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奉节经委主任刘世权失踪十多天后，尸体在梅溪河打捞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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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节最大的建筑公司现已破产。有职工透露，在整个县城新建过程中，建筑总公司接不到100万以上的工程

奉节行政审批大楼刚刚投用，外檐即发生坍塌。当地一些新建项目的质量存在争议

　　重庆市奉节县经委主任神秘失踪

　　核心提示

　　在三峡库区奉节新城，经委主任刘世权疑遭歹徒暗算，死因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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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奉节，企业移民资金是由单位法人支配，而众多职工指责建设项目账目不透明，亦有建筑商透露当地工程招标存在暗箱操作。据分析，对于企业移民资金使用中的问题，作为监督者的经委主任应有所掌握，因此有人怀疑刘世权死于“灭口”。

　　刘世权死前一个月，奉节外贸公司总会计师史光瑜于家中被杀，警方排除了劫财可能。而外贸公司的移民建设项目也有极大争议，一名参与查账的职工此前遭到死亡威胁。史光瑜死后，有人撬锁进入其家中翻箱搜柜，但财物一件未少。

　　近段时期，奉节多发刑事案件。有当地官员分析其深层次原因时指出，城市移民过程中，原来的利益格局被打破，新的利益分配不公激化新的矛盾

　　当地企业移民资金由单位法人支配，一些建设项目的暗箱操作引起职工不满，经委正是资金使用的监督者

　　4月28日早晨，三峡库区奉节新城，县经济委员会主任刘世权的追悼会在城区一处空地举行。

　　3天前，刘的尸体从梅溪河打捞出水。4月13日晚，刘世权在梅溪河大桥上失踪，其所驾驶的黑色桑塔纳轿车严重损坏，车内血迹斑斑，但贵重物品均未丢失。警方称，刘当时有可能曾与凶手搏斗。命案在当地引起震动，对于刘的死因，坊间有各种猜测，一种最集中的看法认为，经委主任的死与近年奉节移民迁建项目及国有、集体企业破产有关。

　　刘世权追悼会当天，奉节县委县政府附近出现了几张8开纸大的“举报信”，内容是举报奉节县丝绸公司移民建房出现“豆腐渣工程”。奉节县经委有关人士透露，刘被害之前，其本人和经委其他负责人曾收到过大量类似举报信。

　　县经委一位现任官员介绍，近几年，奉节县经委系统的国企、集体企业几乎全部破产，在职工的移民迁建过程中不同程度存在着账目不清、建房违规招投标等问题，很多职工因此到县委县政府、重庆和北京上访，而其中反映最激烈的包括上述的丝绸公司，以及县建筑总公司、外贸公司、丝绸厂等。

　　刘世权其人

　　干劲特别大，热情高，对工作也比较负责任，能够维护班子的团结，但偶尔会很“急躁”，发些脾气。

　　刘世权今年47岁，去年5月份由经委副主任升为主任。刘有9年的部队服役经历，转业后曾在奉节县石油公司当司机，后调奉节县劳动服务公司工作，此后任县体改办副主任，最后调奉节县经委。

　　“深居简出，独来独往”，奉节县经委副主任李美贵这样描述他的上级。刘过去的一名战友则说，刘世权人很真诚，很少说话，一起当兵时感觉刘乐于助人。

　　奉节县人大财经工委主任罗建中在日常工作中经常接触刘世权，他认为刘做事十分谨慎，不多说话，不乱说话，比较民主，谈论问题常用咨询和商量的语气。

　　这种说法为奉节县经委许多人认同。经委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说，刘世权没有一把手的架子，吩咐别人做事从不用命令语气。但这位主任也从不开玩笑，他吩咐的工作下面不敢不做好。

　　奉节县经委党委书记胡建对刘世权的评价是，干劲特别大，热情高，对工作也比较负责任，能够维护班子的团结，但偶尔会很“急躁”，发些脾气。

　　“但这也是正常的，主要是跟工作的‘麻烦’有关。” 胡建说。

　　经委主任的麻烦

　　在奉节，有两个主任最难干，一个是经委主任，一个是商委主任，两系统下属企业大多数已经破产或者进入破产程序，企业移民迁建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让职工不满。

　　4月19日上午，记者在奉节县经委看见，位于县政府办公大楼四层的经委各办公室都聚集着反映问题的企业职工。经委惟一的会议室里，奉节县丝绸厂的一群职工人声鼎沸，他们所反映的是工厂破产之后未得到合理安置的问题。

