安装窗帘的技术工人。”进门先卸货，各屋的窗帘都被装在密封的塑料袋里，上面有编号。“小眼镜”把窗帘分别放在各 自对应的房间里，然后把各种劳动工具从汽车里拿出来，之后便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他自己带了暖瓶和杯子，还有一大罐白糖 。只见他倒出一杯咖啡，加上糖，掏出一支烟，开始休息了。这时才11点。我心想：一个窗帘都没安装呢，就歇了？

　　这时，门口来了一辆红色大众，一个年长的“瘦高个”走下车来。原来，“瘦高个”是“安装窗帘工作小组”的负责 人。他等小伙子喝完咖啡，和他一起进屋，开始安装第一个房间的窗帘。

　　他们先从地下室开始干。虽然只是安装窗帘，也有一堆图纸，上面有窗帘杆、窗帘盒、纱帘、窗帘的颜色、尺寸等数 据。这两个人边看边安装，到11点半，才安装好3个窗帘杆。

　　我趁他们安装窗帘的工夫，给苏菲的草坪浇水。我还没休息呢，这二位就又坐在石凳上喝咖啡了。这可真是“磨洋工 ”啊！我有点儿火了，可看着他们灿烂友好的微笑，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们就这样半小时一歇。12点半，规定的午休时间到了。我走到地下室，对正在干活的二位说，现在是午休时间了 。他们立即停下手中干了一半的工作，走出房门，对我挥挥手说：“1个小时以后再见！”然后开着车，一溜烟地跑了。

　　“慢工出细活儿”

　　装窗帘也要一星期

　　中午，我在附近找了个快餐店随便吃了点儿，赶在下午1点30分之前回到

　　“金头发”带这些东西来干什么？只见他爬上梯子，把上午安装好的窗帘一点一点地熨出规律的皱褶，再用别针把这 些皱褶固定起来。之后，他嘱咐我说，半年之内不要拆掉这些别针，半年后，窗帘就能永远保持现在的垂感和皱褶了。

　　我不由得有点儿佩服他们了。虽说是“慢工出细活儿”，但想得如此周到，活儿干得如此精细，确实让我始料未及。

　　下午，工人们依旧保持着每半个多小时喝一次咖啡的习惯。下午4点半，下班时间到了。这次我没提醒，他们就自觉 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向我道别。我一看，一天的工夫连地下一层都没安装完，别墅里一共30多间房子，这得安装到什么时候啊 ？

　　“瘦高个”说：“估计要6至7个工作日，我们尽可能提前完工。”我一听就傻了，安装窗帘也得1个星期，怪不得 这房子装修了1年才完工！

　　“小眼镜”先装窗帘杆、窗帘盒，然后“瘦高个”挂帘，确定皱褶的间距和尺寸，最后由“金头发”来熨烫。在接下 来的1周里，他们按照这样的工序，有条不紊地工作着，配合得非常默契。当然，中间的“咖啡歇”和午休也是按时按点，一 次不少。就这样慢慢悠悠，过了一周，终于完工了！

　　验收的时候，“瘦高个”一直陪着我，我有任何微小的不满，他都马上“整改”。他对我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 成了52扇窗户的窗帘安装工作，他们还是头一次。看来，每当他们“咖啡歇”的时候，我不停地询问工程的进度，还是起了 作用的。

　　这次经历告诉我，德国蓝领的效率确实低了点儿，但质量确实很高。我注意到，在工作的过程中，他们从不聊天，一 声不吭地干活。当熨窗帘的水蒸气留在窗框上时，“金头发”就会拿白布细细擦拭干净；打眼时飞到地板上的渣子和木屑，“ 小眼镜”也都及时把它们装到塑料袋里，下班时拿走。在休息时间聊天时，他们也从不问我和安装窗帘无关的问题，特别是“ 房子谁住”、“花多少钱买的”这类涉及隐私的问题。

　　验收完毕，大功告成，“瘦高个”拿出账单。我一看，差点儿晕过去——连工带料一共是16000欧元！天！

　　相关专题：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