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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克斯坦难逃“颜色革命”厄运?

哈萨克斯坦难逃“颜色革命”厄运?
2022年01月16日 13:55 环球网

  原标题:哈萨克斯坦难逃“颜色革命”厄运?

  新年伊始,中国西部最大的邻国哈萨克斯坦发生了独立30年来最大规模的骚乱。短短几天内,一场因居民燃气涨价引发的抗议示威活动,迅速演变成席卷全国的政治动荡。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越发朝着“颜色革命”的脚本演进。

  说到“颜色革命”,绝对称得上是美西方的一项创举,也是美国为颠覆世界秩序作出的“一大贡献”。美国“颜色革命”之父——吉恩·夏普曾创立发动“颜色革命”的十二步武林绝学:包括采取情报人员潜入渗透、开办非政府组织施加影响、策反收买当地民众、运用新媒体平台展开舆论攻势、炒作当局弊政、鼓动上街游行等种种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手法之多,套路之深,令人瞠目。

  多年来,美西方在全球各地掀起“颜色革命狂潮”,其目标只有一个:打着“民主、自由、人权”的口号,搞垮不听话的政权,搞乱不待见的国家,通过植入西式民主价值观,培植亲西方势力上台,令其可以轻而易举地操控这些国家,服务维霸谋霸的一己私利。

  “颜色革命”的投入产出比还是相当可观的,欧、亚、非、拉各大洲“中招”的国家不计其数。涵盖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欧亚地区自然也成为了重灾区。从2003年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2004年乌克兰的“橙色革命”、2005年吉尔吉斯斯坦的“郁金香革命”,直到2020年白俄罗斯政局一夜突变,再到前些天哈萨克斯坦的空前骚乱,近20年来,“颜色革命”像幽灵一般,在欧亚大陆上空飘荡游走,挥之不去,地区国家接二连三成为了牺牲品。

  事实证明,发生过“颜色革命”的国家的发展和民众的生活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有的长期陷入政权更迭、逢选必乱的怪圈,政府更迭如走马灯一般,政治内斗不止;有的经济崩塌,民不聊生,长期靠外部输血度日;有的国家四分五裂,沦为大国博弈的棋子。西方国家为了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却将“革命”的“伤口”留给了地区国家,给各国普通民众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从哈萨克斯坦这些天来发生的骚乱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耳熟能详的“颜色革命”的手法。这无疑是又一场对欧亚地区国家发动的“颜色革命”,只不过政府应对得当,未遂而已。托卡耶夫总统明确表示,这是一场境外策划发动的、有组织有预谋的敌对侵略行为。俄罗斯总统普京更是直陈,看到了当年乌克兰“广场革命”的套路。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成员国疾呼,决不允许“颜色革命”重演。哈萨克斯坦30年来稳定无虞,基本没有发生大的动荡,何以因为燃气价格上涨而一夜风云突变?我们不妨把时间轴放得远一些。

  哈萨克斯坦独立30年来,外部势力从未放弃在该国进行“颜色革命”的尝试,一直试图通过潜移默化地推广美式民主、自由价值观,达到对哈“民主改造”的目的。据统计,哈国内共有近4万个美西方背景的非政府组织,涉及经济、文化、环保、慈善、教育等各个领域,其中比较活跃的组织约1.6万个,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和索罗斯基金会是最著名的两家。他们瞄准关键人群、关键人物,大笔撒钱扶植亲美势力。2020年,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在哈投入超过108万美元,是2018年的两倍。这些基金会在与哈媒体、智库、文化、教育等机构接触合作过程中,大肆兜售西方价值理念和制度模式,煽动社会不满,挑动民间戾气,给国家长治久安带来严重隐患。上述组织成为美西方在哈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培植亲美势力、搜集情报的得力眼线和操盘手。有关报道曾不止一次地披露,美西方官方代表团每逢访哈必与其扶持的非政府组织负责人见面对表,背后的意图耐人寻味。