　　胡建所说的“麻烦”正是指这件事———经委的各位主任、书记经常被破产企业的职工包围。

　　胡介绍，经委主要负责全县的经济运行分析、调控，电力执法和企业的改革。而最让人头痛的就是企业改革，奉节县经委过去管理100多家国有、集体企业，目前能正常运行的仅有两三家，绝大多数在近几年破产，破产过程中，由于各种原因部分职工的要求不能得到满足，于是很多人到经委上访。

　　奉节县人大法工委主任宋春和证实，经委负责企业改革，在企业的破产和兼并过程中，因不能满足各方的利益要求而激起许多矛盾，像奉节县建筑总公司、友成化工厂、重名水泥厂、丝绸厂等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政府对职工的承诺不能兑现，职工还经常到县政府和县人大反映问题。

　　“经委的会议室几乎天天用来接待反映问题的群众，开会常常要挤到某个领导的办公室去。”经委移民迁建科一名工作人员称。

　　胡建说，经委每个领导都经常被反映问题的职工围在办公室里，他们也只能耐心地和职工们解释，属于政策方面不能解决的就向职工讲政策，超出经委能够解决范围的，就向上面反映。但有的问题一拖再拖，长时间解决不了，工人们就会来要说法。

　　胡建表示，在奉节，有两个主任最难干，一个是经委主任，一个是商委主任，因为两系统下属企业大多数已经破产或者进入破产程序，与此相伴的是，企业移民迁建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让职工不满。

　　移民资金法人支配之弊

　　丝绸公司移民迁建房历时四年始终未建成，98户职工靠四处租房度日。经检验，两栋尚未住人的六层楼房横梁断裂，已成危房。

　　另一个事实，更能令人理解经委主任的“麻烦”。

　　《重庆市三峡库区移民资金管理办法》规定，移民经费必须设立专门账户，专款用于移民项目或移民工作。

　　县移民局局长孙开武介绍，奉节县的移民资金拨付使用分两块，个人移民由移民局负责，企业的移民资金直接划拨到各企业，由企业的主管部门监管移民资金的使用。

　　按规定，获得移民资金的企业，必须将资金专项用于移民后的企业生产和职工的安置等，不准借支、挪用和转移。但奉节县经委党委书记胡建说，在奉节，一般情况下企业的移民资金由法人支配，在此过程中，作为奉节县主管企业的经委和商委两大系统必须对所属企业移民资金使用进行监督。

　　这或许正是经委被职工包围的原因。

　　前文所述的丝绸公司职工在材料中反映，公司移民迁建房历时四年始终未建成，98户职工靠四处租房度日。经重庆市建设质量检验中心抽样检验，两栋尚未住人的六层楼房横梁断裂，已成危房。“丝绸公司移民建房确实出现了问题。”经委副主任李美贵说，此前，他们曾提请奉节县检察院对丝绸公司的账目进行清查，但账目很快又被退了回来。

　　在奉节县，不少建设项目的质量存在争议。4月27日，已经投用的奉节县行政审批大楼，临街二楼楼檐突然部分坍塌，掉下来的楼檐砸死了一位路过的老者。

　　奉节的一些迁建工程在招标过程中是否存在舞弊？

　　县里的一位建筑商向记者披露，2002年，他参加一家国有企业标的为107万的建房工程招投标，共四家竞标，其中两家实为一家，属于他本人；另两家则是他临时拉来的陪标，而这一切，都是与发包单位的负责人事先商定的。

　　“在奉节建筑市场，一些公开招投标背地里都是拉关系内定，按照市场行情，竞标人一般会给发包人5%-15%的回扣。”这位建筑商称，自己也曾多次给别的公司有偿陪标。

　　工程暗箱操作的后果不言而喻，“亏的是单位和单位职工。”这位建筑商说。

　　县建筑总公司的破产账

　　“奉节县从1993年移民迁建至今，县建筑公司却揽不到工程破产了，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去年上半年，刘世权还曾领衔奉节县建筑总公司破产清算小组，这也是件“麻烦”事。

　　1997年至2002年，奉节再造了一个新城。作为本地最大的建筑商，县建筑总公司拥有国家二级建筑资质。但在绝好的发展机会面前，企业却资不抵债破产了。

　　去年5月，县经委党委副书记谭顶国继刘世权之后担任建筑总公司破产清算小组组长，据谭介绍，破产清算时建筑总公司的账面资产和负债均为1亿多元，资产负债率为106%。

　　“奉节县从1993年移民迁建至今，县建筑公司却揽不到工程破产了，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谭顶国说。

