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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利比亚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4月13日13:48  南方都市报
利比亚地图 利比亚地图

 4月2日,布雷加郊区的战斗区域,反政府军沿着公路和卡扎菲的部队交火。 4月2日,布雷加郊区的战斗区域,反政府军沿着公路和卡扎菲的部队交火。

4月2日,布雷加郊外的战斗区域,反政府军正在煮茶休息。 4月2日,布雷加郊外的战斗区域,反政府军正在煮茶休息。

4月3日,班加西街头,一个孩子被安排到街上指挥交通。 4月3日,班加西街头,一个孩子被安排到街上指挥交通。

  4月10日,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表态接受非洲联盟提出的停火路线图,反政府方却在次日断然拒绝,利比亚局势再度陷入僵局。如果法国哲学家让·鲍德里亚还活着,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切,他会不会说,其实战争从未发生?

  一个真实的利比亚,俨然只存在于历史与现实的夹缝中。3月30日傍晚,当我们亲身穿越变革中的利比亚时,正感受着两者交替上演。诚如英国诗人安东尼·斯威特所言,“在利比亚,你随时随地都能意识到历史遗存,即消逝文化的残留遗痕。”

  夜色下西行,眼前这片海陆交汇的土地上,故事已翻开新的篇章,读来却总是似曾相识。

  东西部的差异

  “V ivanew Libya!”(新利比亚万岁!)

  一句喜庆话、一个胜利的手势,足够赢得与A K步枪相伴的微笑。在利比亚,你会意识到它的好处。要进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并不难,一过埃及西陲的塞卢姆口岸,难民营的喧嚣已在脑后,眼前是四位荷枪实弹的战士与简陋的利比亚哨所,墙上已喷满了“打倒卡扎菲”、“法国万岁”的口号。

  无需签证,让战士们稍加研究你的中文证件即可上路。凯旋门式的建筑定义了公路的开端,上边的红黑绿三色旗已取代了卡扎菲的纯绿色国旗。你甚至很难意识到跨越了国界———两边是一样的无垠沙漠,不时见几亩小麦,偶尔路过个小镇,除了利比亚的房门统一刷成了卡扎菲挚爱的绿色外,房屋的式样几乎都别无二致———希腊人、罗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都先后征服过相邻的两片土地,历史在此画出了相似的曲线。

  当然,利比亚这条线要更复杂。早从2500多年前开始,利比亚的东西部就时常被不同的势力割据。腓尼基人在西边奠定了的黎波里的雏形,而在东边,希腊人建造的城市成了如今的班加西。当初,双方各派出一名善跑者竞跑,相遇于苏尔特湾南岸,东边的人拒绝接受这条“跑”出来的边界,西边的费拉尼兄弟自愿被当场活埋以示诚意。他们的坟墓划定了东西利比亚的边界,卡扎菲也恰出生在这里。

  东西部的差异自此埋下,东部接近阿拉伯世界,西部则与突尼斯等北非国家更相似。在如今的班加西人看来,正是明白自己在东部不受欢迎,卡扎菲才会决定迁都到西部的的黎波里。在东部,卡扎菲也成了最易引起共鸣的名字,每个人都会以向下的拇指表达态度,并警惕着他的卷土重来。最初的100公里至少有四五个岗哨,小镇上纷纷以碗口粗的麻绳铺地,迫使所有通过的车辆都放慢车速,接受盘查。

  这就好像7世纪阿拉伯人大举来犯时,原住民柏柏尔人所做的那样。后者终未能抵挡入侵,而潮水般涌入的阿拉伯人带来的语言、宗教、习俗也传承至今。

  古怪共存的符号

  汽车驶入小镇上的加油站,汽油每升价格约合人民币1元左右。两个男孩正在加油站外嬉戏,高兴地招呼我们这些异国来客,一个穿着AC米兰队的球服,另一个的帽子上则是国际米兰队的队徽,在墙上奥马尔·穆赫塔尔的注视下,构成荒诞的一幕。

  上世纪初,意大利人终结了土耳其人在利比亚的统治。后者的奥斯曼帝国保持了利比亚的完整,却未能构建起一种共有的认同,意大利人的殖民入侵反倒使利比亚有了团结的理由,穆赫塔尔正是其中涌现出来的英雄。他在班加西地区领导游击战,突袭、伏击、暗中破坏;意大利人则采取“种族灭绝政策”,一度轰炸圣城库夫拉,70年后的班加西也险遭相似命运。

  1931年,70岁的穆赫塔尔被捕,没有经过正规审理就获绞刑,他一定没想到,身后竟成了人们争相抢夺的符号。卡扎菲上台后,组织拍摄了历史长片《大地雄狮》,以穆赫塔尔生平强调持续斗争之重要;而今,当班加西人试图破除卡扎菲的权威,也以这个符号激励革命的斗志,同时又启用了卡扎菲所推翻的伊德里斯王朝的红黑绿国旗,大量招贴画上,两者古怪共存。

  卡扎菲对穆赫塔尔符号的利用与如今的反对者并无不同。事实上,他与意大利的关系折射出一贯的阴晴不定———他上台后首先驱逐2万多意大利人、没收他们的财产,1975年又对他们给予补偿;到了80年代,意大利成了利比亚主要的商业合作伙伴,联系极为密切,但这也没挡住卡扎菲于1989年提出索赔,要意大利为殖民期间的屠杀作出赔偿———无论如何,意大利对利比亚的影响已无可替代,早已成为利比亚石油的第一输出国;而当班加西人高唱穆赫塔尔时,似乎也已将他的身份遗忘。

  石油:蜜月与争吵

  傍晚6点,夜幕准时降临在东二时区的利比亚。高速公路上,所有车仍以160码以上的速度冲刺,挡风玻璃上清一色的三色旗,两道上常有三车擦肩飞过。

  荒漠此时终到尽头,楼房却不如远处冒着黑烟的烟囱抢眼。司机指指远方,“Tobruq!”图卜鲁格,由东部入境后的第一座城市,灯火通明的港湾停着三两船只,道路上的车流已繁忙,除了随处可见的墙上涂鸦外,几乎看不出变革的痕迹———可是,对利比亚六大石油重镇之一的图卜鲁格来说,还有什么比炼油厂恢复了工作更能说明一切重归平静了呢?

  “利比亚本该是个富裕的国家,但石油的收入全都进了卡扎菲家族的口袋。”在班加西,几乎每个人都会用这句话开头,倾泻出对卡扎菲的种种不满。上校应该对这样的批评耳熟能详,40多年前,他正是利用同样的不满政变成功。

  利比亚作家法格赫1967年记录道:“民众中日益流行着以下观点,即认为新财富应该是所有民众的共同财富,但现在这些财富却被权势集团所控制,他们与民众的渴望与抱负格格不入。”在此之前的5年里,利比亚政府石油出口收入增长近15倍,在世界工业史上前所未有,利比亚经济从停滞转而爆发性增长,恰恰唤醒了民众对改变的期望。

  卡扎菲1969年政变上台,在最初10年展示了他的外交手腕,石油收入增长迅猛,人均年收入翻了近5倍,达1万美元,政府也通过对住房、医疗卫生、教育的投入营造出一段蜜月期;而当80年代油价下跌,政府不再有多余的资源换取民众的一致意见,甜蜜的日子便到了头。

  驶出图卜鲁格,沙漠与高坡再度连成一线,除了微不足道的小麦外一无所有,利比亚人出卖石油,换取一切;当进口被联合国的制裁截断时,蜜月过后的争吵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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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SN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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