  从近几年看,西方势力对哈策动“颜色革命”似乎也没有停下脚步,受其扶持、流亡海外的哈反对派领导人阿布利亚佐夫1月7日在社交平台上公开宣布,正是他领导了此次哈国内的大规模运动。阿还呼吁西方国家介入哈当前事态,避免哈彻底倒向俄罗斯。阿早在两年前就声称,正在海外策划针对哈当局的行动,包括在哈多地组建100至200个反政府小组。令人关注的是,阿“勇敢”现身并主动承揽责任,他的支持者美国却有别于一贯支持别国“颜色革命”的做法,忙不迭地自我洗白。美国官方一方面要求哈政府与抗议者对话,同时又声称,哈的抗议示威“与美无关”。此举颇有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之嫌。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早在上个月中旬,哈尚未生乱之前,美驻哈萨克斯坦使馆就接连三次发布安全预警,提醒在努尔苏丹、阿拉木图、奇姆肯特等地将发生示威活动甚至暴力冲突,要求美国公民加强安全防范。不少人质疑,美国何以能拥有如此及时而准确的“未卜先知”的超能力,这种能力似乎只有操盘手才可能拥有。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哈此次骚乱刚一发生,就一下子就“冒出”大量武器。这些武器被运到暴乱现场,供暴乱分子随意取用。如此之多的暴徒不可能在毫无组织的情况下,对政府机关及一些关键国家基础设施发起有计划的进攻。事实上,美国不止一次以“威权”“专制”为由诟病哈当局,指责哈政府专权有余,民主不够。去年12月,美国拼凑的所谓“领导人民主峰会”邀请名单上中亚国家无一在列,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哈并不是美眼中“合格”的民主国家,美对这样的“非民主国家”进行“民主改造”是早晚的事。

  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自诩民主教父,但其“民主灯塔”早已黯淡无光。去年,美国会山骚乱、喀布尔大溃败、“领导人民主峰会”草草收场,堪称美民主三大败笔。美早已被拉下民主神坛。这也昭示着美西方在哈上演的这幕“革命大剧”注定以失败收场。哈境内此次暴发的政治动荡是2022年开年以来第一只“黑天鹅”,给仍在新冠疫情肆虐和经济困难压力中挣扎的哈国民众增加新的痛苦,也给本地区其他国家敲响警钟。所幸的是,在骚乱发生后,哈当局及时果断应对,避免了事态的失控和升级恶化。据哈官方消息,当前,哈局势已得到有效控制,应哈方请求驰援的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维和部队正配合哈安全部队恢复秩序。托卡耶夫总统强调,决不同暴恐分子谈判。这展示出哈政府平乱止暴的坚定决心。人们有理由相信,哈的局势有望很快恢复平静,哈人民生活将很快重回正轨。(国际问题观察员 宗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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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刊记者/曹然

  在哈萨克斯坦最大城市阿拉木图市中心,共和国广场是当地居民眼中最美丽的地标之一。独立纪念碑矗立在草地、喷泉和林荫中,周围环绕着宏伟的政府建筑,夜晚霓虹闪烁,白天则能远眺城外雪山的风景。

  2022年1月4日晚以来,这里被枪声、火光和烟尘笼罩。从1月2日开始,一场由液化石油气涨价引发的西部小城游行逐渐演变为全国性骚乱,而共和国广场成为暴力事件的中心。7日,当塔斯社等媒体的记者在烟雾中重返广场时,只看到烧焦的车辆和车中的遇难者遗骸。军警乘坐装甲车巡逻,背后是墙壁一角已被烧得乌黑的市政大楼。

  据官方数据,截至1月10日,骚乱已导致至少164人身亡,1270家企业受到影响,100多家购物中心和银行被洗劫,约500辆警车被烧毁。国家企业家协会统计,在新冠疫情、旱灾和通货膨胀叠加的大背景下,骚乱又对哈萨克斯坦企业造成了至少1.8亿美元的损失。

 2022年1月6日,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遭到破坏的市政府大楼。图/澎湃影像 2022年1月6日,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遭到破坏的市政府大楼。图/澎湃影像