　　对此，建筑总公司一名原中层干部说，整个新城建设期间，公司很少能接手100万以上的工程，而另外两家在重庆注册的建筑公司工程多得做不完，还向外转包。

　　建筑总公司的老职工们，对破产前后企业所发生的事意见极大。

　　一个颇受争议的事实是，从1998年到2002年，建筑总公司下属19个二级核算单位向建筑总公司缴纳的管理费比例从年营业收入的13%先降到8%，最后降到3%。即便如此，总公司正式进入破产程序之时，19个二级核算单位仅有两三个盈利。

　　对此，谭顶国分析说：“可能是竞争激烈和管理不善导致的结果。”

　　据建筑总公司职工介绍，2000年上半年，奉节县建筑总公司负责人就提出破产。2002年5月27日，公司召开职工代表大会同意破产，但直到2003年1月7日才正式进入破产清算。

　　期间，出现了另一件让职工们难以理解的事。

　　2001年11月5日，建筑总公司兴建办公大楼，预算工程造价为187万元，次年大楼落成时总耗资500余万元。

　　2003年，建楼的300多万工程款列入了建筑总公司的清算费用，实际上，也就挤占了公司破产后的职工安置费用。

　　对此，谭顶国解释说，建楼支出来源于移民资金，按规定移民资金首先用在企业职工生活生产方面，办公大楼的建设属于生产建设，其发生的工程欠款理应提前支付。

　　这个解释并不能说服职工们，有人问，企业都要破产了，还为什么还要动用巨款建办公楼？

　　被同时谈论的另一桩命案

　　李良和林华担心，史光瑜的死跟公司的账目不无关系。当地警方和检察机关也曾意识到这一问题

　　奉节县经委的一位人士分析，作为经委负责人的刘世权，对于下属企业移民迁建及破产清算中存在的问题应有所掌握，而各企业职工的举报材料，也都汇总到他那里。因此，刘世权之死不排除有人“灭口”的可能。

　　甚至，奉节坊间有刘世权“官杀”的传言。

　　5月8日晚，奉节县公安局局长邓海平在电话中否认了上述传言。邓表示，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案情进展不便透露。

　　但在奉节民间，人们不免将刘世权案和一个月前发生的另一宗命案加以联系。

　　3月11日，奉节县外贸公司总会计师史光瑜被发现惨死家中。后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中11刀，死亡时间是在3天之前。

　　案件同样排除了劫财的可能。奉节公安局一名刑警说，案发后，史身上的800元钱和家中有价值的物品都没有丢失。

　　史光瑜之死令她的一些同事震惊，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感。

　　五一前，记者曾两至奉节，经过多次走访和说服，三名外贸公司的工人才答应简单地跟记者谈谈情况，并要求报道中一定要用化名。

　　“我今天跟你说了，也许晚上我的脑袋就没了。”工人李良(化名)说着，一旁的妻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史会计师是我见到的最善良的女人。”李良说，和史光瑜一起工作10多年，他从没有看到史和任何人发生过口角，史与人为善，十分热情，和邻居们相处得也很融洽。

　　外贸退休职工林华(化名)和史光瑜是好朋友，林介绍，史光瑜两年前离了婚，自己带着儿子一起生活。去年，儿子考上了广东某大学，家中便只有史一人。

　　李林两人都讲到了史光瑜被杀之前的一次查账。

　　李良介绍，奉节外贸公司共有100多名职工，公司现已破产，在移民迁建工程中，职工集资和财政拨付的移民资金共计1000多万元，用于在新城建设职工楼。

　　此后由外贸公司领导层主持，共建了两栋居民楼。公司职工要求公开账目未果，部分职工便联合到外贸公司的主管部门奉节县商委和县政府去上访，不久，外贸公司负责人同意让部分职工查账。

　　包括林华和李良在内的共计7人查看了公司账目。

　　“账目有很多问题。”李良说，他不敢说得太细，只能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其中，账面出售房屋的数量比实际楼房户数少了好几户；沿江一带的商铺市场价每平方米在8000元左右，而外贸公司沿江一栋楼的门面商铺的账面售价每平方米仅2000元。