  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表示,受境外资助的武装分子造成了这场“哈萨克斯坦独立以来面临的最严重危机”。在他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请求集体安全组织(集安组织)派出维和部队后,阿拉木图的街道逐渐恢复平静。但俄罗斯、美国等地缘政治相关方的相互指责、重新布局才刚刚开始。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1月7日向托卡耶夫致口信表示,中方坚决反对任何势力破坏哈萨克斯坦稳定、威胁哈萨克斯坦安全,坚决反对任何势力破坏哈萨克斯坦人民的平静生活,坚决反对外部势力蓄意在哈萨克斯坦制造动荡、策动“颜色革命”,坚决反对任何破坏中哈友好、干扰两国合作的企图。作为兄弟邻邦和永久全面战略伙伴,中方愿尽己所能向哈方提供必要支持,帮助哈方渡过难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风险和挑战,中国都是哈萨克斯坦值得信赖的朋友和倚重的伙伴,中国人民将永远同哈萨克斯坦人民站在一起。

  从和平抗议到暴力冲突

  1月3日经过阿拉木图国际机场时,市民艾格尼姆(化名)看到了十几名抗议者。他们举着横幅,高喊口号,被警察和机场安保团团围住。艾格尼姆没有停下来听他们到底在抗议什么。当时,她和身边的人还不知道西部城市扎瑙津已经爆发游行。

  “现在想起来,这可能就是阿拉木图动荡的开端。”1月9日,这位哈萨克斯坦资深媒体人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回忆。

  2019年3月,66岁的托卡耶夫接替主政哈萨克斯坦三十年的纳扎尔巴耶夫,成为该国独立后的第二位总统。此前,他长期在纳扎尔巴耶夫治下担任总理和参议院议长。

  新总统上台后,哈萨克斯坦接连遭遇干旱天气、新冠疫情和通货膨胀危机,2021年粮食同比减产20%,消费品价格指数在11月达到历史新高,阿拉木图约三分之一的餐厅和咖啡馆因疫情关门。街上的集会则有增多的趋势。哈萨克斯坦留学生达克(化名)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食物短缺、市场关门是最关键的问题,人们的生存受到威胁。

  不过,在艾格尼姆的印象中,市民总体上“没有对托卡耶夫产生敌意”,这些集会的示威者“有些对新总统抱有期待,有些认为这些责任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疫情以来,托卡耶夫政府一度通过禁止重要出口创汇商品小麦和黑麦面粉的出口,以保证本国人的口粮。

  哈萨克斯坦是世界上国土面积第六大的国家。“这个国度有五个部族,最主要的是大玉兹、中玉兹和小玉兹,小玉兹主要分布在西部,一般认为他们最具有战士的品质。”艾格尼姆说。历史上,三个“玉兹”有统一也有分裂。由于地理原因,小玉兹自近代以来一直最亲近俄罗斯民族。苏联时期,西部地区成为石油工业重镇,扎瑙津由此建市。

  从阿拉木图前往扎瑙津只能乘坐飞机,开车要花两天两夜。相比发达的阿拉木图,石油小镇扎瑙津及其周边市镇的情况有些不同。过去十多年,这里的示威活动规模更大,2011年曾酿成15人死亡的悲剧。

  近年前往这些西部城市时,艾格尼姆印象最深的是,因为运输成本,这里的物价比阿拉木图和首都努尔苏丹更高,一些日用品价格是其两到三倍。

  1991年苏联解体时哈萨克斯坦宣布独立,之后,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推动了一系列“去俄化”政策,苏联时代三个“玉兹”在政治层面的权力平衡也被打破。但西部的工人们对艾格尼姆抱怨最多的是:“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从丰富的自然资源中获得了好处,为什么身处资源出产地的我们却没有富起来?”这里历年发生的游行,基本都源于工人群体和能源企业间的矛盾。

  随着能源业转型优化,2021年西部地区约四万名石油工人下岗。2022年,积聚的矛盾被一次调价点燃。调价的指令其实不来自中央政府,而是在政府决定对交易平台进行改革后,主要能源企业协商进行的调整。当地居民赖以每日烹饪、取暖和为汽车提供燃料的液化石油气,每升价格从50到60 坚戈(0.11 到 0.13 美元)翻倍到120 坚戈(0.27 美元)。

  扎瑙津示威者最初的诉求是将价格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当时大多数人正准备过1月7日的东正教圣诞节。哈萨克斯坦政府外交部10日回顾事件全程时表示,这些集会是和平的。

  距离阿拉木图一千公里、扎瑙津两千公里之外,哈萨克斯坦首都努尔苏丹的官员们在试图弄清示威者的诉求。一个委员会被派往西部调查。在和扎瑙津的示威者对话后,1月4日,委员会宣布将液化石油气的价格降回每升50坚戈。