　　奉节县商委主任罗云承认上述查账事宜。罗称，去年上半年经常有职工到县政府上访，商委便联合县纪委、信访局到外贸公司查账，同时邀请了7名职工。

　　“检查结果证明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罗云说，从账面看，外贸公司没有经济问题，有的也是一些管理方面的问题。

　　对于职工提到的上述疑问，罗称他不了解细节。

　　对于职工反映的沿江商铺售价问题，奉节县外贸公司副经理施宗林称，当时楼房旁边的客运中心还没有投入使用，开价4000元无人接手，便以2000元价格抵给了承建公司。

　　职工林华还披露，公司曾对外宣称楼房建设采用公开招投标，但从账面上却看出，玻璃是某副经理购买的，门窗是某经理购买的，瓷砖又是某领导购买。林华怀疑，在公司领导层，某些人形成了一个利益圈。

　　施宗林对此解释说，没有职工反映的那么多项，只有楼房外墙瓷砖是当时外贸公司一位负责人的朋友托关系销售来的。

　　另一件事也让职工们不满，2001年10月9日，外贸公司和万州某集团签订的一个建筑合同。约定合资联建外贸大楼7-11层住房。

　　林华说，在此之前，外贸大楼已建了六层。但按照合同，万州某集团除负责7-11层的工程款，只须向外贸公司交纳40万元款项就拥有7-11层所有房屋产权，而这些房屋面积共计4000平方米左右，当时的市场价是每平方米8000元左右。

　　合同上签有总经理卢延国和副总经理施宗林的名字。施说当时工程是由卢负责，他掌握的情况是，大楼规划11层，修建到第六层便没有了资金，为了不影响大楼外观和整体形象，要把大楼修完，便和原承建方协议签署上述合同，“本来想至少要80万，后来人家不同意。”

　　童霄(化名)也是参与该次查账的职工。她说，更多的合同公司根本不让看，而史光瑜按照公司负责人的吩咐只将公司收支账目抄写给查账人员。童霄认为，收支账目没有明细表和具体的票证，很难说明问题。

　　对此，施宗林说商委等有关部门都已经检查过了，不能说是不公开。

　　就在查账结束后不久，李良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让他小心点，“再搞我就把你砍了。”

　　这正是李良眼下提心吊胆的原因。记者采访时，李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央求丈夫不要再多说了。

　　据此，李良和林华担心，史光瑜的死跟公司的账目不无关系。当地警方和检察机关也曾意识到这一问题，史光瑜被杀约一周后，奉节县检察院曾派人到外贸公司询问了有关账目情况，“但没有听说查出问题来。”李良说。

　　4月13日早晨，史光瑜的邻居发现，史家的锁掉在地上，屋门已开，便立即报案。警察赶到后证实，昨晚有人来过，史家的书都被堆在地上，箱子柜子翻得一片狼藉，但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

　　李良说，就在4月12日下午，奉节县公安局刑警队两名刑警曾将他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他当时建议应该到史家中查找有用的资料或者账目，该建议得到了警方的认可。

　　刑事案件多发的深层原因

　　“城市移民过程中，原来的利益格局被打破，新的利益分配不公激化新的矛盾。”

　　近段时期，奉节多发刑事案件。

　　4月17日上午10时，在梅溪河打捞现场，打捞人员打捞出一具尸体，死者一只脚被砍掉，经刘世权家属辨认，并非刘。此后，奉节县公安局将此定性为无头案，当天便火化了尸体。

　　5月1日早晨，在距离奉节县政府约300米的市中心一座大桥处，发现一具女尸，目击者称尸体上没有伤痕。

　　春节过后，除刘世权和史光瑜两案，奉节还接连发生数起严重刑事案件：实验中学一男生在放学后被刺数刀死亡；其后奉师附小一名副校长刚出校门口，被捅数刀身受重伤，一饭店还发生一起斗殴事件，两青年被杀死。

　　据奉节县政法委副书记刘中成介绍，春节后，奉节共发生了10多起重大刑事案件，多人被杀或者受到重伤。刘中成说，10起案件中，4件案件已认定犯罪嫌疑人，但没有抓捕归案，两起已抓到凶手，另四起没有找到凶手。

　　奉节县人大财经工委主任罗建中讲了这样一件事，奉节因白帝城和天坑地缝等旅游景点而闻名全国，前一段时间，游船经过奉节县城停留时，导游通过扩音喇叭讲“请大家尽可能不要上岸，城里多发抢劫等案件。”这一劝说让奉节有关政府部门感到不悦，“后来我们跟人家进行交涉，希望不要再这样说。”罗说。

　　奉节县人大法工委主任委员宋春和认为，从今年春节开始，奉节确实变得不安宁，重大刑事案件连续发生，但是还不至于像民间传说的晚上出去走一走，转一转就会被抢，这是某些人在渲染，也是人们的心理在作怪。

　　“更有一个深层次的因素。”罗建中认为，刚刚移民的新城，表现出来的很多新的问题，地方政府部门没有及时地解决或者做出回应，让老百姓产生了情绪。

　　宋春和有类似观点：“城市移民过程中，原来的利益格局被打破，新的利益分配不公激化新的矛盾。”他认为，当前奉节正处于转型时期，政府部门调控管理力度不够，就容易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奉节县移民局局长孙开武介绍，自1993年至今，国家共向奉节县累计划拨40亿移民资金，再加上居民和企业职工自筹的款项，整个流动移民款在100亿元以上。

　　“有些企业的账目肯定不透明”，作为国有企业的监管者，奉节县经委党委书记胡建说，原则上让职工自己建设新房，但是很多都是企业的法人代表收了钱在建设，账目又不公开，让群众十分气愤。

　　贫富分化和产业空心化

　　目前，奉节县城有城镇居民约10万人，其中46%的居民吃低保，而真正能够全额享受低保待遇的只有8000人。

　　另一个问题是，在城市的新建过程中，由于缺少产业性投资，产业空心化目前已成为奉节面临的最大问题，而由此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居民的生计问题。

　　有关资料显示，奉节迁建前原有工业企业年总产值2.17亿元，到去年年总产值则猛降到1.51亿元，大批企业的破产直接带来年产值下降的同时，还形成城镇就业压力的进一步加剧，当前工业企业吸收劳动力不足8000人。

　　胡建说，没有支柱产业，居民生活贫困导致社会的不安定。目前，奉节的工业支柱是煤炭、建工建材、餐饮和交通，但是有规模的比较少，对于交通餐饮是每个城市都必需的，而建材建工企业，随着奉节新城的建成也逐步出走，这样只剩了煤炭行业。

　　但是作为支柱工业的煤炭开采，绝大多数也是无证煤窑。据胡建介绍，奉节登记在册的煤矿企业有201家，其中包括两个大型国有矿，但实际上煤矿总数远远超过201家。对此，奉节县人大财经工委主任罗建中提供的数据是，去年奉节县人大作过一次全面普查是1000余家。

　　另有数据显示，1993年至2003年的10年间，重庆市三峡库区15个区县GDP年均增长11.3%，地方预算内财政收入年均增长14.4%，对此，有关专家认为，基建项目的投资拉动是各县实现经济增长的主要方式，奉节县经委一位专家说，至少70%以上的经济增长是由国家移民资金投资建设所创造的。

　　“这些建设突然停止了，经济如何增长？”奉节县经委有关负责人说，难以创造财富，短期内就容易滋生各种社会问题。

　　今年3月份，国家发改委和重庆市发改委有关人员到奉节考察，提出库区产业空心化，要从产业政策等方面给予照顾。

　　最能说明奉节居民生活状况的一组数据来自县经委副主任李美贵：目前，奉节县城有城镇居民约10万人，其中46%的居民吃低保，而真正能够全额享受低保待遇的只有8000人，更多的人采取的是“补差”的形式发放。李举例说，按照标准是每人每月发放176元，若某企业职工可以通过做零工每月拿到150元钱，低保发放部门便向他发放26元的差额。

　　经委党委书记胡建则提供了相对应的一个说法：奉节有相当一批人在重庆、成都两地购房，并送子女到两地上学，其中有不少是公务员。

　　“像我干了30多年，现在每月的工资才1000来块。”罗建中说，作为公务员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查查就知道了。

　　一个相关消息是，据《重庆晚报》报道，4月16日在重庆市召开的三峡移民工作会议上，重庆市市长王鸿举指出，重庆市审计局对7个区县2002年至2003年4月间的移民资金审计发现，违规移民资金高达1330万元，在一二期的移民迁建中，先后有近200名党员、干部因涉及移民资金的违纪违法受处分。

　　“这种贫富差距带来了很多矛盾。”罗建中希望，有关方面应该尽快做出反应，消除矛盾，给人们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本报记者　刘炳路　重庆奉节报道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刘炳路(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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