  与此同时,托卡耶夫在政府会议上推迟了交易平台改革,并宣布加强对能源价格的监管。艾格尼姆称,据她掌握的信息,政府已经对协议调价的能源公司进行调查,并在考虑是否拘留相关责任人并处罚涉事企业。

  似乎是意识到了蔓延全国的示威并不仅是因为油价,当天,托卡耶夫对全国发表讲话说,所有“合法要求”都会被仔细考虑,将在近期召开会议讨论相关社会民生问题。但他同时警告民众不要听信“破坏社会稳定”的煽动,“我们不需要冲突,我们需要相互信任和对话”。此后,一些地区长官接见了本地工商界领袖,重申解决民生问题的承诺并感激“人民的耐心”。

  然而,1月5日,形势急转直下。塔斯社报道,1月4日夜,警方对还有上千人聚集的阿拉木图共和国广场进行清场,其间使用了眩晕弹和催泪瓦斯。四散的人群在市中心和警方发生冲突,至少一辆警车被焚毁。此后十多个小时发生的事众说纷纭,可以确定的是阿拉木图市中心的枪声和烟尘彻夜未息,市政大楼、总统官邸和国际机场都遭到暴力冲击。

  官方数据称,至少18名警察在冲突中殉职,超过700人受伤,警方在击退冲击阿拉木图政府机关的暴力人群时击杀了十余人。5日,托卡耶夫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授权警察向“恐怖分子”开枪,并表示不会与暴力群体对话。在此前后,哈萨克斯坦与外界的交通和网络通讯被切断。

  1月6日,在示威者最后一次试图“占领”共和国广场失败后,阿拉木图等主要城市的街头动荡逐渐平息。两天后,扎瑙津的示威游行结束。截至1月10日,近8000人因涉嫌犯罪被逮捕。

  对当局者而言,转折来得有些突然。艾格尼姆觉得,在此之前,除了“每次游行都会出现”的警民对峙和小冲突外,游行并没有暴力事件发生。有在现场的人士对她说,暴力活动是在和平示威中突然出现的,当时现场没有警力。据塔斯社报道,现任地区长官萨帕尔巴耶夫(Berdibek Saparbayev)1月7日也证实“前两天没有对犯罪分子使用武力”。

  另一位来自阿拉木图的留学生尤里(化名)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这种突发的情况让人们在街上陷入互相对抗,“和平的人对抗暴力的人”。

  此外,相比之前的示威者,新出现的暴力群体手中持有武器。艾格尼姆和达克都听说有人给群众分发武器甚至枪支。塔斯社报道也称,1月5日冲入阿拉木图市政大楼并纵火的群体持有棍棒、盾牌和其他器械。

  1月1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正是这些“破坏力量”而非民众抗议,对哈萨克斯坦的安全造成了威胁,“那些抗议的人群是一个群体,那些拿起武器攻击政府的人是完全不同的群体。”而艾格尼姆至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一场因民生而起的抗议,为何会演变为暴力和犯罪?” 

  密集人事调整

  内乱发生后,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进行了一系列重要人事调整。

  “今天起,作为国家元首和安全委员会主席,我打算采取尽可能强硬的行动。”2022年1月5日,托卡耶夫在电视讲话中首次披露,他已经正式接替纳扎尔巴耶夫,成为哈萨克斯坦安全委员会主席。

  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亦称“国家安全会议”,是由哈萨克斯坦总统、总理、国会议长等要员共同组成的宪法咨询机构,定期在总统官邸会商内政、军事和安全问题。

  在2019年3月卸任总统、2021年11月离任执政党“祖国之光”中央委员会主席后,安全委员会主席是纳扎尔巴耶夫保有的唯一公职。卸任总统前,他在2018年7月签署法令指出,由于“历史使命”,自己“终身有权担任安全委员会主席”,这份法令规定了该委员会主席的决定对包括总统在内的所有国家机构和官员具有强制力。

  在示威活动发生前,领导哈萨克斯坦30年的纳扎尔巴耶夫已经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不过,他的秘书对外表示,前总统在动荡局势中始终坚持工作。1月5日到7日间,他还和白俄罗斯领导人卢卡申科进行了两次通话。回顾历史,2011年扎瑙津的骚乱和流血事件,也曾引发时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作出一系列人事调整,包括解除了其女婿库里巴耶夫管理能源公司的职务。

  自2022年1月4日以来,托卡耶夫也发布了一系列任免令。

  托卡耶夫接任安全委员会主席的同一天,纳扎尔巴耶夫的侄子、国安委(National Security Committee,隶属政府的安全机关,相当于国安部)副主席萨马特·阿比什被解职。国安委原主席马西莫夫也被解职,并于次日因叛国罪被捕。9日,托卡耶夫又解除了该机构另外两名副主席奥西波夫(Marat Osipov)和叶尔戈任(Daulet Ergozhin)的职务。

  塔斯社称,因叛国罪被捕的不止马西莫夫一人。马西莫夫曾于2007年到2012年、2014年到2016年两度出任哈萨克斯坦总理,是纳扎尔巴耶夫时代任职最长的内阁负责人。此间的2012年到2014年,他担任总统幕僚长。2016年9月,他被纳扎尔巴耶夫任命为国安委主席,并在2019年3月新总统上任后留任。

  接替马西莫夫负责国安委的是国家保卫局局长萨基姆巴耶夫(Yermek Sagimbayev)。这位资深安全专家于去年被托卡耶夫任命负责总统的警卫工作。同时,托卡耶夫的副幕僚长努尔特鲁(Murat Nurtleu)被任命为国安委第一副主席。

  除调整安全系统外,托卡耶夫于1月5日任命总统助理卡林(Erlan Karin)出任国务秘书(外交部长)。卡林是著名的反恐问题专家,拥有政治学博士学位,精通俄语、英语等多国语言,曾在华盛顿美国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纳扎尔巴耶夫执政时期,他曾担任哈萨克斯坦战略研究所所长。托卡耶夫就任总统后的第二个月,就任命卡林担任自己的顾问。被卡林接替的前国务秘书库舍尔巴耶夫,曾担任纳扎尔巴耶夫的新闻秘书。

  涉及政府其他职位的人事任命尚未出炉,但托卡耶夫已于1月5日接受了本届政府的辞职,部长们将继续履行职务,直到新内阁产生。曾任财政部长和第一副总理、被外界视为“技术官僚”的斯迈洛夫(Smailov Alikhan Askhanovich)被总统赋予“临时总理”职权。这意味着原总理马明(Askar Mamin)已经离职。2019年2月,马明在托卡耶夫出任总统前一个月成为政府总理,并被托卡耶夫留用。

  托卡耶夫表示,他将很快提出国家政治转型的新建议,“我们将共同克服哈萨克斯坦历史上的这段黑暗时期,我们将变得强大”。他说,自己坚持一贯的改革立场,但哈萨克斯坦的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将保持不变。“统一、法治、尊重私有财产和市场经济的原则,仍将是我们国家政策的导向。”

  莫斯科的“积极”和华盛顿的“消极”

  1月6日,在将局势界定为恐怖分子袭击后,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向集体安全组织发出求助。一天内,这个由六个前苏联加盟国组成的区域性安全同盟通过“派遣维和部队”的决议。俄罗斯空军一次性投入70多架军用运输机,在之后的两天将3000多名来自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塔吉克斯坦的武装部队官兵部署到哈萨克斯坦。

  如俄罗斯国家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尼康诺夫所言,直到本次事件之前,欧美许多人认为集安组织“是一个虚拟的组织”。虽然成立已三十年,但集安组织的多国部队机制在2009年才正式建立,并未经过实践的检验。在此前吉尔吉斯斯坦的族群冲突及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间的纳卡武装冲突中,集安组织都没有应当事国要求进行武装干预。为何这次会派出维和部队?

  俄方表示,因为这次成员国面临的威胁是恐怖主义,而且该威胁并不限于哈萨克斯坦的一次骚乱。早在2021年7月,塔吉克斯坦就呼吁集安组织成员帮助应对邻国阿富汗出现的安全挑战。

  塔斯社报道称,根据集安组织和哈萨克斯坦本国军警的分工,由俄罗斯空降兵司令谢尔久科夫担任指挥官的多国维和部队,主要负责保护关键基础设施和政府大楼,哈萨克斯坦本国军队和执法力量负责打击恐怖分子等作战行动。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派遣的是有“实战经验”的空降兵部队。

  哈萨克斯坦是能源大国,通过经俄罗斯、中国及跨里海的三条运输线路向全球出售石油、天然气和稀有能源,其能源供给对一些国家的能源进口价格能产生显著影响。此外,哈萨克斯坦开采了全球约 40% 的铀产量,紧张局势已经造成全球铀价在两日内上涨8%。

  俄方因而认为,向哈萨克斯坦派遣维和部队,不仅稳定了哈萨克斯坦局势,也保护了中亚及欧亚大陆的安全与稳定。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总干事科尔图诺夫表示,现在“集安组织将获得新的生命”,而且未来还可能用同样方式应对其他“不稳定的威胁”。

  另一边,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则指责俄罗斯出兵“别有用心”。长期担任美国国务院中亚和高加索事务顾问的石山学院教授奥罕扬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阿富汗局势导致恐怖主义向中亚地区渗透是事实,但当前美国政府更关注集安组织出兵会增强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力。此前,通过设置集安组织快速反应部队,俄罗斯军队得以在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长期部署。现在,美方担忧俄军将通过同样的方式在哈萨克斯坦长期驻军,并将这种新的维和模式常态化。

  白俄罗斯安全委员会国务秘书沃尔福维奇1月10日在集安组织在线峰会后对媒体透露,集安组织领导人们已经确认,一旦维和行动结束,所有维和人员都将撤出哈萨克斯坦。不过,在本次峰会上,俄罗斯总统普京提议修订“派遣多国部队的程序”。他表示,本次向哈萨克斯坦派遣维和部队的决定是迅速作出的,但未来相关程序应当是“统一的”,以保证该组织可以高效运转。

  奥罕扬觉得,相比于俄方,“从某种意义上,你甚至可以说,美国政府在当前的局势中扮演了一个消极的角色。”对托卡耶夫政府和集安组织的新动向,拜登政府最可能的选择是“保持沉默”,而非像应对其他地区局势那样以制裁甚至武力干预相威胁。

  她指出,自哈萨克斯坦独立以来,纳扎尔巴耶夫一直采取以“多元平衡”为核心的外交政策,与中国、俄罗斯、美国、欧盟都保持良好的外交和经贸关系。而在美国,虽然华盛顿一直有声音认为应当将哈萨克斯坦建设为中亚地区最重要的“盟友”,但本世纪以来美国政府与哈方的合作主要基于反恐、应对阿富汗局势等短期目的。

  “如今拜登政府更关注‘欧洲后院’乌克兰的紧张局势,从阿富汗撤军更意味着中亚地区对于白宫的战略意义进一步下降。”奥罕扬说。相比之下,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有密切的历史、文化、民族关联,又是哈萨克斯坦第一大经贸伙伴,“短期内托卡耶夫政府与俄罗斯很可能增进更密切的关系。”不过,美俄学者的主流观点都认为,长期而言,哈萨克斯坦独立自主、多元平衡的外交政策不会改变。

  就在集安组织出兵的当日,不属于该组织的土耳其和乌兹别克斯坦领导人都和托卡耶夫通话,表达了对哈萨克斯坦政府的支持。同一天,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哈萨克斯坦副总理兼外长特列乌别尔季通话,也表示支持哈方“在尊重人权的前提下”解决危机。1月10日和欧盟理事会主席米歇尔通话时,托卡耶夫承诺将继续加强与欧盟的伙伴关系。

  奥罕扬认为,在全球能源产业从石油转向可再生能源的大背景下,出于经济发展、地缘政治和安全等方面的考量,哈萨克斯坦等中亚五国还会和中国建立更密切的关系。

  1月10日,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同哈萨克斯坦副总理兼外长特列乌别尔季通电话。王毅表示,作为邻国,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中亚保持长期稳定,实现发展振兴。中方愿同哈方加大执法、安全部门合作,加大反干涉双边合作,维护两国政治制度和政权安全,预防和反对任何“颜色革命”图谋,共同反对任何外部势力的干涉渗透;确保中哈合作重大项目安全和顺利运营。

  特列乌别尔季表示,哈方完全赞同中方建议,愿同中方密切沟通,加强安全合作,共同打击“三股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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